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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只想看看沈昭,便直接往內(nèi)殿去。 內(nèi)殿擠挨站立了數(shù)十名朝臣,沈昭和蘭陵長公主分坐左右首,沈昭手里拿著一封圣旨,道:“父皇遺詔?!?/br> 滿殿朝臣立即跪拜,唯有蘭陵長公主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 沈昭掠了她一眼,面上沉靜無瀾,慢慢道:“朕大行之后,邊關守將需各司值守,不必入京奔喪。來年大考,仕子不易,不必因朕之喪而廢新科。河北大旱,災民遍野,朕之吉地陵寢不可鋪張,新君需行節(jié)儉之舊習,不可因孝而廢國政。另,南楚為我大患矣,防敵趁虛而生亂,太子可于靈前繼位,一切喪儀從簡?!?/br> 朝臣大呼“臣等領旨”,依次退了出去。 瑟瑟避在內(nèi)殿外的屏風后,一直等著他們都走了,才出來。 一進殿門,就聽蘭陵在對沈昭說:“把建章營的符令拿出來,沈晞不安分,不能再落到他手里,我來替太子掌管?!?/br> 沈昭如斯鎮(zhèn)定,慢悠悠道:“姑姑有所不知,父皇臨終已下旨,將建章營還給大哥了?!?/br> 蘭陵面上浮起薄怒之色,正想開口,忽地抬頭看見瑟瑟進來,立時冷聲道:“你來干什么?去偏殿找皇后去?!?/br> 沈昭的聲音依舊平靜:“孤讓她來的,她是太子妃?!?/br> 蘭陵冷冷掃了沈昭一眼,裴元浩和傅文瀚進來了。 兩人顯然沒談攏,裴元浩搶先一步道:“臣的意思是,除了淮關兵力動不得,得防著南楚,其余各處兵防都沒那么緊張,各地守軍將領可以入京奔喪。大行皇帝的遺旨中寫了,是為防南楚趁虛生亂,只要把南楚防住了,那不就齊活了。這忠孝節(jié)義當頭,哪有天子死了朝臣不來奔喪的道理?” 傅文瀚不落下風,嚴詞反駁:“大行皇帝的旨意里寫得很明白,‘邊關守將需各司值守,不必入京奔喪?!@是所有邊關守將都不必奔喪,天子尸骨未寒,爾等難道就要抗旨了嗎?” 被他這么一嗆,裴元浩氣得滿臉漲紅,怒道:“你說什么……” “行了!”蘭陵拍案而起,慢條斯理道:“既然太傅說不必奔喪,那就不必了,將來若是邊關人心不穩(wěn),抑或是京中出了什么不中聽的流言蜚語,想來太傅也是有辦法解決的?!?/br> 說罷,她無視沈昭還在,朝裴元浩使了個眼色,從內(nèi)殿走出來。 她沉色掃過這殿內(nèi)殿外一片紛亂,臉色森冷:“我皇兄到了地底下總得人伺候,你派人把宣室殿的宮女內(nèi)侍都送下去——還有,經(jīng)歷過當年之事的老臣,都給我殺了。” 裴元浩一驚,道:“宮女內(nèi)侍倒沒什么……老臣……,這,這能行嗎?” 蘭陵不屑地瞥他,抬手指了指宣室殿:“皇帝都死了,那些藩王朝臣沒有一個成氣候的,咱們手里有十萬京畿守軍,還有十萬中州軍,誰是對手?你怕什么!” 裴元浩這才勉強領命,又眷戀不舍地看看內(nèi)殿,道:“我想跟瑟瑟說幾句話……” 蘭陵翻了個白眼,怒氣騰騰地瞪著裴元浩,雙手掐腰,道:“裴元浩,你是不是有病!都這個時候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一個大活人在那兒,什么時候說不行,她能跑了嗎?” 第59章 59章 裴元浩嘴唇翕動, 像是想再說些什么,可看蘭陵面色不豫,冷凜凜地盯著自己, 盯得他頭皮發(fā)麻。 也是當真怕了她,裴元浩不再猶豫,轉(zhuǎn)身順著云階快步走下。 夜色濃釅, 樓臺上鋪著厚重的積雪,寒風入骨,裹旋著細碎的冰粒子迎面打過來, 刺得臉生疼。 蘭陵站在宣室殿門前,看著那巍峨殿宇,朱漆擎柱,飛揚的檐角, 還有慘白的宮燈。 一時有些恍惚, 好像二十年前父皇駕崩時, 也是這樣的場景。 這亙久長駐的宮殿, 來往慌張的人,還有,那些辨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哀戚面孔。 好像掙扎了二十年,算盡機關了二十年, 到頭來又回到了原點。 不。 她猛地自那脆弱的情緒里驚醒, 隔著裘皮衣袖, 握住里面凸棱堅硬的兵符。 她絕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孤零零,由著人辜負、背叛的小姑娘了,她是蘭陵長公主, 她權傾朝野, 尊貴強大, 再也沒有人能來傷害她。 迎著寒風仰頭,臉上僅存的一絲絲脆弱在夜色中迅速消弭,她回身看向那燈火通明的宣室殿,勾起一抹冷誚的笑。 魏如海進來遞了禮部呈上的奏疏,厚厚的一沓,詳盡書寫著大行皇帝喪儀的祭饗流程,沈昭只粗略看了一眼,便放下,道:“按照成例辦吧。” 眾人退出內(nèi)殿,只剩下沈昭和瑟瑟。 沈昭又看向擱在桌角的遺詔,有些感慨:“我從前總是對父皇有諸多不滿,覺得他過于軟弱,過于優(yōu)柔,對宗親外戚打壓不夠,才造成如今尾大不掉的局面。可直到他駕崩,留下這封遺詔,我才終于明白,他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建功立業(yè)的英主,可著實是個為國為民都盡了全力的好皇帝。他盡力了,他這一生又何嘗不可憐……” 瑟瑟默然聽著,握住他的手,溫聲道:“阿昭,他已經(jīng)走了。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無牽無掛地走了。該為他高興,終于不用再去cao勞什么了?!?/br> “是呀,不用再cao勞,以后這些這份cao勞就要壓在我肩上了?!鄙蛘严蚝笪⒀?,看著滿殿燭光熠亮,影影綽綽,嘆道:“前后兩世都經(jīng)歷過,我本以為自己能心如止水了,結果臨到關口,還是緊張、恐懼?!彼黄?,突得直起身,一本正經(jīng)看向瑟瑟:“不如,咱們逃吧?!?/br> 瑟瑟沒好氣地甩給他一個字:“滾!” 兩人這一絮叨,殿中的氣氛就不似方才那么壓抑悲痛了,今夜的沈昭看上去好似格外脆弱——也不是,剛才面對蘭陵和朝臣時他就沉定的刀槍不入,唯有面對瑟瑟時,才將這脆弱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出來。 “我真害怕……”沈昭把瑟瑟拉扯到自己身邊,將頭埋在她襟前,語氣幽淺,暗含嘆息。 瑟瑟看著懷中這柔軟嬌嬌的小可愛,母性大增,邊撫著他的頭,邊滿含憐惜地寬慰道:“莫怕,莫怕,瑟瑟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兩人正膩乎,魏如海又進來,在隔扇外稟道:“岐王、晉王、慶王和寧王來了,在給大行皇帝上香?!?/br> 沈昭霍的從瑟瑟懷里坐起來,頃刻間面色恢復如常,沉著鎮(zhèn)定,精光內(nèi)蘊,他稍一思忖,站起身道:“孤去會會他們。” 沈昭走后,瑟瑟便想去偏殿看看裴皇后,誰知剛走到內(nèi)廊處,便見裴元浩行色匆匆而過,她本想避開他,可裴元浩先一步看見了她。 他停下腳步,輕輕一擺手,身后跟著的幾個內(nèi)侍打扮的人瞬間散開,他深深凝睇著瑟瑟:“太子妃,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