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收的，她想過陣子送了兩個(gè)兒子去那兒念書，‘將來好跟他們小舅舅和二姨夫一樣體面’。

    不管怎么說，只要愿意讓孩子念書便是好事兒，哪怕念不出個(gè)什么名堂，能多認(rèn)得幾個(gè)字，多懂一些道理也是好的，季善與沈青自然都細(xì)細(xì)告訴了她。

    之后，路舅舅路舅母也趕來了沈家給沈恒和章炎踐行，一并帶來的，還有兩枚跟沈桂玉帶來的差不多的平安符。

    看得季善是好笑不已，這叫什么事兒，大家求的是一個(gè)菩薩么，萬一不是，不是求分散了，反倒可能不靈了？

    沈恒與章炎亦是哭笑不得，子不語怪力亂神，若求菩薩便能中童生中秀才，那大家也用不著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了！

    卻也不能因此就否定了沈桂玉和路舅舅路舅母的好意，于是都收下了，反正屆時(shí)帶不帶在身上，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大家吃喝玩笑了一日，到晚間除了沈桂玉先帶著兩個(gè)兒子由沈樹送了回去，章家二老與路舅舅路舅母都留宿在了沈家。

    季善等沈恒從堂屋回了房里，便笑道：“才爹娘都與你說什么了，怕還是叮囑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緊張，不要記掛家里吧？爹娘都說過許多次的話了，我也就不再啰嗦了，只說一句，放平心態(tài)，順其自然，我們都在家里等著你平安凱旋！”

    沈恒笑著點(diǎn)頭道：“爹娘的確都是這些話，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這也是他們的一片愛子之心。我不在期間，還請季姑娘幫我多照顧一下爹娘，也千萬照顧好自己，我一定會好好考，竭盡所能的，如此若能馬到功成當(dāng)然最好，若不能，至少我也無愧于心?！?/br>
    季善忙道：“呸呸呸，什么若不能呢，打現(xiàn)在起，可再不許說類似的話。至于爹娘，你也盡管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再說家里還有這么多人呢，你不必有任何的后顧之憂?！?/br>
    弄得她也跟著迷信起來，有些想拜錦鯉了。

    沈恒笑道：“好，我不說便是了。可惜這次不能帶了季姑娘一起去府城，只能以后有機(jī)會時(shí)，我再帶了季姑娘去了?！?/br>
    他是知道季善想去府城瞧瞧的，可府城豈是天泉一個(gè)小縣城能比的，大得多也要復(fù)雜得多，他還人生地不熟，便是二姐夫去趕過一次考的，也說打不清方道，除了暫住的客棧和貢院，根本不敢走遠(yuǎn)了。

    叫他怎么敢?guī)Я思竟媚锿ィ荚嚻陂g，她要是出個(gè)什么事兒，他豈不是悔青腸子也遲了？

    所以之前爹娘與季姑娘說：“總算這次不用老四媳婦你再跟了老四一起去府城了，有你們二姐夫作伴兒，郎舅兩個(gè)行動(dòng)吃住都在一處，再安全再放心不過了。”

    他也沒有否定爹娘的話，說還是要帶了她同去，別說屆時(shí)她一個(gè)人留在客棧不安全了，光趕路那七八日的車程，都夠她難受的了。

    季善見沈恒滿臉的歉然，揮手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想去府城想想，畢竟那樣一個(gè)繁華的大地方，誰不想去瞧瞧的，我還想去京城瞧一瞧呢？可也不是想去就非要去的啊，還得看時(shí)機(jī)。再說你這次是去參加府試，又不是去玩兒的，我跟著去裹什么亂啊，縣城好歹離得近，府城這么遠(yuǎn)，出個(gè)什么事兒，豈不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好了，不說這些了，這包銀子你收著，上次的金戒指金鐲子你也收著，橫豎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就是。”

    沈恒見她遞過來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再拿手一掂，便知道她往里裝的銀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忙道：“季姑娘，用不了這么多銀子的，還是拿些出來吧。至于金戒指金手鐲，更是用不上了，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gè)我了，還是你自己收著吧。”

    一邊將荷包推回給了季善。

    荷包里的銀子的確不少，足足十兩，便是府城開銷比縣城大得多，也盡夠沈恒花銷一兩個(gè)月的了。

    季善把荷包又遞還給他，“是用不了這么多銀子，但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不多帶些銀子以備不時(shí)之需，真遇上了事兒可就只能抓瞎了，縣城可能好生扒拉一下，還能扒拉出一個(gè)半個(gè)親朋熟人來，府城卻是怎么扒拉都扒拉不出來的。所以你還是拿著吧，橫豎花不完再帶回來就是，再就是別想著省銀子，咱們不白白浪費(fèi)，但也不能處處苛待自己。肯定章家伯父伯母和二姐也多給二姐夫準(zhǔn)備了銀子的?！?/br>
    如今可沒at，更沒微信支付寶什么的，除了事先便多備些銀錢，還得保管好，壓根兒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沈恒還是不愿帶這么多銀子，“但真用不了這么多，我這些日子吃的用的已經(jīng)不知花了季姑娘多少銀子了，日日不是雞就是魚的，雞蛋核桃什么的更是沒斷過，滋補(bǔ)的中藥亦是要不了幾日就得一大包，我都感激得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快要無地自容了，哪里……”

    可惜話沒說完，已被季善不由分說把荷包塞進(jìn)了懷里：“你一個(gè)大男人，怎么這么婆媽嗎？讓你帶著你就帶著，況也不是我一個(gè)人的錢，娘也給了的，舅舅舅母也給了的，你要是不愿意帶，只管自己跟他們說去，我懶得再跟你說車轱轆話了。”

    只得笑道：“好好好，我?guī)е闶橇?，你別惱，總歸季姑娘和爹娘、舅舅舅母的恩情，我以后再慢慢兒還便是?！?/br>
    季善這才轉(zhuǎn)嗔為喜，“這么想就對了。你要再檢查一下你的行李嗎，要是不用，就早些睡吧，明兒可要起大早呢。”

    沈恒早檢查過不止一次行李了，聞言卻還是再檢查了一遍，才吹燈歇下了。

    翌日雞才叫三遍，整個(gè)沈家便都起床了。

    路氏與季善沈青在廚房忙活了一早上，趕在天亮之前，給沈恒和章炎做了三葷三素六道菜，取“六六大順”之兆。

    待二人吃畢后，路氏又給他們裝好了干糧——十幾個(gè)煮雞蛋和一袋子季善給做的雞蛋糕、豬rou脯、姜絲糖之類，連他們在路上吃都未必夠，畢竟如今天兒一日日熱起來了，帶多了吃食肯定要放壞，也只能屆時(shí)現(xiàn)買了。

    然后一家子老老少少將郎舅兩個(gè)送出了大門外。

    路氏與章母當(dāng)娘的百般不放心，握了各自兒子的手就不想撒手了，只覺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憋得眼圈都紅了。

    沈恒少不得笑著柔聲勸慰路氏，“娘只管放心吧，我要不了一個(gè)月就回來了，又有二姐夫彼此照應(yīng)，肯定什么事兒都不會有的。倒是您和爹在家，一定要保重身體才是?！?/br>
    路氏哽咽道：“路上千萬要小心，不要舍不得花錢，客棧一定要找安全的，離貢院近的，別嫌貴，吃也要吃好的，但也不能貪嘴，吃那些不該吃的……”

    “好了，這些話你都說多少遍了，恒兒沒聽膩，我都聽膩了?！弊屔蚓帕殖谅暯o打斷了，“恒兒，你只管安心去你的，家里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有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