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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還親自帶人去了沈長史御賜的府邸打點,安置了不少人。沈長史的車駕還沒進(jìn)城,京城里已經(jīng)傳遍,都說熠王殿下與安定縣主好事將近……” 皇帝聽到這,唇角的笑容淡了些許,辨不出喜怒。 他將御筆撂到一旁,閉目沉思幾息,朝暗衛(wèi)擺手道:“多派些人手盯緊些,事無巨細(xì)都要向朕匯報?!?/br> 暗衛(wèi)應(yīng)下,躬身后退欲走。 “等等?!?/br> 皇帝未曾睜眼,淡淡問道:“承恩公府諸人何時行刑?” “明日午時?!卑敌l(wèi)回答道。 “仁壽宮與東宮素來與承恩公府交好,待那些人上了路,還是得知會兩宮一聲才是,總得有人代朕祭奠,全了這份親族情義?!被实酆曊f道。 暗衛(wèi)聽皇帝已經(jīng)厭棄到不愿提及太后、太子稱謂,而只用宮名代稱的地步,便知道事情該怎么辦。 他躬身應(yīng)下,退出殿外,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363章 逾矩之事 與此同時,城東。 沈沖是邊將,此番受召進(jìn)京,當(dāng)然不能住在安定縣主府里。 皇帝早就命內(nèi)侍府的人在城東選了套宅子出來,賜給沈沖做府邸。 整整忙碌了一天,直到入夜,一家人總算安頓下來。 沈沖摒退眾人,將蔣太太和一雙兒女喚到書房,細(xì)細(xì)問起了京城諸事。 因著白天楚熠那些一反常態(tài)高調(diào)的表現(xiàn),沈晉明覺得,憑他一己之力,已經(jīng)沒法再幫meimei兜著這事。 是以,他便當(dāng)著兩位高堂的面,一五一十將他自上京以來的所見、所聞,挑要緊的告訴給沈沖和蔣太太知道。 說完還不忘給沈姝挖了個大坑—— “昨日坤寧宮傳消息出來,說皇上有意要收meimei做義女,這便是不同意meimei嫁給熠王。今日熠王又當(dāng)眾做出這些事,便是擺明要跟皇上作對。meimei如今對皇上有點用處,熠王篤定皇上不會對meimei如何,便將meimei拱到這種境地,他若是真心喜歡meimei,又怎會如此行事。兒子以為,熠王心思不純、絕非良配,父親萬勿被熠王的花言巧語迷惑了?!?/br> 沈姝在一旁聽著,眉心直跳。 這是生平第一次,三哥當(dāng)著阿爹阿娘的面,不是護著她,而是給她挖坑。 眼見著阿爹濃眉下銳利的眼刀掃過來—— 沈姝忙斂了眉眼,斟了杯茶,小心翼翼走到沈沖面前,撲通一跪。 她將茶舉高到頭頂,硬著頭皮道:“阿爹……不瞞爹爹,女兒對熠王確實心有所屬,女兒已經(jīng)許諾他,此生他不離,女兒便不棄?!?/br> “嘶……”沈晉明倒吸一口冷氣。 他素來知道自家meimei膽子大,沒想到如今竟大到敢與人私定終身的地步,合著昨天他與她說的話,都被她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 “哎呦!” 蔣太太一拍桌子,似想到什么,扶額道:“我說今日熠王府的總管怎會親自帶人來幫襯,原來竟然是……” 唯有沈沖,還算鎮(zhèn)定。 他銳利的視線,掃過沈姝,急聲問道:“你們二人,可曾做過什么逾矩之事?” 話雖是在問沈姝,可視線卻落在沈晉明的面上。 沈晉明直覺想搖頭,冷不丁,他想起那日闖進(jìn)太醫(yī)院偏殿時看見的那幕—— 臉上又有了幾分猶疑。 沈姝聽見“逾矩之事”,腦中閃過她與楚熠之間那些親昵舉動,臉頰登時飛起兩酡紅云。 “做……做過些?!彼蠈嵒卮鸬?。 “什么?!” 蔣太太騰地站起來,眼前一黑。 這些事本該由她這個當(dāng)娘的來問,可女兒在她眼里,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哪能想到這上頭去? 沈沖扶住蔣太太的胳膊,輕拍她,示意稍安勿躁,目光似利箭射向沈姝。 沈姝肩膀一抖,生怕父親怪罪到楚熠身上,忙道:“都、都是女兒主動的……跟他沒有關(guān)系?!?/br> “你?”沈沖怒哼:“你才多大,你懂個……”球 他到嘴邊的氣話,在看見女兒舉著茶盞微顫的手時,生生咽了下去。 “啪”的一下,沈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沈晉明打個激靈。 他原只是想讓兩位高堂出面,約束meimei。 卻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 眼見著父親在氣頭上,沈晉明生怕沈姝受到責(zé)罰,忙在沈姝前頭跪下,自責(zé)道:“父親大人息怒,meimei年紀(jì)小,許多事她不懂的,還請父親莫要責(zé)怪meimei,是兒子不好,兒子沒有照看好meimei,都是兒子的錯,請父親責(zé)罰兒子?!?/br> 沈姝越聽越不對勁—— 縱然她跟楚熠之間有些許“逾矩”,也全然不至于將阿爹氣到這步田地。 “阿爹,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和楚熠……” 沈姝辯解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沈沖吼了回去:“好了,別說了!” 以沈姝素來的經(jīng)驗,氣頭上的阿爹,老虎胡須摸不得。 她乖乖閉了嘴。 沈沖緊蹙眉頭,站起身,來來回回踱了幾圈。 良久,他沉著臉,走回上座坐下。 “你抬起頭來,跟為父說實話……” 沈沖從沈姝手里拿過茶盞放到一邊,看著沈姝的眼睛,鄭重問道:“他可曾逼迫過你?” 沈姝連忙搖頭:“不曾。” “那你是真心喜歡他?”沈沖緩了聲音,又問。 沈姝臉頰一紅,點了點頭,生怕父親誤會,忙道:“女兒與他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并非父親想的那樣。況且……皇上昏迷之前,曾下過密詔,要為我二人賜婚……如今他明知皇上有反悔之意,卻還執(zhí)意求娶,還因此觸怒龍顏……他對女兒的這份情意,女兒不想、也不愿辜負(fù)?!?/br> 沈沖聽到這,與蔣太太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震驚。 就連沈晉明,聽了這話,想起上午楚熠在城外的種種,神色都帶上幾分凝重。 沈家雖是武將之家,卻深諳官場之道。 皇帝曾下旨賜婚,如今又反悔…… 熠王與皇帝背道而馳…… 個中厲害關(guān)系,無需沈姝言明,他們已然想得通透。 這種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深究,沈姝那句“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究竟是真是假。 在他們看來,這件事已經(jīng)不再是沈姝和楚熠兩人之間的兒女情長,而是關(guān)乎整個朝廷局勢,以及他們沈家闔族前程的大事。 蔣太太定了定神,站起身將沈姝從地上扶起:“夜深了,你也忙一天,早些回去歇著吧?!?/br> “娘親……” “娘知道你喜歡熠王殿下,然而親事是結(jié)兩姓之好,此事爹娘還需好生斟酌才是?!笔Y太太邊溫聲勸說,邊將沈姝往門外送。 沈姝深知要得到爹娘的同意,并非朝夕之功。 她咽下到嘴邊的話,點了點頭,福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