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松一點，卻始終抵不過凝重的氣氛。

“程燃是我不可磨滅的過去，他不僅是我的愛人，也代表了我年輕的歲月。媽，把林嘉拿來和程燃比，這才叫不公平?！?/br>
我頓了頓，安撫地對她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會對林嘉很好的，盡我所能地對他好。可能我現(xiàn)在沒辦法把他當成這輩子最愛的人，但是，我愿意努力讓他成為能和我過一輩子的人。”

母親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問下去。其實她應(yīng)該明白，經(jīng)過程燃的事情，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辦法保證未來，因為我明白這世上不可控制的東西太多。

臨上飛機時，母親握住林嘉的手，仔細叮嚀了很多生活細節(jié)，尤其讓他好好注意身體，爭取明年見到可以胖上一圈。等輪到我的時候，她只有一句話，千萬不能讓林嘉的爺爺奶奶知道。

我點頭，向母親再三保證，而父親只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和我說話。

離開機場，我和林嘉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車里坐了很久。

我問他說：“我爸和你聊什麼？”

林嘉猶豫了一會兒，朝我搖了搖頭，說：“我答應(yīng)伯伯不說的?！?/br>
他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像是怕我生氣一樣，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我沒有追問，大致猜到父親會說什麼，因而不想林嘉為難。而林嘉仍然看著我，目光深邃，表情卻有些猶豫。

我輕柔地撫摸他的頭發(fā)，笑著問他：“怎麼了？”

林嘉嘴唇緊抿，一臉認真地看向我，表情有些嚴肅。他仍然不肯開口，再三猶豫以後，輕輕地問我：“叔叔，我們現(xiàn)在算在一起嗎？好像你和顧哥或者以前的男朋友那種在一起？”

我心頭一怔，不免有些吃驚。我的驚訝不是在於林嘉的問題，而是我竟然至今都沒有給他一句肯定的答復。

我看著林嘉，林嘉也看著我，兩人四目相交之時，彼此的心情都很沈重。

不管是陸言君還是顧嵐，每一個努力爭取過的人都告訴我，他們累了，他們不想再奮斗，他們覺得自己輸給了命運?？墒牵聦嵳娴氖沁@樣嗎？我相信陸言君還會站起來，我也相信現(xiàn)在的顧嵐是幸福的。至於我……我既痛恨固步自封的自己，也痛恨向命運低頭的自己，可是，從我決定接受林嘉開始，我不是沒有向命運反抗。只是我偶爾仍是迷茫，明明我以為自己沒有順應(yīng)現(xiàn)實，可是很多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後，我發(fā)現(xiàn)仿佛有一根線將我和林嘉牽連，林嘉出現(xiàn)的時機，林嘉單純而執(zhí)著的愛，林嘉在這個家的位置，甚至我對林嘉這份難以說清的感情，比起一般意義上的愛情，這一切都來得太湊巧，也太過恰到好處，讓我根本就不可能拒絕。

這究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還是我向現(xiàn)實的另一種妥協(xié)。也許這個問題注定是沒有答案的，也許不管不顧地一路走下去才是最好的，也許這是老天爺帶走程燃後給我的補償。當我沖破一切決定接受林嘉的感情以後，我漸漸發(fā)現(xiàn)也只有林嘉可以陪我走下去。他不會糾結(jié)我的過去，他用最單純的愛包容我，而我喜歡他對我的依賴，亦是喜歡他年輕的氣息和倔強的心，包含了愛情和親情的感情正是我一生的向往。

我不知不覺地走神，把林嘉嚇得不輕，他見停車場黑漆漆的，小心翼翼地湊到我面前，扳開我的雙臂，然後依偎在我懷里，使勁地抱住我的後背。

“怎麼了？”

我因為他的動作而回過神，見他皺起眉頭看我一眼，然後神情落寞地低下頭，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抱歉，我剛走神了?！?/br>
話剛說完，林嘉把臉貼在我的胸口，然後把我抱得更緊。

我不由得輕笑，好像哄孩子一樣拍打他的後背，說：“生氣了？”

林嘉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然後輕輕點頭。

“有一點。”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大力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小家夥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後不高興地看向我，表情很委屈。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變了，現(xiàn)在看他高興而覺得高興，看他生氣也覺得高興。

“其實我也有點生氣?！?/br>
聽我這麼說，林嘉立刻豎起耳朵，奇怪地看向我，隱約有點擔心。我不舍得再逗他，安撫地對他笑了笑，輕輕咬住他的鼻頭，然後說：“你說，我們都這樣那樣了，你還問我這種話，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我是不是應(yīng)該生氣？”

說完，我悄悄把手伸進他的牛仔褲，然後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林嘉被我逗得滿臉通紅，使勁往我懷里鉆。

“可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也不像顧哥他們聰明?！?/br>
他別扭地看向別處，耳根越來越紅。

我換了一個姿勢摟住他，讓他靠在我的胸口，然後握住他的手，說：“你不肯說我爸跟你說了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媽跟我說的是什麼事。”

我頓了頓，見林嘉認真地看向我，低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而他立刻就笑了起來，一邊玩弄我的手掌，一邊聽我說。

“她要我對你好一點，還要對你負責。這種負責不是像以前一樣，供你吃穿和讀書就好，而是對你的感情、你的人生負責。”

我笑著看向林嘉，問他說：“你明白嗎？”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使勁點頭，高興地笑說：“你已經(jīng)對我很好了，可是，如果你要對我更好的話，我就太開心了！”

說完，他有模有樣地學我，仰頭在我嘴唇上親了一口。

“林嘉，其實除了物質(zhì)以外，我能給你的承諾真的不多。以後你就會明白，到了我這個年紀早就不敢輕易許諾什麼，像一輩子在一起這種話只有年輕的時候才會說?！?/br>
我頓了頓，猶豫地看向林嘉，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你現(xiàn)在還沒有走上社會，也許等你長大了，你會遇到更喜歡的人，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對我的感情并不那麼深，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的話，我……”

我的話來不及說完，林嘉一臉認真地握緊我的手，十指相扣將我牢牢抓住，語氣肯定地說：“愛情和有沒有走出社會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愛你，我知道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總不信我的話，我會很難過的?！?/br>
他用稚氣的聲音向我說出一輩子的誓言，我應(yīng)該覺得好笑嗎？可是此刻的我只有滿滿的感動，以及想要努力對他好的沖動。

無論選擇林嘉的是命運還是我自己，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而他也是一樣的。

“林嘉，你聽我說?！?/br>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林嘉把手放在我的掌心之中。我會意地朝他笑了笑，緩緩扣住他的手，然後緊緊地握在一起。

“未來的路很長，我們都不可能知道人生的盡頭是什麼樣的。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