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又揚了揚手里的桂皮等物:“看到了沒?要是沒準(zhǔn)備,我建議你回城先去逛逛東、西市,把材料備齊了再回來?!毖劾锏牟恍纪鹑魧嵸|(zhì)一般。這會兒薛藺已經(jīng)完全醒了。他只要醒了,整個人就神采奕奕的,完全不似剛起床時無賴的模樣。他穿的皇夫朝服,也跟歷朝歷代皇后的鳳袍完全不一樣。這身朝服與蕭玦的同是玄色帶金線款龍袍,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情侶裝一樣配套。只是薛藺的是四爪龍,而蕭玦的是五爪龍。薛藺最初看到朝服時,還覺得尚宮局挺有眼色。結(jié)果一問,款式設(shè)計者居然是蕭玦。你說他這個女帝怎么就這么閑呢?再次得瑟.jpg在城里時,薛藺還安安分分的。一出了城,他就撩起車簾,興奮地賞起景來。在宮里待久了,外面連空氣都讓他倍感親切。何況這千里冰封的景致,因冬日高懸而裹上一層紅妝的模樣,著實是美。他都看得有些發(fā)呆了。極目遠(yuǎn)眺,遠(yuǎn)處樹上的冰棱還在反射著日光……他忽然覺得這反光看起來有點怪異。他揉了揉眼,努力想要看清楚。作為軍神之子,他也是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的。但是……他望向地上的死尸那張死不瞑目的臉,連他都不知道蕭玦要當(dāng)太女的事,突厥的阿史那可汗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該留著蕭玦使分化之策才對。他嗤笑一聲,真正害怕權(quán)臣手里掌握著可以繼承大統(tǒng)的太女的,應(yīng)該是當(dāng)今圣上才對。圣上原來害怕被取代,已經(jīng)害怕到了這種程度,連自己的親生女都想殺掉。他臉上笑意越深,眼里閃爍著對接下來的好戲的期待。他雖然不愿幫忙,但也沒興趣把皇帝派人來找他的事傳出去,引起那女人的戒備。蕭玦,我倒要看看你會如何應(yīng)對你阿耶的殺招。白白割傷了手的薛藺朦朦朧朧感覺到自己被裝進了一個箱子,箱子又被人扛進了馬車或是牛車之間的交通工具上,一路顛顛簸簸的。而就在這顛簸中,他又開始做起許久未做的夢……依舊是身為鎮(zhèn)國公主的蕭玦被押赴刑場的那天,依舊是他事先含了一口毒-酒哺給她的情景。當(dāng)他噴出一口血,倒在她懷里時,他聽到她輕聲問:“冷嗎?”她擁住了他,用自己服了毒-酒,同樣開始起變化的體溫溫暖著他。“還有,我心悅你。下輩子……”蕭玦頜首。這時,恰好有只不規(guī)矩的蝴蝶從他倆之中穿飛而過。薛藺喜孜孜地指著蝴蝶飛去的方向:“公主,快看?!?/br>蕭玦頓時記起昨天他涂脂抹粉,用一披風(fēng)的蝴蝶逗她開心的事。不由失笑。她開心,他就開心。兩個人對視的那一眼,讓薛藺一整個上午心里都甜絲絲的。想到這點,他就暗恨。但他倆要是被喚出來,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xì)向蕭玦匯報,他之前罵平陽是受劉承頤指使的事肯定會泄露。女朋友好不容易才跟男主角劉雍緩和了關(guān)系,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功虧一簣。蕭玦一怔:“我不是說你。”薛藺不管,恨恨地道:“剛剛被那老女人辣到眼睛了,她還把她的繡帕塞到我嘴里了。我的嘴也被她的肪粉氣辣到了!需要公主幫我洗眼睛?!?/br>他認(rèn)真地望著她,眼神一瞬不瞬的,好像看過她,情緒就能平穩(wěn)些一般。如果換一個環(huán)境,劉承頤一定會成為完全不一樣的人??上н@個世界從來沒有“如果”,他的忄生格決定了他是個無法接受挫折的人。即使如此,薛藺覺得,他這輩子應(yīng)該都不會忘記這個人的名字了。薛藺嘆了口氣,再次睜開眼,卻見追兵離得雖遠(yuǎn),卻緊咬在后,毫不放松。他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蕭玦的衣襟。蕭玦低頭看他一眼,用口形說了兩個字“信我”。他也流淚了,嘴困難地張了張,卻已說不出話來……——可是,我想讓你活著呢……黃泉路上太陰冷了,去一個就夠了……然后,薛藺就失去了意識。昏迷的中途,他醒了一次。才醒,就聽到周圍亂哄哄的聲音。他費力地掀開眼皮,卻沒看到蕭玦的身影。只能慌亂地盯著蕭川喘氣。蕭川似乎明白他想干嘛,眼眶濕潤地主動過來跟他講:“太醫(yī)來得快,公主沒事??伤褪且恢北е?,幾天幾夜不肯合眼,也不肯松手。我就把他打暈了?!?/br>蕭玦望向薛藺:“大總管曾說,要是薛二研制出來的軍糧達(dá)不到你的要求,就得在三軍面前領(lǐng)受軍棍。而現(xiàn)在,大總管似乎對新軍糧很是滿意,那是否該為縱容直隸部屬羞辱薛二負(fù)責(zé)任,在三軍將士面前向他道歉呢?”薛藺一聽,內(nèi)心頓時發(fā)出了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能在三軍面前要統(tǒng)帥當(dāng)眾道歉呢?!這位可是原著男主,一代軍神,遙兼未來篡了皇位的人吶!氣運之子?。?/br>他當(dāng)然知道蕭玦是因為他,才會忍不下這口氣的??墒?,身為一名光榮的慫貨,他拉著蕭玦的胳膊,態(tài)度特別“友好”地對劉雍道:“大總管每日cao心的事那么多,要是每個部下的言行也得管,管得過來嗎?再說了,”他轉(zhuǎn)頭又對蕭玦道,“今天讓伙頭軍配合我一起協(xié)作制糧的秦副將,不也是大總管派來的嗎?”“……那閣下名諱就是老母鷹?”薛藺嗆聲道。兩人對瞪一眼,忽然齊齊笑出聲來。這一笑,就沒個停歇,特別是薛藺,差個人笑得東倒西歪的。騎兵隊因為是完全模擬突厥人的生活,晚上也并不回城,只能在城關(guān)外野宿。等天色暗下來,蕭玦不忍心讓過慣好日子的薛藺陪著他在野外挨凍,叫蕭川送他回去。薛藺不肯,沉默地跑過去把他事前準(zhǔn)備好的行囊打開,里面竟有一床厚實的被褥:“我連這個都準(zhǔn)備好了,你就叫我回去?”等對方微皺眉頭時,薛藺才彎起嘴角得勝般說道:“你用四個轎夫來嚇唬我,我就用你的座騎嚇唬回去。一人一次,很公平?!?/br>劉承頤恍然,不覺苦笑。他的一身功夫承襲自大業(yè)王朝的軍神,在他座騎上動的這點手腳,確實只能算一點捉弄。然而薛藺還沒戲耍夠他,又蹲下來在他肩膀上拍了兩記:“你該慶幸自己遇到的不是小人。我要是小人,被你用死亡來威脅,”他逼過去湊到他耳邊低語,“那說不定是會先下手為強,給你下點藥,再把你丟到勾欄院被人作踐。只要事情籌謀得好,你會惱怒地一直追查下手的人是誰,那就沒功夫動我了。”薛藺語氣森寒,聲調(diào)與當(dāng)初劉承頤威脅他時幾乎一模一樣。劉承頤怔忡了片刻,忽然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