54章尋回思禪

午夜子時，官道兩旁遭坐滿了累壞的百姓，白日快趕一天的路，這才敢膽戰(zhàn)心驚的安歇片刻。我站著環(huán)顧四周或睡或醒、或無聲流淚或出神驚恐的百姓，心里倍感壓抑的難受，人界本該是安謐祥和的，雖說偶有戰(zhàn)爭卻不該是如斯。兩邊烏壓壓的人群，卻是萬籟俱寂的能聽到烏鴉的叫鳴。

影輕聲牽出馬車回到官道主路，安定下掙扎的兩匹馬，影面色凝重道：“蘇，該走了?！?/br>
一躍上車，繼續(xù)朝陽州城疾馳，離去時我剛巧瞧見紛紛百姓紛紛朝我們投來的目光，是驚恐的、不可思議的復雜神色。

“你看見那些百姓沒有？”我坐在影身旁，雙眸飄忽在身旁百姓身上，“他們本該安居樂業(yè)過著男耕女織、頤享天年的生活，偏偏被兩族恩怨拖累，活在顛沛流離需要逃難的日子里。而始作俑者的我們，依舊是錦衣玉石不知苦難為何。”

影自嘲的一笑，“這就是命，于他們是，于你我也是?！?/br>
“是啊，都是命?！?/br>
話音仍在風聲中呼應，影突然快馬加鞭疾馳，眼角旁的景色逐漸連成了一線。只用三夜的不歇疾馳，我們已經(jīng)趕到離陽州城不遠的村落，每每走過一個村落城鎮(zhèn)我們都不免搖頭。除了幸運離去的百姓，大多百姓都困在其中，每日絕望的活著，等待著哪日不期而遇的死亡。

未免引起皇城里各神將的注意，我與影在這小村落安置下車馬，借了當?shù)亓羰乩先思抑旭R廄，離去時我在上施了咒術以防有人盜取。

依著老婆婆的指示方向前行，步行約有半日我們就到了皇城外?；眯g易容下的我們頂著兩張平常甚至有些丑陋的臉，絲毫沒引起守城士兵的主意。

安然通過城門入了陽州城，我與影并肩前行，沒走幾步我就瞧見一家規(guī)模略大的酒樓客棧，“我們先找地兒住下，歇息幾個時辰，到夕陽西沉后人少些再查。”

走近客棧登時令我大跌眼鏡，客棧規(guī)模確實不小，外表瞧來很是簡樸甚至有些破舊，實在不像繁榮昌茂的皇城該有的氣象。再走進店內(nèi)，倒是比屋外景象好些，依舊是樸實無華的布局，卻還能讓人住得下去。

大堂的小二見我們現(xiàn)身在門口，馬上熱情的跑上前來招待，“兩位客官今日來是打尖兒的，還是要住宿的？”

我無聲掃了眼小兒，淺笑道：“勞煩小二哥替我們準備間上房，我們要住上幾日?！?/br>
“客官來的可巧了，本店也就只剩下一間上房，其他都滿啦。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客官你早一日來，都在我們家找不到地兒睡。”說罷，小二在前帶路，嘴上沒完沒了的夸道：“客官好眼光，我們店是陽州城最好的客棧，你要是尋到其他客棧去，他們那的上房，還不如我門柴房大呢。”

“近來上京的人不多，你家生意倒沒受影響?！?/br>
小二明白我話里的意思，生怕失去生意，忙惶恐道：“嘿！客官別信那些胡說的話，什么瘟疫遍京城的，和你們說，京城好得很。不過就是有幾家子得病死了，就到流言蜚語的，你們安心住著就是?！?/br>
路過靠近樓梯的豐谷號房時，影多心瞟了眼緊閉的房門。

我們跟著小二到靠里的隆裕號廂房，影開口攔下正欲離去的小二，笑道：“小二哥，隔壁天字號住的可是什么人？”

小二被問的一愣，會錯意的笑道：“哎喲！客官別擔心，我們店里招待的都是正經(jīng)的主兒，那些兇神惡煞的一律閉門謝客的。豐谷號房住的也是兩位公子，四日前才進程的，聽說是做香料生意的，看上去可斯文了?！?/br>
我塞給小二幾兩碎銀，笑道：“小二哥這么說我們也放心些，再勞煩你替我們準備些熱水來。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灰頭土臉的實在有失身份。”

銀子使下去，使喚人做事自然要利索很多，一會兒就聽聞有人上樓的聲音。小二身后跟著四個苦力，拎著八桶熱水正好灌滿廂房里洗澡的木桶。我笑望著墨跡緩慢挪步的幾人，我又掏出幾文錢給他們，客氣道：“辛苦幾位大哥，一些小意思請幾位吃茶?！?/br>
等幾人離開，我即刻寬衣泡了個舒適的澡，三日不曾梳洗身上實在是難受。

黃昏西沉，我倆各自清理完畢，小二才找人來處理木桶里的臟水。送走打掃的人，我們放磕上門下樓學著尋常百姓找吃食。

仰頭遠望掌柜頭頂?shù)牟伺疲刍潄y，我一時拿不準注意，含笑道：“影，你想吃些什么？”

他簡單掃了眼，聳肩無所謂的說：“我隨你喜好，你做決定就是?！?/br>
“那好?！蔽疑锨皩φ乒竦溃骸帮w鸞膾、菊香齏、蘆服、含鳳、百歲羹各一份，外加壺你們這特色桂花釀，帳待到走時與房費一起結?！?/br>
掌柜草草記完菜式，叫喚來在不遠處的小二吩咐數(shù)句，小二即刻將我們靠近□□欄桿邊的空桌。悅來客棧要比在外看的感覺更大些，客房不少，環(huán)繞的客房中是見天的小院，供客對月把酒吟詩的場所。

今日正是月朗星稀，飲用桂花釀月下花前的好時光。小二端上最后一道百歲羹，笑道：“客官你們的菜上起了。如果你吃完要回房，不必麻煩從豐谷號房那樓梯繞，那邊走廊盡頭的樓梯也可以上去?！?/br>
我淺笑點頭應和，剛好不遠有桌客人在找小二，省去我打發(fā)的功夫。

嘗著桂花釀，含了口微甜清口，逐漸清洌的酒香與濃郁的桂花香味漫散在唇齒間。我歡喜的很，正打算品上第二口，頓時被正從豐谷號房出來的兩人吸引住目光。

注意到我異樣，影停下夾菜的筷子，奇道：“蘇，你在瞧什么？”邊說邊回頭，這一回頭他亦是愣住怔忡定住。

先后下樓的是一個白面書生與颯爽英姿的翩翩公子。書生穿戴的清雅，骨子里隱隱透露出身帝王家的貴氣，更讓我感興趣的事他身后的俊朗青年，世上有人能與我過去匹敵的，著實少之又少，此人絕非凡物。

影警惕的打量那兩人多時，向前俯身對我小聲道：“那人該不會是……”

“不，雖說不是簡單的人物，卻并不是迷魘，上三界過往高位長老不多，但也不少，其中不乏有隱世的高人?！表虚W過一絲掩藏的殺意，男子搖扇似有所覺朝我們一處瞟來，對我們點頭微笑，亦是瞬息的慌亂仍沒逃過我觀察。

影不時打量著緩步走來的兩人，極為不解開口：“這般人物怎會來到人界？他的目的是為什么？從他舉動來看是在暗中保護前邊的文弱書生，既是如此，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帶書生去上三界隱居，何故還在次冒險……”

我含笑看著自說自話的影，道：“你一股腦在說些什么？那么問題我是回答不了你的，假使你真的很好奇想知道，大可以上前攔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