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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嫁給殘疾首輔沖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

分卷閱讀26

    自輕快錯開。

    明琬行了禮,先奉上自己調(diào)配的養(yǎng)顏膏,再闡明來意,又將容貴妃一案的疑點與證據(jù)一一道來,清越道:“……臣女的婚事是娘娘與太后做主的,父親有污點,對娘娘您也不利。若查明了真相,既是還無辜者清白,又不至于因父親而有損娘娘英明,臣女拙見,還望娘娘明斷?!?/br>
    聽了前因后果,王皇后的神情并無波瀾,只把玩養(yǎng)顏膏的瓷瓶,溫聲一笑:“年底又是祭天又是宮宴,已是令人心力交瘁,其余的,本宮實在管不著了。何況舊事重提,怕是又會刺到貴妃的痛處,惹皇上擔(dān)憂。”

    這便是拒絕了。

    一旁,姜令儀不著痕跡地朝明琬搖了搖頭,明琬會意,只能壓下心底的不甘,道了幾句吉利話,便叩首告退。

    從宮里出來,陰沉的天忽的下起了沙雪,如鹽粒窸窸窣窣蹦落在屋檐上、瓦礫間,落在地上,又轉(zhuǎn)眼被車轍和來往的腳步碾碎,明琬看著那滿地的雪水泥濘,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宣平侯府中,沙雪落在竹葉間,窸窣作響。

    丁管事輕聲進了書房,添了炭火,卻久久沒有離去,只望著窗外意味深長道:“哎呀,下雪啦!長安城的雪景最美,世子爺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說不定能見著什么想見的人呢!”

    明琬剛回到明宅不久,明承遠(yuǎn)也回來了。

    “琬兒去求皇后了?”明承遠(yuǎn)蹙眉問,不見喜色。

    “是?!币娒鞒羞h(yuǎn)面色沉沉,明琬心中有些忐忑,又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站起身道,“阿爹一生視名節(jié)如生命,我只是不想您背負(fù)這么大一個污點,在太醫(yī)署舉步維艱?!?/br>
    “名節(jié)雖重要,哪能重過生命?對于醫(yī)者而言,人命大于天,譚醫(yī)正已經(jīng)因此喪命,如若翻案,牽扯出宮女、廚子無數(shù),你可知又要有多少人頭落地?和那么多條性命比起來,爹這點委屈算得了什么?琬兒,你的目光不能局限于眼前!”

    “可是……”

    “此事就此作罷,無需再提!”

    明承遠(yuǎn)態(tài)度堅決,明琬只好悶悶住了嘴。

    在皇后那兒碰壁,她已是心情低落,又遭父親斥責(zé),愈發(fā)難過起來。明承遠(yuǎn)很少這般嚴(yán)厲,她抿了抿唇,垂首摳著指尖道:“皇后娘娘沒有答應(yīng),我也不會再去找她了,阿爹放心。”

    明承遠(yuǎn)長嘆一聲,復(fù)雜不語。

    氣氛正僵持著,青杏進來通傳道:“老爺,小姐,丁管事在門外候著,要接小姐回侯府去。”

    “去罷?!泵鞒羞h(yuǎn)放緩了語氣,“你已長大,做事要瞻前顧后,不可沖動而為?!?/br>
    明琬眼睛一紅,懇求般看著消瘦清雋的父親。

    “回去罷,勿要掛念為父。”明承遠(yuǎn)又朝她擺擺手,滿是溫情,“若受了委屈,再回來。但爹希望,你能在那邊安安穩(wěn)穩(wěn)的,永遠(yuǎn)不會因受傷而躲回爹這。”

    明琬見他不留客,便忍著心酸鄭重一拜,和青杏依依不舍地出門去。

    侯府的馬車果然停在門前。

    明琬悄悄擦了擦眼角,上車時眼圈和鼻尖仍有些紅,剛撩開簾子,就聽見聞致冷而不耐的嗓音傳來:“丁叔,說好的賞雪,為何將馬車停在這……”

    聲音戛然而止。

    聞致看到了明琬濕紅的眼圈,陰郁的面容怔住,望著她,將唇抿成一條線。

    明琬低著頭在一旁的繡凳上坐下,努力將自己縮在角落,扭頭去看窗外。

    她不想讓聞致看到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不想讓他瞧不起自己。她的心情已經(jīng)很是低落了,再承受不起聞致的冷言譏諷,索性只能避開。

    馬車啟動,車內(nèi)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聞致屈指燥郁地叩著扶手,也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外。不知過了多久,他似是無法忍受的樣子,忽然低聲道:“你哭什么?”

    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別扭。

    明琬將額頭抵在車窗上,悶聲說:“我才沒哭。”

    第20章 相助

    聞致的面色很沉,平時在輪椅上如一座冰山,今日卻是換了好幾個姿勢,頗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明琬不知道他在焦躁些什么,也沒心情詢問,索性緘默不語。

    一夜的小雪,天亮后,云染淡墨,屋檐蒼雪,滿庭院寂靜的灰與皚皚的白,像是一幅濕淋淋的水墨畫。

    墻角的臘梅開了,枝頭幾點亮色,馥郁芬芳。小花執(zhí)著劍從廊下而來,蒼樸的半截面具襯著青檐白雪,有種少年游俠的神秘飄逸。

    他在門外跺去靴子上沾染的雪塊,方推門進書房,朝聞致和丁管事匯報最新打聽出來的‘情報’,“明太醫(yī)病了,應(yīng)是之前那案子郁結(jié)于心,一直未曾好轉(zhuǎn),嫂子擔(dān)心父親才在娘家多留了兩日?!?/br>
    聞致正在畫一幅蒼茫的關(guān)山雪景圖。不能走動的這一年多,他終日讀書作畫,以筆為刀恣意潑灑,書畫見識倒是精進了不少,繪出的山水活物筆力遒勁,藏著他年少劍氣的鋒芒。

    他沒有回應(yīng),但潑墨的筆觸明顯慢了下來,小花便知他在認(rèn)真聽,繼而道:“還有,嫂子查出了貴妃乃是因私下喝了大量酸湯,與藥性相沖,故而導(dǎo)致滑胎。昨日她進宮求見皇后娘娘了,大概是想請求皇后翻案。”

    為了從青杏嘴里套出這些消息,小花可謂是費盡心思,并賄賂了一只雞腿和兩包栗子糕。

    丁管事適時道:“原來如此!少夫人不是在生氣,這下世子可以放心啦!”

    聞致繃著一張俊臉,自行忽略了丁管事最后一句話,十分不情愿地開口:“皇后看似溫和,實則頗有心計,當(dāng)初借我的婚事幫明家脫罪,也不過是因為可以討好太后,有利可圖罷了。翻舊案這種費力不討好之事,她怎會冒險去做?”

    “正是呢。昨日接少夫人時便發(fā)覺她頗為失落,想必是在宮中被拒了……”丁管事交握著雙手?jǐn)R在胸前,故意夸張道,“可憐的少夫人,此刻一定很難過?!?/br>
    聞致的面色并未因這句話而緩和些許,停筆審視著水墨畫上的某處,生硬道:“這事找皇后沒用,畢竟死的又不是她的孩子。”

    丁管事是個人精,察覺到聞致話中有話,忙順勢道:“依世子看,該如何下手才能翻案?”

    聞致垂著眼,嗓音一貫的冷淡:“只需將酸湯有問題之事透露給貴妃,她生性多疑且睚眥必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事情鬧大,真相自會水落石出?!?/br>
    “貴妃跋扈,不如皇后善計謀,的確是個最好的切入點,還是世子有辦法!”丁管事恍然,暗自給小花使眼色。

    小花一怔,看了看丁管事,又看了看皺眉不耐的聞致,突然間醍醐灌頂,忙抱拳道:“哦哦,懂了。屬下這就去辦!”

    聞致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冷哼一聲,凝神一筆勾出險峻的山巒。

    下了一場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