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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恒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路氏只得細細與他解釋:“就是皇后娘娘賜恒兒你和善善那位姑娘啊。我這不是想著……”就把下午與季善那番說辭,又與沈恒說了一遍,末了道,“善善也覺得挺好,說要辦就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夸我想得周全呢,是吧善善?” 一副惟恐沈恒要出言反對的樣子,若恒兒堅決反對,連人都不肯見,可就真什么事兒都成不了了。 所幸季善已笑道:“是啊相公,我覺得還是娘考慮得周全,所以方才已打發(fā)楊柳去請采冰姑娘了,應(yīng)該馬上就要到了?!?/br> 沈恒皺起了眉頭,“可如今到底還正式認義女義妹,這也太不方便了。且今兒只是我們自家至親的家宴,我也不想有外人在場打擾了我們,就不能把飯菜給那位姑娘送去屋里嗎?” 路氏忙嗔道:“合著方才我說那么多都是白說的?既要認人家作妹子,當(dāng)然得拿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來才是,平日里便罷了,這逢年過節(jié)的還要人家一個人在屋里冷冷清清的吃飯,誰家哥哥嫂子干得出這樣的事兒?況不讓人家先認認人,你是打算等認親那一日,再讓人家第一次見你爹這個義父和你這個義兄嗎?不過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恒兒你就別那么較真了,善善,你說呢?” 季善自然是順著她的話來,“是啊相公,馬上就過年了,便是今晚不請采冰姑娘過來,年三十兒晚上也肯定要請的,可到時候大家都不熟悉,還怎么喜慶熱鬧呢?今晚就當(dāng)是大家先熟悉一下吧。再說娘下午就去見過她,她只怕馬上也要到了,總不好出爾反爾……喏,楊柳已經(jīng)引著人來了,你就什么都別說了啊。” 沈恒往外一看,果見楊柳領(lǐng)著個陌生的女子已越走越近,只得把后面的話都咽了回去。 楊柳很快引了采冰進來,笑著屈膝一禮:“老太爺老太太、大爺大奶奶,采冰姑娘到了?!?/br> 采冰忙也屈膝給幾人行禮,“奴婢見過老太爺老太太、大爺大奶奶?!?,比之她剛來沈家當(dāng)日、第一次見季善時,態(tài)度還要恭敬謙卑。 衣著妝扮也十分的簡樸,不過一身素面褙子,頭上也只簪了朵珠花而已,但瞧著反倒越發(fā)的清新可人了。 就是不知道娘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她又是個什么意思? 季善想著,嘴上已笑道:“很快采冰姑娘就是老太爺老太太的義女,大爺和我的義妹了,怎么還自稱‘奴婢’呢,你是皇后娘娘跟前兒服侍過的人,我們原也當(dāng)不起,你可別再客氣了??煺堊?/br> 待采冰依言道謝坐了,又笑道:“采冰姑娘……我還是叫你采冰meimei吧,叫姑娘沒的白生分了。采冰meimei,今兒也沒有外人,你看我們要不要分桌而食?若是要的話,就老太爺和大爺一桌,老太太、你和我一桌,若是不要,咱們便直接開一桌,橫豎很快就是一家人了?!?/br> 采冰忙笑道:“奴婢……我但憑大奶奶安排,我都可以的?!?/br> 季善笑道:“那就直接開一桌吧,熱鬧一點,楊柳,讓人上菜吧?!?/br> 待楊柳應(yīng)聲而去后,方又問采冰,“這些日子采冰meimei都還習(xí)慣吧?大爺只是個六品小官,家里條件有限,肯定吃穿用度都比不得采冰meimei在宮里服侍皇后娘娘時,真是委屈你了?!?/br> “大奶奶言重了?!?/br> 采冰忙笑道,“我之前雖是皇后娘娘宮里的,但上邊兒多的是姑姑嬤嬤jiejie們,吃飽穿暖肯定是沒問題的,卻遠比不得如今;且我當(dāng)年是家鄉(xiāng)遭災(zāi),一家人都要餓死了,才被爹娘賣了,然后輾轉(zhuǎn)進了宮里的,再苦的日子都過過。如今大奶奶待我這般好,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我感激大奶奶且來不及了,何來的委屈之說?” 季善聽得點頭笑道:“采冰meimei不覺得委屈就好。那等過了年,擇個黃道吉日,便讓老太爺老太太收了你為義女,往后這里便是你的家了,你可千萬別再拘束,也別再像現(xiàn)下這般緊張了。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老太爺老太太都是極好的人,大爺也是和善之人,定會待你跟親生的一樣,絕不會讓你后悔如今決定的?!?/br> 說著看向沈九林與路氏,“是吧,爹娘?”,又看向沈恒,“是吧,相公?” 沈九林與沈恒眼下才第一次見采冰,還男女有別,別說與她說話兒了,除了她剛進來時,都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沒看過她,是以這會兒聽得季善問,不過都只笑著應(yīng)了一句:“是啊?!?/br> 便再無他話。 倒是路氏笑道:“可惜好像最近都沒有吉日,只能等到過完年,再說正式行禮的話兒了,不過采冰你也別拘束了,如今就把這里當(dāng)是你自己的家吧?!?/br> 正說著,楊柳領(lǐng)著仆婦們提了食盒進來,開始上起菜來。 季善便招呼大家都到桌前坐了,“今兒菜色可不少,我們都慢慢兒吃,也都喝點兒酒,好不好?楊柳,天兒冷,把酒都燙熱了再端上來?!?/br> 很快酒菜都上齊了,待大家一齊飲盡了第一杯酒后,隨即又都舉了筷,家宴便正式開始了。 路氏顯然興致很不錯,不停的給兩旁的沈恒與季善夾菜不說,也沒忘了招呼采冰,“采冰你也多吃一點,這個蒸rou是我做的,可是我們老家的特色菜,恒兒和善善都愛吃……這個魚是善善做的,她的手藝可比那些大酒樓的大廚還要好……也別只顧著吃菜,酒也喝啊,難得今兒高興,喝醉了就睡便是。” 季善卻只喝了兩杯酒,便不再多喝了,“我頭有點兒痛,今兒就不陪爹娘和相公喝了,且待改日再好生敬二老啊。” 沈恒聞言,忙道:“善善你為什么會頭痛,可是著涼了?要不我們早些散了,你好回房去歇著吧?” 路氏也忙道:“善善,你莫不是這些日子累著了?那就少喝兩杯,多吃點兒菜,吃飽了,我送你回房去先歇下吧?難得今兒過節(jié),讓恒兒再陪你們爹多喝幾杯?!?/br> 季善已擺手笑道:“相公別急,娘也別急,我沒事兒,就是忽然有些犯困,冬日里這也是正常的。那我就再吃點兒菜,便先回房歇下了啊,相公你陪爹多喝幾杯,采冰meimei,你也多吃一些,千萬別客氣,也別因為我就掃了大家的興才是?!?/br> 采冰忙笑道:“大奶奶放心,我一點都沒客氣,我也許多年都沒像今兒這樣與親人一起,熱鬧溫馨的過節(jié)了,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興?!?/br> 季善笑道:“高興就好,那就再多吃一點,多喝一點?!?/br> 如此季善又坐了差不多一刻鐘,便先帶著楊柳,離了沈九林與路氏的院子。 余下路氏確定季善與楊柳已經(jīng)回去了,給沈九林和沈恒斟酒就斟得更勤了,“他爹、恒兒,你們都多喝幾杯,這可是這么多年來,我們一家四口第一次一起過小年,實在太難得,也太高興了,不多喝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