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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又說城門落鑰,他忘記帶腰牌,若是驚動了守城軍可能會很快傳到皇兄耳中。所以,我被他說服了,跟著他去了城外的驛館暫歇,想等著第二天天亮再進城?!?/br> 蘭陵回眸看向瑟瑟,神情幽深莫測:“我猶記得,那時正是三月春雨,淅淅瀝瀝的時節(jié),裴元浩溫了一壺酒,說要跟我喝。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可他說起我們與宋玉相交于微時的那段歲月——彼時,我跟宋玉已經(jīng)很疏遠了。他這個人奉行忠孝節(jié)義,在察覺我身后有李懷瑾的勢力后,很不以為然。這同盟只剩下我跟裴元浩兩人,也處于即將崩裂的邊緣,我心中亦十分感慨。亦因我自小驕縱不羈,從未將那些對女子的約束規(guī)矩看在眼里,萬事隨著自己心意來,想著不就是陪他喝頓酒,第二日還有求于他,且哄一哄他……” 瑟瑟有些猜到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嘴唇微微翕動,只覺一塊石頭沉沉地壓在胸口,堵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蘭陵卻笑了,不無譏諷道:“我那位皇兄,沒做幾件聰明事,沒說幾句有用的話,可唯有一句是說對了。他說女子該守規(guī)矩,該與外男保持距離,事后每每想起,我都恨自己為什么不聽?!?/br> 她將手撫上窗墉,漫然道:“那個時候就有了你,其實在最初,我想跟溫賢說實話??墒呛脦谆卦挼阶爝?,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不敢,我害怕。瑟瑟,你不要以為母親天生就是個心狠手辣、無所畏懼的魔頭,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時常會患得患失。那個時候,我什么都沒有了,若是再沒有了溫賢,那我該怎么辦???” 蘭陵的聲調(diào)不由得軟了下來,看向遠方,目光微濛,似染了瑩瑩水霧,周身的戾氣都掩了起來,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人,有喜怒哀樂,有許多無可奈何。 “我就這么稍稍地猶豫了一下,突然有一天,犯了惡心,找太醫(yī)來診脈,他跟我說我身上有了你。” 瑟瑟緊咬住下唇,隨著蘭陵的講述嘗遍悲歡,似是入戲太深,脫口而出:“你可以不要我……” 蘭陵道:“那時候已經(jīng)兩個月了,太醫(yī)對我說若是強行落胎可能會有性命之憂?,F(xiàn)在想想,也沒那么兇險,大約那個太醫(yī)是怕我真出了什么事,摘不干凈自己……那個時候已經(jīng)跟母后鬧翻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稍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瑟瑟,你知道嗎?我恨!我恨這些人!我自問為社稷、為親人都盡了全力,從未對不起任何人,可他們偏偏要來坑我,把我逼上了進退維谷之境,還要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 “我當(dāng)時心里就一個念頭,我不能讓他們看我的笑話,我要和溫賢成親,我要把所有我想要的東西都抓在手里。母后不是罵我權(quán)欲熏心嗎?那我就做給她看。我要和她的寶貝兒子爭權(quán),我要顛倒乾坤,讓天下的男人都匍匐在我腳下!” 瑟瑟深吸了口氣,憐憫母親,可同時又覺出深深的無力。這是往事,已經(jīng)過去了,誰也改變不了。 她心里煎熬之際,蘭陵已經(jīng)整理好心情,又恢復(fù)了淡然的模樣。 她向來強悍,風(fēng)頭一直蓋過男子,沒有什么事能將她打倒。 “瑟瑟,全部的真相就是這樣。母親用過來人的經(jīng)驗告訴你,這世間的感情,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充滿了變數(shù),可唯有權(quán)力,那是不會辜負人的。我的身上流著李懷瑾的血,你的身上流著我的血,我們的野心一脈相承,你如今事事看淡,是因為沒有嘗過權(quán)力的美妙,等你嘗過一次,你就都明白了?!?/br> 瑟瑟沒有忘記自己今天來所肩負的使命,意有所指地問:“那權(quán)力能消除恐懼,解開心結(jié)嗎?” 蘭陵靜靜看著她,緘然不語。 瑟瑟面容溫和,語氣柔軟:“您就算殺再多的老臣,也改變不了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這樣做,除了宣泄憤怒,不過是把自己的弱點展示世人看。那對您來說,并沒有多少好處?!?/br> “瑟瑟。”蘭陵正視她,再無過多的情緒,目光如電,內(nèi)蘊精光:“你跟母親說一句實話,今日你是不是來替沈昭做說客的?!?/br> 若說在旁的事情上,瑟瑟從情感上偏向了沈昭,那并沒有什么要緊。她自小心軟,畢竟照如今的情形來看,她蘭陵公主確實處于強者地位,而那位即將登基的新君暫時被壓制。 可是,誅殺老臣涉及朝政,她必須警惕瑟瑟在政治立場上的偏斜。 瑟瑟立即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心急,要循序漸進,可是忽略了,母親本就是一個精明強干的人,她的那點心思在母親面前輕而易舉就能被看破。 瑟瑟略作斟酌,決心豁出去了,總遮遮掩掩,于大局無益,還會被母親看不起。 “是,我是來做說客的??墒俏也⒉皇菃渭?yōu)榱税⒄?,我還是為了我自己?!?/br> 她這樣說,倒勾起蘭陵幾分好奇,眉梢微翹:“哦?那你說說看?!?/br> “人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那些新上位的東宮舊臣并不拿我當(dāng)自己人。他們現(xiàn)在是以為我是宋姑娘,還留了幾分情面,可總有一天會知道我不是。為免到時候腹背受敵,我想著,提前收攏人心?!?/br> 一旦起了個頭,后面的話就好說了:“做為女人,我收攏住夫君的心就夠了。可做為皇后,只有皇帝的心是遠遠不夠的?!?/br> 蘭陵專注地凝睇著瑟瑟,臉上的神情漸漸變了,由探究變得欣賞,還帶著幾分驚喜。 她從來只想把女兒養(yǎng)成一朵好擺弄的嬌花,可當(dāng)女兒脫胎換骨站在自己面前,精明睿智,干脆利落,那模樣,好像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卻有著說不盡的滿足感。 這才是她蘭陵的女兒,身上流著她的血。 彼此沉默良久,瑟瑟表面上淡然自若,可心里卻忐忑至極。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完全獨立的角度與母親談判,沒有阿昭護著,沒有撒嬌做嗔的耍賴,是真正與母親坐在了棋盤兩端,權(quán)衡利弊,布局博弈。 正當(dāng)她緊張萬分時,母親開口了。 “我答應(yīng)了,我不殺他們了?!?/br> 瑟瑟猛地抬頭,美眸中溢出幾分驚喜。 蘭陵緊凝著她,唇角噙著漫然笑意:“一來,我覺得你說得有理,這么興師動眾,大開殺戒,好像告訴所有人我心虛似的。二來,更多的我可是賣給女兒一個面子。瑟瑟,你要牢牢記住,母親永遠是你最大的靠山。將來,你要乖乖聽話。” 瑟瑟縮在袖中的手微蜷,想起了那不堪的前世,笑容甚是僵硬:“女兒記住了?!?/br> 臨出門之際,瑟瑟沒忍住,回過頭來問:“母親,宋家舊案是不是你做的?”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其實好些事之間只隔著一層將要捅破的窗戶紙??缮睦镞€殘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