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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樽上,酒水蕩開圈圈漣漪,揉碎了燭盞倒映的暖光。 他似乎察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曉,若無其事地接過姜令儀遞來的酒樽,兩人的指尖不經(jīng)意相觸,才發(fā)覺她的手冷得可怕。 李緒握住了姜令儀想要退縮的指尖,另一只手執(zhí)著酒樽從她臂彎中繞過,做了個(gè)交杯的姿勢。 姜令儀略微僵硬地將酒盞遞到自己唇邊,正要飲下,卻見李緒眸色一轉(zhuǎn),奪過她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繼而又將自己手中的那杯酒飲了。 兩杯酒都入了他的腹中,姜令儀一時(shí)怔然,下意識后退半步。 李緒一抹嘴上清冷的酒水,將兩只空杯盞倒扣在案幾上,隨即牽著姜令儀的手,半強(qiáng)硬地拉著她一同坐在榻上,好整以暇道:“我不知小姜在哪杯酒中下了藥,是要毒我還是毒小姜自己,所以只能兩杯都飲了?!?/br> 帶著笑意的話語,輕而易舉道破了一切,令姜令儀渾身血液倒流,身子控制不住打起顫來。 李緒將她的反應(yīng)收歸眼底,神情有些無奈,嘆道:“小姜又是何苦呢?一杯酒就將你嚇成這樣,膽子這般小,真不適合做壞人?!?/br> “你既然知曉,酒水有問題……”姜令儀聲音艱澀,僵硬道,“為何還要飲下?” 李緒呼吸間帶著清冷的酒氣,于她耳畔低語道:“我說過,只要是小姜的愿望,我都可以替小姜實(shí)現(xiàn)。你要本王的命,拿去便是,但你若想做傻事了結(jié)自己的命,本王卻是不許?!?/br> 姜令儀深吸一口氣,閉目道:“殿下就不怕,這杯酒耽誤你謀逆稱帝的大業(yè)么?” 李緒在打一個(gè)賭。 他氣定神閑:“時(shí)辰一到,他們自會行動。何況本王的心愿并非稱帝,只要龍椅上的那位和李成意能死,我怎樣都無所謂,那皇位愛誰當(dāng)就誰當(dāng)好了?!?/br> “殿下恨他們?” “恨啊,如何不恨?你瞧,我只不過騙了小姜幾次,小姜便對我恨之入骨,若小姜十歲那年,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被絞死在殿中,若小姜十余年來,被自己的兄弟追殺到如喪家之犬的地步,焉能不恨?” 說著,李緒眼皮一開一闔,似是疲憊至極。 他身形晃了晃,不得不倚在床柱上,撐著太陽xue保持清醒,瞇著一雙溫柔上挑的鳳眼看著姜令儀,只是看著,笑得繾綣慵懶:“小姜還是這般善良,這般千載難逢的時(shí)機(jī),給酒中下的竟然并非毒藥,而是蒙汗藥。” 李緒知道自己賭贏了,不管被逼到什么地步,姜令儀始終對他下不了手。 一點(diǎn)點(diǎn)蒙汗藥,能改變什么呢? 姜令儀道:“我是大夫,不能殺人?!?/br> 何況,李緒早就將她身邊所有的利器和藥材都收走了,連用膳都是用的銀碗,從不用瓷器,唯恐被她摔碎后自尋短見。 杯盞中的藥,是她前些日子以頭疼為由求來的藥方,而后將里頭鎮(zhèn)痛的曼陀羅粉一點(diǎn)點(diǎn)挑出來,攢了許久,只為今日。 “也對,小姜?dú)⒉涣藙e人,便只會傷害自己?!崩罹w自顧自頷首,服下藥酒這么久,竟然還能保持清醒,“明明小姜昨夜,還說愛著本王……” “我從未愛過殿下。”姜令儀直視著面前這個(gè)強(qiáng)大到變態(tài)的男人,身上的喜服像是浸透了鮮血。她咽下喉間的哽塞,一字一句決然道:“從殿下利用我的那刻起,我對殿下的情,便死了?!?/br> 話一出來,她方覺痛快淋漓,痛快得眼中都淌下淚來。 被李緒從徽州的小山村里揪出來的這一年多,她掙扎過,憤怒過,絕望過,兩次出逃,兩次回歸,皆是被李緒逼回了火坑中。她逃不掉,躲不開,于是學(xué)著妥協(xié),順從李緒,陪在他身邊,就像是一對完美無瑕的璧人…… 她以為她放不下李緒,卻原來不是。 她所有的委曲求全、虛與委蛇,只為在這最濃情蜜意的時(shí)刻給予李緒致命一擊,親口告訴他:我不愛你了,你這般殺戮如麻的人,只會讓我從心底感到惡心。 出乎意料的,李緒很平靜。 他笑著,越笑越大聲,胸膛起伏道:“我知道啊,小姜。昨夜你說心悅我時(shí),目光是躲開的,你一撒謊,就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笑著笑著,李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不知是酒水還是藥物的作用,他上挑的鳳眼中泛起些許的水光,在紅燭的暖光下顯得格外蒼涼,諷刺至極。他道:“我這一生,只動過這一次情。如今江山為聘,卻依舊捂不熱你的心,小姜與我,究竟誰比較殘忍?” “憑甚你對我好,我就必須要原諒你犯過的錯?” 姜令儀鳳冠上的垂珠晃動,迷離了她濕紅的眼。她攥緊雙拳道:“我是個(gè)大夫,一生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你卻利用我的信任,借我的手殺死了皇后娘娘;你害死了雁回山七萬條性命,令長安無數(shù)士族家的青年才俊,都埋骨他鄉(xiāng)……” “他們追隨聞致,而聞致又與李成意交好,若各大家族都倒向我那皇弟,留給我的只有死路一條。”李緒撐著眼皮,聲音斷續(xù),別有幾分頹靡慵懶的氣質(zhì),“我從未后悔殺了他們?!?/br> 他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姜令儀簡直要發(fā)笑:“你暗殺我的好友,抓走了無辜孩子,斬下他們的手指,只為逼我現(xiàn)身、逼我屈服……” “因?yàn)樾〗傁胫颖?,不愿與我解決問題,我只好出此下策?!?/br> “是,只要我還活著,殿下便永遠(yuǎn)不會放過我?!?/br> 李緒唇上染了血意,以疼痛強(qiáng)撐意志道:“小姜,你為何總要鉆牛角尖?只要你不再計(jì)較往事,與我好生過日子,我保證……什么事都不會再發(fā)生?!?/br> “那便不談過往,只談當(dāng)下……殿下能放過赴宴的諸位朝臣嗎?”姜令儀問。 李緒露出詫異的神情,原本受藥效影響疲憊閉上的眼懶懶睜開,問道:“小姜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打算借婚宴困住那些文武百官,趁著皇上孤立無援,一舉逼宮篡位?!苯顑x凜然道,“我還知道,今夜在場之人,只要不協(xié)助你謀逆,就都會死。而殿下的人已經(jīng)對我起疑,我無法出門告知他們這是一場鴻門宴……所以我問,殿下能放過他們嗎?” 李緒完美的臉色有了一瞬的龜裂。許久,他輕聲道:“小姜,你太高估自己了?!?/br> “你永遠(yuǎn)不知我的痛楚從何而來,燕王殿下。我害怕你,害怕看見你的臉,它總會讓我想起那些死去的亡靈……你說你做這些是因?yàn)閻畚遥驗(yàn)橄胍业巧线@世間至尊的后位,你給你的殺戮按上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我壓根不想要這樣的愛,它讓我沉重得抬不起頭來。這是愛嗎?不,不是。” 姜令儀笑中帶淚,哽聲道,“我受夠了?!?/br> “小姜,你想做什么?”李緒瞇起眼,渾身酸軟無力,聲音越來越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