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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不會為這蒼茫浮世再盡一分心力,將往日罪過略加彌補呢?”說完,他看著沈夜,眉頭微蹙,心底情緒翻涌,卻無法再往外講。他忽然想起當年還在世間走動時,葉海曾同他說,總是行在黑暗里的人,漸漸的便會畏光,會難以享受那些司空見慣的美好,比如親情、友誼、愛慕……越是幸福的時分,他便會越畏懼,越不安,仿佛一切都是竊來的,憂心下一刻便得通通還回去,而一旦體味過光里的美好,再回到暗影里,便是愈加痛楚掙扎——他連唯一可棲身的家,也變得不再安全可愛了。天下之大,何處容身?興許只因幸福來得太遲,停留得太短,令他們不敢相信,更害怕失去吧。當年,自己亦曾這樣回應(yīng)葉海:若能許這人一份穩(wěn)固安然的幸福,讓他知曉一切并非鏡花水月,那滿身黑暗,終究還是能夠被洗凈的。精致的畫舫浮在江上,隨波濤輕輕搖晃著,正當暮春時節(jié),兩岸碧草連天,夜空濃黑似墨,盈盈波光映著兩張同樣年輕俊美的面容。你說得倒也有理,不過好友……葉海舉起酒杯,朝他促狹一笑,道:你這每逢要說什么正經(jīng)話,就須得舉頭望月的毛病,究竟什么時候才改得掉?哎?我……我何曾又望月,你又滿口胡言。謝衣一怔,臉頰上感到微微的熱度,趕緊也舉起杯來,一口飲盡,將這話題打混過去。當真沒有么……大約,方才真的又不知不覺看向了那一輪滿月吧。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收回思緒,見沈夜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謝衣又道:“既然師尊對此并無意見,那依弟子考慮,還是早日回靜水湖好些……”“我有意見。”沈夜微微皺眉,謝衣一怔,趕緊停下話語,聽他講來。沈夜上下打量謝衣一圈,皺眉道:“你啊……此間既無外人,說的又是你我去向這樣的私事,還總這么克己守禮的,滿口師尊弟子,這話本座要是聽得太多,以至于晚間很難……你怎么賠?”謝衣一怔,猛地站起身來,急聲道:“師,師尊,青天白日,你就這樣調(diào)笑……”“嗯,這樣就對了。”沈夜撐著頰,倏忽一笑,眉目中略有那么一點小人得志的jian詐喜色,“你我關(guān)系不同往日,私底下,有時想看你如當年一般精靈活潑,心里也頗為安穩(wěn)。初七什么都好,就是略微悶了一些……當然這也是我自己調(diào)教出來的……怨我么?”“怎會有怨……”謝衣復(fù)又坐下,嘆道:“主人……你也是怕我有太多自主的思緒,又會如當年一般離棄你,你最怕最恨的便是背叛,不是么?”“嗯?!鄙蛞乖缫褵o需避諱,大方承認,默然片刻,道聲你定吧,我隨時可跟你回靜水湖。“那便后日一早。我算過了,還有十三日,師尊便可再度御使靈力,路上約莫需要四日,待靈力復(fù)蘇時會否有什么狀況,我此時也不知曉,因此留計算得寬裕些好……”房內(nèi)聲音漸低,天邊云層堆疊奔涌,紛紛揚揚的雪花再度灑落,群峰白首,似一場靜默的預(yù)言,映照著房中人的此生相守。后日,兩人再度啟程,一路往西南而行。回去的路走得比來時順些,也更快一些,本以為四日方可抵達,三日便望見了靜水湖的山道。除了在長安城外略作停留,一路毫無耽擱。那日天氣晴好,碧空如洗,冬日金色的暖陽灑下來,將長安城雄壯威武的輪廓映得格外有氣魄,耳中似還能隱隱聽見城內(nèi)胡姬酒肆傳來的歌詠舞樂。洞開的城門底下,來往商客如流水,熙熙攘攘,接踵摩肩,五色衣裝匯到一處,綾羅綢緞相夸,珠玉錦貂爭艷,當真浮世繁華,熱鬧喧騰。謝衣在城外山麓上停步,往城內(nèi)遙望,神色若有所思。沈夜知他心中有掛念,問可是想去見樂無異,見一面倒也無妨,自己在這里候他便是。謝衣聞言搖了搖頭,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那孩子……等無異再成長些不遲,有緣自會相見。他既已定下今后行程,便當專心一念踐行之,此刻自己若貿(mào)然現(xiàn)身,不過亂他心神,徒增軟弱與牽掛。男子漢不經(jīng)風(fēng)雨,不獨當一面,如何能真正成事?看他已做了決定,沈夜自無異議,兩人暫停片刻,又繼續(xù)向西而去。靜水湖依舊是去時的模樣,只是更靜謐,更蕭然,少了秋光的繁盛金紅,添了冬景的內(nèi)斂素白。因著更靠南面的緣故,此處比紀山要和暖一些,自然也沒有那么大的雪,只樹梢上還堆著一些潔白的影子,湖面也僅在岸邊凝起薄冰,如一面面羞澀的鏡子,透出些許水晶般的光芒,更映襯此處山林、湖泊、群花與碧樹的參差美態(tài),恍若仙境。謝衣安置好行裝,便去查看結(jié)界情形。沈夜默默走到謝衣贈予自己的那偃甲箱旁,頗為懷念的撫了撫,卻未曾開啟,興許,那幸福安然的流月城早已被牢牢篆刻在他心內(nèi),倒無需時時放在眼前了。看了看結(jié)界狀況,謝衣以法術(shù)收集上邊殘留的波動,對沈夜道:“師尊,是道家的法術(shù)?!?/br>“嗯?!鄙蛞箾]有回頭,“何門何派?”“不太認得……”謝衣思索片刻,搖頭道:“下界修仙門派眾多,有天墉太華那般名聲在外,弟子眾多的,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修行者,當年我在下界行走了二十二年,也不敢自稱全然知曉,有過接觸的大約占其中三成,加上聽聞的,頂多也就一半吧……”“倒的確是十分繁盛?!鄙蛞棺哌^來,在他身邊站定,凝神看了陣結(jié)界,忽見謝衣微微搖頭,似有所感,只聽他又道:“這法力流轉(zhuǎn)的方式有些熟悉。”“這話怎講?”“你應(yīng)當還記得,當日曾派我去星羅巖截殺風(fēng)琊之事吧?!?/br>“那是自然,你已向我完整稟報過此事?!?/br>“唔……我同你說過,那日在星羅巖見著風(fēng)琊時,他已受了傷,卻并非全是無異他們打傷的,事實上,以無異他們當時的實力來說,想要完全戰(zhàn)勝風(fēng)琊,應(yīng)當沒有可能。”“你推測,傷了他的另有其人?!鄙蛞裹c頭,這事當時初七已經(jīng)向自己提到了。“我在風(fēng)琊身上感受到一種奇特的靈力波動,說是靈力或許已不太恰當,更像……仙氣。”謝衣手指敲敲額頭,緩緩道:“那道仙氣純粹高潔,滿懷恩慈之能,應(yīng)當屬于一位修仙者,若我不曾估計錯,那興許已是得了地仙之身的人物?!?/br>“如此……那么,它同碰觸到結(jié)界上的法能有關(guān)聯(lián)嗎?”沈夜微微一笑,已明了謝衣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