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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fā)突然,解決的也迅速,百姓們雖身處漩渦邊緣,卻沒多大感受,不僅沒有多少驚恐害怕,竟還將這事當成街頭巷尾的談資,一邊唾棄胡人,一邊贊頌太子——現(xiàn)在該叫皇上了。容妃那事,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面,最后還是沒有公之于眾,對外只說先皇突發(fā)痼疾,回天無力,容妃殉葬。秘密埋在每個局內(nèi)人的心里,大家心知肚明的沉默,倒也和諧。新皇登基是大事。整個京城為先皇的最后一程忙活了好一陣,隨后又馬不停蹄的開始cao持起來,直忙的團團轉(zhuǎn)。尤其是禮部那群人,一個個的年紀不輕,平日清閑的成日里練字喝茶,這段日子卻是一刻都不能歇,忙的睡都睡不著,頭發(fā)一把一把落。太后自從那晚以后,身體就變得不大好,越發(fā)深居宮內(nèi),平日里只管修佛讀經(jīng),連帶著嫻妃也跟著一起,染的一身檀香味。太子登基,太后就成了太皇太后,嫻妃也晉升成太妃。為著定尊號,禮部的人不僅頭發(fā)沒剩多少,就連胡子都開始掉。最后還是秋既拍了板,這才讓禮部不至于變成一堆光溜溜的鹵蛋。京城里的眾人像是上了發(fā)條一樣,暈頭轉(zhuǎn)向腳不沾地,與此同時,南下的路上,兩架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步履悠哉,不好快活。“連長老,”弗墨坐在馬車前室,回首看著馬車里頭,憂心忡忡的道,“我們走的這么慢,何時才能到千溪谷?”“也不算久,”連商手里拿著酒壺,時不時抿上一口,“至多也就半月吧?!?/br>“什么?半月?!”弗墨一聽急了,“我家少爺還中著毒!還得等半月,這怎么行?”連商聞言笑了:“年紀不大,怎么這樣急躁?”“可是……”“沒什么可是?!边B商伸了個懶腰,“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在這里,還能讓你家少爺出事不成?”“但……”“哎喲你這孩子,還真是cao心的命?!边B商往外頭挪挪,伸手拍著弗墨的肩,努努嘴道:“我知道你擔心胡樾,也害怕他那個毒。圣女族的毒吧,雖說是不好處理,但也不至于沒辦法,就算一時間根除不了,控制住我總還是能行的。再說,就前面馬車里的那兩位……”他伸出手指往自己肩膀上一劃,“一個被拉開的口子比手掌還長……”又往肩上一戳,“一個差點被戳個對穿?!?/br>“我倒是無所謂??祚R加鞭,拼一拼,幾日也能到。”連商嘆了口氣,“只是弗墨,你覺得他們倆,哪一個被能這么折騰?”弗墨不說話了。“七日散這種東西,只要及時治了,不會傷人性命?!边B商說著又嘆了口氣,“容妃當時恐怕也沒想著要他的命。只是這個毒一入體……于武學(xué)上便算是斷了路。況且他先是任憑毒嗟磨身體,后來又強逼著自己動刀動劍廝殺浴血,就算是日后拔清了毒,身體怕也是要比之前差上一些了。”胡樾在輕功上頗有天賦,配上薄劍更是不容小覷。于箭上,雖不如花樊,也算不錯了。“大統(tǒng)領(lǐng)說過,再過幾年,我家少爺便能勝過他了?!备ツ⑽⒌皖^,紅了眼眶,“去年他還在望春勝了各仁達珠。當時消息傳回來,整個京城誰人不夸何人不贊?如今卻說……”被他這么一說,連商心里也不大舒服。他們在這頭感傷,幾丈之外的當事人卻絲毫不見頹廢憂愁。他現(xiàn)在有正事。胡樾一手抓著瓜子,咔吱咔吱的嗑,腿上放著個托盤裝瓜子殼,一堆一堆的。瓜子嗑的很有節(jié)奏,身旁的人拿著書卻絲毫沒受影響,胡樾沒管花樊,只看著前頭趕馬車的青年,一臉嚴肅:“朔舟?!?/br>朔舟心里一咯噔,茫然回頭。胡樾說話和嗑瓜子兩不耽誤,“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俊彼分郾粏柕囊汇?,“什么心思?”他表情迷茫不似作假,胡樾放下瓜子,拍拍手上的灰,抖抖袖子就要往邊上一歪,然后……就被一只手攔住。胡樾看向花樊,就見花樊視線依舊放在書上,手卻攬著他的肩,不讓他扭著坐:“小心扯開傷口?!?/br>“沒事,我就換個姿勢,”胡樾揉了揉腰,“總是這么坐著,剛才腿麻了?!?/br>他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zhì)可不比以前。坐一會兒馬車就腰酸背痛起來,累的不行。胡樾怕花樊擔心,沒說出來,但也總是想動了動,略微緩解一下。花樊合上書,“累了?”胡樾心里齜牙咧嘴的嘆氣,面上卻搖頭道:“還好?!?/br>花樊不由分說,將人攬入自己懷里,“累了就靠著我,舒服些。”“哎呀,真沒事!”胡樾趕忙從他懷里鉆出來,不贊同的瞪著花樊,“你的肩!”花樊道:“放心,沒事?!?/br>“我剛才也說沒事,你怎么不信?”胡樾氣鼓鼓的瞪著他,過一會兒突然道,“不行,你給我看看?!?/br>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花樊的領(lǐng)子,花樊沒有反對,就這么讓胡樾把領(lǐng)口扯開,露出里頭纏繞齊整的白布。布上沒有透出紅色的印記,胡樾終于放了心,將花樊的領(lǐng)子整理好,又囑咐道:“別隨便動啊,你這個傷口深,要慢慢恢復(fù)。”花樊聽著胡樾絮絮叨叨,表情沒什么大變化,眼神卻柔軟的不行。朔舟:“……”所以,剛才叫我是要干嘛?他只覺得自己在發(fā)光,簡直沒眼看下去。胡樾關(guān)心完身邊人的身體,余光一掃,這才想起來似乎是冷落了某位小可憐,遮掩的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接著方才的話題道:“你是不是對弗墨有意?”不鳴則已,一鳴就是個驚天大雷,朔舟被驚的一愣,差點從馬車上掉下去。胡樾似笑非笑,還在等他的表態(tài)。“胡少爺莫要拿我打趣!”朔舟心里叫苦不迭,也不知何時惹了這位祖宗,“我如何就喜,喜歡他了?”“真沒有?”胡樾露出迷之微笑。“真沒有!”“是嗎?”胡樾哎喲一聲,“我突然想起來,當年在歸云山,弗墨心心念念的想著人家執(zhí)書,還托我去幫忙撮合。”“……”執(zhí)書不是去年就已經(jīng)嫁人了嗎?但朔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輕易搭話。胡樾瞇著眼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漸漸淡了下去,一揮手讓朔舟繼續(xù)駕車,他往后縮了縮,靠在花樊肩上:“有的時候想起往事,真如大夢一場。”花樊淡淡道:“你才剛及冠。”“難道你不覺得?”胡樾反問。“夢嗎?”花樊笑了,“我的往事本就是夢?!?/br>那些年里,這些慘烈至極的場景每夜糾纏著幼小的他,擺脫不得。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