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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想著在最親近的人面前,當然是想說什么說什么么?” ‘最親近的人’……季善心跳漏了一拍,見沈恒倒是一臉的自然,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這話多么那個一般,不由暗自嘬牙,這才真是撩人于無形中呢,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咳嗽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這次肯定考得不止是順利,甚至不是不錯,至少也是很不錯吧?” 沈恒在季善面前,自然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聞言點頭道:“不出意外,稟生應該是沒跑的,不然如何對得起季姑娘幾個月以來的鞭笞與辛苦照顧,還有季姑娘特特給我做的那個倒計時牌呢?” 備考的最后一個月,季善為了讓沈恒有更大的壓力,然后再將更大的壓力轉(zhuǎn)化為更大的動力,索性讓沈樹幫著她做了個倒計時牌掛在堂屋外,保證沈恒與章炎進進出出都能看來。 緊迫感立時無形中充滿了沈家大大小小的角落,尤其每日親眼看著剩下的日子越來越少,留給自己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任是誰都沒法不受觸動。 章炎一開始便讓這個陣仗弄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直問季善到底哪來這么多的點子,還是過了好幾日,才慢慢兒適應了。 沈恒倒不至于像章炎那般緊張,心里那根弦卻也因此繃得更緊了。 好在如今看來,那根弦就算一度繃緊得差點兒要斷掉了,到底也是值得的! 季善滿臉的驚喜,“真?zhèn)€稟生沒跑嗎?那以后你每月可就有稟銀米糧,養(yǎng)活自己是怎么著都夠了,爹娘要是知道了,還不定怎生高興呢?!?/br> 既然他自己都敢說稟生沒跑了,肯定是真考得不差,總算她這幾個月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只是…… 沈恒擺手道:“還是先別告訴爹娘的好,到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想到頭來讓他們空歡喜一場,反正也就半個月了,一眨眼就過了的。何況就算是稟生,也沒什么可值得驕傲的,這么多年的寒窗苦讀,花了家里不知道多少銀錢,讓爹娘不知cao了多少心,尤其這短短幾個月,更是讓季姑娘費盡了心力,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相較之下,那點稟銀米糧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我會繼續(xù)努力,以后……” 想到與季善的約定,后面的話到底沒說出口,只到底要怎么與她表白心跡,請她一定留下,他還得再想想。 季善見他就說了個‘以后’,便自發(fā)打住沒再說了,再次體會到了又松氣又失望的矛盾感覺,笑道:“那二姐夫考得怎么樣,他自家覺得希望大不大?” 沈恒皺眉道:“據(jù)二姐夫自己說來,他卷面有一處弄花了,雖只一點,但他文章也做得不好,自己都覺得看不下去,怕是……只能下科再考了。” 季善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兒也得看機緣,只能說二姐夫的機緣還沒到吧,好在他年紀還不大,章家也算得殷實,再苦讀三年也沒事兒,下科肯定就能中了?!?/br> 沈恒點頭道:“我也是這么與三姐夫說的?!?/br> 季善正要再說,就聽得外面?zhèn)鱽砹松驑涞穆曇簦骸八牡?,四弟,我算著時間你還要幾日才回來呢,怎么今兒就回來了,我還想著過兩日就去車行守著接你呢……快出來我瞧瞧你!” 季善只得暫時打住,笑著與沈恒道:“你快出去吧,別讓三哥久等,家里除了娘,就數(shù)三哥日日念叨你的次數(shù)最多了,比爹還多得多呢,我正好做飯去,你不餓我可餓了?!?/br> 沈恒聽得她餓了,忙道:“那季姑娘快去吧,不用管我,只管做你自己愛吃的便是了?!?/br> 一邊說,一邊與季善一前一后出了房間,一個去了灶房,一個下了院子,跟沈樹說話兒去了。 晚飯想著沈恒才舟車勞頓了,最好吃得清淡些,季善便沒做太油膩的菜,就做了個三鮮鍋子,配上幾樣清淡的小菜也就罷了。 飯畢,路氏趁季善刷碗的空檔,悄悄兒過來找她,“善善,老四考得真還不錯吧?下午他雖那樣說了,我和你爹到底還是不能安心,可又不敢再問他,只好來問你了?!?/br> 季善聽得失笑,“相公既說考得順利,爹娘就安心等消息唄。” 路氏小聲道:“這不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嗎?不過他今兒平安回來了,我和你爹也能睡個好覺了?!?/br> 季善笑道:“可不是,一家子都能睡個好覺了。” 路氏笑道:“我如今啊,就盼著菩薩保佑,能讓老四和我們大家伙兒都心想事成了。總歸只有半個月了,到時候若老四真中了,我還想把你們圓房給辦了,那明年的這時候,我指不定就能抱上孫子了,這日子可真是太有盼頭了!” 適逢沈恒來看季善忙完了沒,聽得路氏最后半句話,笑著問道:“娘說什么太有盼頭呢?” 路氏呵呵笑道:“在說等這次放了榜,就把你和善善的圓房給辦了,那我明年這時候,指不定就能抱上孫子了?!?/br> 沒說出口的話是,若老四這次中了,當然最好,若實在……,那她一樣要給他們把圓房給辦了,小兩口兒年紀都不小了,總不能真一直等到老四中了再圓房吧? 趁早圓了也是一樣,橫豎老四如今的身體看起來挺好的,圓房也不耽誤他再繼續(xù)念書做文章,回頭一樣可以府試。 他們讀書人不是最愛說什么“先成家,再立業(yè)”嗎,何況善善是個有福的,指不定圓房后,就越發(fā)旺老四了呢? 這下不止季善臉紅,想要扶額。 就算她比旁人大方,娘當面兒這樣說真的好嗎,沈恒怎么就早不過來晚不過來,偏這時候過來呢? 沈恒也鬧了個大紅臉,余光見季善臊得都快要不知如何是好了,咳嗽一聲,決定先把路氏弄走,“娘,我剛才好像聽見爹在叫您,您快去瞧瞧吧?!?/br> 所幸路氏不疑有他,“他叫我干嘛,我不是說了讓他先睡嗎,肯定是又找不到什么東西了,真是的,一天天一點收拾都沒有,活該我就伺候他一輩子?。 ?/br> 一邊抱怨著,一邊卻是快速出了門,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后。 沈恒這才又輕咳一聲,道:“那個……” “那個……”不想季善也正好開了口。 聽得對方有話說,兩個人都是一頓,卻等了片刻,又不見對方開口,只得道:“你先說吧?!?/br> 卻是又剛好同步了,整個灶房的氣氛也因此變得越發(fā)怪怪的。 季善不由扶額,搶先道:“你過來做什么,我碗還沒刷完,熱水也還沒燒好呢,你再等會兒吧。” 只當沈恒是來找熱水洗澡的,他本來就愛潔,下午吃完面后,就想去澡房好生洗個澡的,偏來串門的人實在太多,他一直不得閑,只能留待晚上再洗了。 沈恒卻是笑道:“我不是來找熱水的,我是來瞧瞧有沒有什么地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