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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男人的怒喝聲,有只茶盞砸到了她的腳邊,“我的話都不聽了?!” 那里頭是滿滿的茶水,顧攸寧的鞋面裙角都濕了,好在不燙,她也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停住了步子。 許是覺得奇怪,一直背著身的男人終于轉(zhuǎn)過頭,屋中并未點蠟燭,但外頭的月色足以讓他看清屋內(nèi)的情形,待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時候,他有一剎那以為自己又做夢了,神色微頓,他的手剛要抬起,可也只是一瞬,他就沉下臉,抬起的手攥得死死的,“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 看著老姬這樣 就想笑 死鴨子嘴硬 第92章 重逢后的第二天 顧攸寧聽到這話, 身形微顫,握著托盤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一些,她沒姬朝宗那么好視力, 陡然步入這樣昏暗的場景還沒法那么清晰地看清這個室內(nèi)。 是過了有一會,她才透過那依稀的月色瞧清靠坐在床上的男人。 俊美的男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滿頭青絲散在身后,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他看起來遠沒有從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臉色微白, 從前紅潤的嘴唇此時也有些灰白,在這寂寂夜色中,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恨和怒意, 就像一只暴怒的獅子, 對外來者發(fā)出憤怒的嘶吼, 似乎這樣,他就可以逼退那些妄圖靠近他的人。 可顧攸寧卻從他的怒意中看出了一抹寂寥和硬撐。 “主子這一年三餐不定, 夜不能寐……您問我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您離開的時候沒想過他會變成這樣嗎?”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杜仲先前的那一番話。 顧攸寧突然覺得很難受,那股難受到窒息的疼痛從五臟六腑蔓延到指尖,震得她的手指都有些發(fā)麻了。 她就這樣看著他。 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望著他。 這還是他們分別一年后, 第一次身處一個無人打擾的場景。 “姬朝宗。”她喊他, 聲音沙啞。 床上的男人在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時, 身形微顫, 先前緊緊攥著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松開一些, 可也只是一小會,那松動便又被他死死壓住,他仍緊握著雙拳, 聲色俱厲般地怒喝道:“你是聾了嗎?我讓你滾出去,你沒聽到嗎!” 他說著又抬起了床邊小幾上放著的藥碗。 那是杜仲傍晚時給他拿過來的,滿滿的一碗,如今早就涼了。 他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退顧攸寧,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顧攸寧,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你若是再不滾,我……” 可顧攸寧卻沒有如他所愿離開,她甚至在適應(yīng)了屋中的黑暗后,在能瞧清屋中的布置后,一步步朝他走去,嘴里緩緩說道:“我給你煮了粥,你吃一些?!?/br> “你!” 姬朝宗似是不敢相信,憤怒的雙眸呈現(xiàn)出一抹驚愕,反應(yīng)過來又咬著牙,怒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還是你覺得……” “我知道你在生氣?!鳖欂鼘幗舆^他的話。 她已經(jīng)走到姬朝宗的面前了,低頭看他的時候,微紅的鳳眼有著藏不住的憐惜和心疼,“你無論想怎么對我都可以,打我罵我羞辱我,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只要你先把粥喝了?!?/br> “姬朝宗……” 她看著他明顯瘦削許多的臉頰,忍不住哽咽道:“你別這樣對自己,好不好?” “別這樣對自己……” 姬朝宗喃喃一句,他的一只手還握著那只藥碗,而另一只撐在繁花盛宴被褥上的手卻在這一句呢喃之后一點點收了起來,太過用力,那緊握的五根手指都在不住顫動。 月光的白,手指的青。 靜謐的室內(nèi)能聽到指節(jié)響動的聲音。 他突然低下頭,臉上和眼中的表情全都藏匿于黑暗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聲音太輕,顧攸寧一時未聽清,又靠近一些,“你說什么?” “我說……” 床上的男人抬起頭,那狹長鳳眸中不見半點情緒,黑黝黝的恍如兩個靜止的旋渦,他就這樣看著她,聲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沙啞,甚至還把手中的青瓷碗放到一旁,雙手好整以暇地十指交疊,縱使靠坐在床上也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看著她,“我當(dāng)真做什么都可以?” “是,只要……” 話還沒說完,剛才靜坐著的男人突然身子向前傾,他抬手握住顧攸寧的胳膊,直接拂落了她手中的托盤,“啪”,托盤和白瓷碗掉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響聲,里頭精心烹飪出來的雞絲粥散落一地,白的、紅的、綠的……把好好一塊猩紅毛氈弄得一塌糊涂。 “主子,夫人,怎么了?!” 屋外傳來杜仲擔(dān)憂的詢問,卻因為沒有吩咐不敢貿(mào)然進來。 姬朝宗一手抓著顧攸寧的胳膊,一手束縛著她的腰肢,以一種逼迫的形式把人牢牢抱在自己的懷中,他朝外頭低喝,“滾遠點?!?/br> 等到外頭聲音靜了,這才看向懷中的女人。 先前那一番動作讓她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姬朝宗就這樣微抬下巴看著她,“脫?!?/br> 月色下,女人不知是沒聽清這句話還是沒聽懂,她呆呆地看著姬朝宗,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迷惑,低聲問他,“什么?” “我讓你脫衣服?!?/br> 姬朝宗冷嗤道,“不是我讓你做什么都可以嗎?”他松開握著她胳膊的那只手,修長的手指極度曖昧地流連在她的臉上,而撐在腰上的手也輕輕從腰移到后背。 他知道顧攸寧所有的敏感點。 果然,光這幾個動作就讓她變了臉,本來發(fā)白的臉頰微微發(fā)紅,原先水光瀲滟的鳳眸更像是沾了些許潮濕,若不是強撐著,只怕這會就要軟了身軀倒進他的懷中了。 他掀起薄唇,鳳眸點在她的身上,譏嘲道:“把衣服都脫了,我就吃東西。” 從認識到現(xiàn)在,這是顧攸寧第一次從姬朝宗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即使是最開始,他都不曾這樣待過她……說不心痛不難受是假的,顧攸寧只覺得自己這顆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劃過,要不然怎么會那么疼? 疼得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濕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姬朝宗,看著男人臉上的冷漠和不加掩飾的譏諷,緊緊握著因為心痛而不住顫動的手指。 “怎么,不肯?” 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了,姬朝宗冷嗤一句便松開了對她的束縛,“那就滾出去,別到我面前來礙我的眼。” 話音剛落,就看見對面的女人竟然真的抬手解起了自己的扣子,她今日穿的是一身丁香色的豎領(lǐng)褙子,這會扣子已經(jīng)解下三顆,能夠瞧見她賽雪的肌膚,以及一角月白色的抹胸。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