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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雖然于士氣有益,但真正遇上強敵,這些僅憑著報國熱情的新兵哪里是自己一手調(diào)敎的水師的對手。眼看就落了下風(fēng)。此中情由,晉樞機又如何能不知道。他與商承弼交手,眼觀六路,知道楚地自六年前被大梁強行削弱之后,兵力究竟不濟,自己身在梁宮,父親志大才疏,哥哥們被困囹圄,終究缺少擅于練兵之將,雖借著時勢謀略占下半片河山,楚軍在實力上卻終究不是不再沉睡的大梁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的身子——晉樞機咬牙拼殺,商承弼攻勢更猛——必須速戰(zhàn)速決,若這樣再打下去,重華恐怕?lián)尾贿^今天晚上。越是焦灼,戰(zhàn)局越是不利。晉樞機已經(jīng)清清楚楚聽到了梁軍的兵器刺進楚軍血rou的聲音,不遠處,楚軍最大的一艘戰(zhàn)艦已被梁軍鑿沉。晉樞機挺劍直刺,只聽“鏗”地一響,商承弼手中長劍遞出,飛泉劍被削斷了一片。王者之器,銳不可當(dāng)。晉樞機手執(zhí)斷劍,一口血噴在河里。正在這時,梁軍攻上了晉樞機旗艦,座船突然一晃,晉樞機一個站立不穩(wěn),身子便隨著半截斷劍墜入河里。“重華!”商承弼一驚,下意識向前伸出了手。晉樞機手中的劍已拋到了河里,半個身子掛在甲板上。“重華!”商承弼縱身躍起。晉樞機扒著船舷的手卻突然一按,船頭突然射出上百枝羽箭,商承弼人在空中,閃避不及,終于中了飛矢,片刻就被吞沒在洶涌的河水里,只留下河面一點猩紅。晉樞機卻是站在旗艦下早埋伏好的小艇上,手執(zhí)斷劍,“商承弼死了!”他突然催動內(nèi)力,聲振寰宇,“商承弼死了,殺!”自商承弼墜河,梁軍群龍無首,楚地健兒在晉樞機率領(lǐng)下力轉(zhuǎn)頹勢,一路勢如破竹,攻向京安。商承弼剛愎一生,乾綱獨斷,除晉樞機之外,更無一個信任之人,轉(zhuǎn)眼身死隳滅,大梁上下早已亂做一團,兵士流散,潰不成軍,晉樞機振臂一呼,二十萬大軍倒有一半都改姓了晉。另一小半,逃到了京安。此刻的京安城,是商從渙的天下。商從渙帶著五千背嵬軍,十萬人馬入京,渠黃一聲馬嘶,以于家為首的權(quán)貴就開了固若金湯的京安承慶門,商承弼出師未捷中道崩殂橫死河上,商承渙當(dāng)機立斷為商承弼發(fā)喪,發(fā)檄文,誓言為商承弼報仇。朝中為商承弼謚號爭執(zhí)不休,所謂蓋棺定論,棺尚沒有蓋上,號自然無法定下。商從渙一力主張為大行皇帝發(fā)喪,朝中究竟還有維護正統(tǒng)忠于商承弼的孤臣。原本,商承弼御駕親征,卻身死人手,見笑天下,憑商衾寒父子的地位聲望,登基立極是應(yīng)有之義,但奈何商家父子背宗廟背國君,雖有靖難二字作為遮掩,但究竟難逃反賊之實。風(fēng)行空有圣孫之名,卻無太孫之實,更何況,商衾寒尚在人世,大位歸屬,依舊懸而未決。晉樞機可以豁出命,商家父子卻不能不要臉,風(fēng)行又年紀(jì)尚輕,雖素有賢名,卻終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是以只命令靖王軍拱守五城。一面命人搜尋太宗皇帝時的舊人,以正身份,另一面,嚴(yán)守京安,積累資本。商承弼雖客死大河,但究竟是統(tǒng)攝天下九年的一國之君,大行之后,禮儀自不可疏忽,已經(jīng)辭官的禮部尚書陳光棣率南梁舊臣五十余人素衣上朝,為商承弼議禮。商從渙自楚復(fù)光事便知陳光棣早被晉樞機收買,一個辭了官的尚書竟敢挾禮義如此逼迫自己,背后所圖必然不小,但他父子一直以仁義為先,為延攬人心,他入城時又打出了太宗皇帝血脈,大行皇帝堂弟的身份,又豈能出爾反爾。晉樞機手持一盞清茶笑臥河陽,眼前信鴿無數(shù)。大軍陳師之地距京安不足三百里,萬里山河,唾手可得。云舒送上一碗湯藥,“殿下正喝著藥,不該飲茶的?!?/br>晉樞機目光微凝,云舒突然打了個寒噤,自那日河上決戰(zhàn),世子行事愈發(fā)難以捉摸,便如自己這般從小在身邊伺候的也不敢稍勸分毫。云舒壯著膽子將藥碗留在桌上,見晉樞機又送出一封飛傳去,不敢打擾,只屏氣斂息退下。晉樞機伸手就將那一碗藥潑在了開得正盛的一株茶花里,負手窗下,神色越發(fā)冷凝。當(dāng)日,晉樞機下令開拔,攻進了陽皋,身在京安的商從渙接到戰(zhàn)報,狠狠攥住了拳頭。京安城內(nèi)觀望的百官更是不安,進了陽皋,下一步就是釜同,釜同是京安最后一道屏障,釜同一破,京安危在旦夕。跪在端陽門外的大臣已有百人。風(fēng)行一手藍筆,一手鳴鴻刀,不再理會朝上議論紛紛,圈定了商承弼的謚號——懷,而后身披金甲,稱“伐楚逆,殺晉賊,復(fù)立大梁設(shè)計,為懷王報仇。”晉樞機接了商從渙檄文,只是微微一笑,“‘懷’嗎,你倒真是不客氣。”一杯清茶潑在地上,手中握的,卻是從河中撈起的軒轅劍,“他要戰(zhàn),便只管拔刀。區(qū)區(qū)黃口小兒,竟也敢為姓商的蓋棺!”晉樞機軒轅劍出鞘,驚飛了剛換了信筒的胡雁,水槽也被翻在地上,晉樞機望著一路北去的飛鴻,“贏少君既已入了我的彀,鈞天王還會遠嗎?”晉樞機手執(zhí)軒轅劍,十萬兵馬,陳師釜同城門下。釜同守令王亭江深知此役要害,心中自曉釜同城一破,別說是頂上烏紗,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即使晉樞機不殺他,京安城里已經(jīng)給商承弼發(fā)了喪的商承渙也放他不過,是以片刻不敢疏忽,當(dāng)即召集耆老,登上城樓,誓與釜同城共存亡。晉樞機兵臨城下,倒是圍而不攻。釜同從來是京安的屏障,城高池深,大梁歷代國君都不敢疏忽,晉樞機此時手上人馬雖號稱十萬,但大多是攻破大河后收編的梁兵,人數(shù)雖多,卻不能輕動。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再下攻城,他第前三步都占了先手,無論是赫連傒,還是商衾寒,不戰(zhàn),也得戰(zhàn)。商從渙的援兵還在趕赴釜同的路上,商衾寒已經(jīng)又和赫連傒交了手。商衾寒將大部人馬都交給了兒子帶上京安,自己留下的不剩兩萬人,這兩萬中,還有近一半是不能疾奔入京的傷兵。商衾寒不愧有戰(zhàn)神之譽,即使如此,竟也憑著靖王軍五千精銳挑戰(zhàn)赫連傒三萬大軍。商衾寒深知北狄兵在赫連傒率領(lǐng)下實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尤其是北狄鐵禿鷲更是銳不可當(dāng),卻居然親自上陣,逼迫赫連傒決戰(zhàn)。赫連傒心知大漠波詭云譎,商衾寒詭計多端不肯迎敵,商衾寒單騎入赫連傒營中,削下赫連傒軍旗一腳,第二日箭挑軍旗,射在赫連傒陣前,北狄軍向來自詡虎狼之師,跟隨赫連傒橫掃草原,眼看中原都在囊中,何時受過此等奇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