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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敷衍地答應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初燃的燭光在木臺上輕曳,漾出一壁的粼粼靜影,她在光下托腮想了大半宿,終于把事情理清楚了。 他們剛出長安就被沈昭截下,且看樣子他已在百十里亭等了許久,而且他還走了趟國子監(jiān),替玄寧把功課取回來。 他騎的是快馬,他們坐的是馬車,不如他快也是正常。 但是算時間,沈昭應當是能做到在長安城內把他們攔下的,他若是想,瑟瑟應當連出城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他沒這樣做,而是選擇在城外等她。 瑟瑟稍一細想,便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了。 城內權貴云集,人多眼雜,沈昭怕她這狗脾氣不肯答應和他回去,在人煙擁擠的街巷上吵嚷開,讓人聽去是怎么回事,再被有心人喧揚得人盡皆知,雙方都沒臉。 畢竟,希望他兩這門婚事作罷的人可太多了。 所以沈昭選擇在黃昏將近、人煙罕至的荒蕪官道上來抓她。 瑟瑟躺在榻上,翹著腿,心想:娘說得對,阿昭不光模樣生得好,為人處事更是周慮得體,又有那般尊崇的身份,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夫君。 因而當她提出要退婚時,遭到了所有人的強烈反對。 她曾經(jīng)也是希望能用比較溫和的方式來解除這門婚事,奈何好話說盡,毫無成效,反倒被長輩們教訓了一通“要懂事,不要欺負阿昭”,她實在無法,只能鋌而走險,收拾細軟跑路了。 唉,要是她沒做那樣的噩夢就好了。 一縷輕幽嘆息散開,她擁著被衾看向窗外,天幕漆黑,彎月高懸,月光透過朱漆軒窗上的菱花粗格滲進來,宛若輕紗,皎皎鋪在地上。 顛簸了大半日,身體很是疲乏,瑟瑟暫且將煩心事扔到腦后,閉上眼睛,只盼望換了張床睡,那夢魘別再來找她了。 可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枕席孤涼,青帳垂下,伴著溫勻的細微喘息,那夢又來了。 夢中的一切都很模糊,那連闕瓊閣,浮延云階,乃至于御座鳳臺都好似被攏在一片白濛濛的煙霧里。 可瑟瑟的意識卻是清晰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是什么身份。 嘉壽二十年的夏天,在長輩們的催促下,瑟瑟和沈昭成了親,搬進東宮當上了太子妃。 其實太子的婚事本不該這么倉促,從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到請期、親迎,至少得一年,且還有拜謁宗廟,親奉貢饗等諸多繁禮,但因為嘉壽皇帝的病越來越重,重到禮部已開始備吉地和棺槨,萬一龍馭賓天,沈昭作為兒子得守孝三年,皇帝綜合多方考慮,所以拋開了繁文縟節(jié),讓二人提前成婚。 夢中光景走馬燈似的變幻,須臾間,便到了嘉壽二十年的冬天。 皇帝駕崩,舉國哀慟,漫天縞素,朝堂內外一片戚戚然。 沈昭在動蕩中登基,瑟瑟也隨之住進了大秦歷代皇后所居的昭陽殿。 起初一切都是溫馨順遂的。 沈昭待她很好,說萬千寵愛也不為過。因她自幼看慣了母親作為女性的擅權強勢,絲毫接受不了男人們習以為常的妻妾成群,她不許沈昭納妃,連在他身邊伺候的宮女都一律換成了容貌平庸的。 這些行為對于一個執(zhí)掌六宮的皇后而言,堪稱蠻橫霸道,毫無道理可言,放到臺面上,是要被御史參成篩子的,可沈昭卻無異議,全都依了她。 沈昭對她的寵愛遠不止于此。 她嫌昭陽殿簡陋,他便重新給她建了華宮,綾羅織錦更是流水一般送到她的面前,數(shù)十名繡娘點燈熬油制成華美衣衫,嵌金垂珠絡,光芒燦燦,猶如仙衣,卻只是為了讓她穿上,陪沈昭用一頓午膳。 如此奢侈嬌養(yǎng),帝王盛寵,她還不滿足,竟膽大包天到開始背著沈昭偷人。 夢中光影很模糊,她甚至看不清出現(xiàn)在夢里的人長什么樣子,只能依據(jù)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勉強拼湊出全貌。 年月若掬捧在手中的流水,淙淙飛逝,嘉壽年間同南楚訂立的盟約被廢棄,烽火燃遍了山河,沈昭點兵遣將,征戰(zhàn)于外,獨留瑟瑟在深宮里,正給了她可乘之機。 她不怕死地命人弄了個假太監(jiān)進宮,日日與他廝混,終于傳到了正在前線苦戰(zhàn)的沈昭那里。 沈昭安排好了軍中要務,帶了三千神策軍,秘密回宮,把背著他偷情的瑟瑟逮了個正著。 華宮美殿,珠光影壁,四面皆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人。 沈昭凝著她看了許久,慢慢道:“瑟瑟,從你嫁給我那日起,就注定了你只能陪在我的身邊,你該對我一心一意,至死不離,我們注定是要生同衾、死同xue的,這是普天下人都知道的,為什么你自己反倒要犯糊涂了?” 大約是沈昭那清冷嗓音里浮動的哀傷太過于濃烈,讓瑟瑟明知是在夢中,還是不由得心痛如裂,似是肝腸都絞在了一起,難受至極。 浸在痛楚里,稍一恍惚,夢里天地便陡然旋轉,后面的畫面變得很模糊,甚至聽不清自己答了些什么,只知這一下可是捅破了天,沈昭盛怒之下,命人車裂了假太監(jiān),封禁了昭陽殿,更是即刻下旨捉拿關押瑟瑟的家人。 作為罪魁禍首,瑟瑟被軟禁了起來。 宮人皆被殺,偌大的宮殿空空寂寂,如金子打造的牢籠,華美卻暗不見天日。 每日里,只有當天子駕臨時,厚重的漆木門才能敞開,照進一點點陽光。 至于兩人走到這地步,見了面要說些什么,沈昭是如何懲罰她的,瑟瑟殘存的幾分意識本能地想逃避,掙扎了幾許,猛地自夢境里驚醒。 溫暖的陽光鍍在半邊面頰上,依稀聽到有人在說話—— 第3章 良配 “陛下讓岐王代他接待南楚使團,照舊例這應當是太子才能做的事,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太傅托臣給您捎信,讓您快些回宮,近日岐王總不太|安分……” 瑟瑟揉搓著惺忪睡眼坐起來,一夜夢魘,頭疼得似要炸開一般,靜坐片刻,見竹篾窗紙外人影憧憧,不時傳進些低言碎語,聽上去像是沈昭身邊那頗為親近的太子詹事傅司棋的聲音。 她掀開被衾下榻,走到窗前,正聽沈昭在交代:“孤心里有數(shù),你回去讓太傅也放心,這事沒什么要緊,不必聽風就是雨,二哥要折騰就讓他折騰。” 傅司棋喏喏地不肯走,又說了好些規(guī)勸的話,無外乎是“大局為重”,“朝中情勢晦暗不明,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那老氣橫秋的調兒,肯定是東宮里那幫老古董教的。 瑟瑟打了個哈欠,將軒窗板抬上去。 正在說話的兩人立馬閉了嘴,齊刷刷地看過來。 果然是傅司棋。 這人跟沈昭差不多年紀,長相嘛并不十分出眾,但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