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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名粲就在半米遠的地方坐著,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他到現(xiàn)在還是習慣不了周一航的大呼小叫,無奈的笑了笑,湊過來準備再為他演示一遍十分鐘前剛演示過的cao作。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周一航就不再干巴巴地喊他“領導”,而是換成了更加富有生氣、更加蕩漾、更加伶俐乖巧的“師父”。這個學聲樂出身的大男生其實只比鐘名粲小兩三歲,但喊起“師父”來竟然一天比一天更帶勁,“仰羨”又無關年齡,他是從心底里佩服鐘名粲這個人,覺得他做什么都很放松,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完全就是自己這輩子憧憬著卻無法實現(xiàn)的樣子。而鐘名粲只是在周一航第一次開口叫“師父”時沒來得及糾正,竟然就這樣一錯再錯下來。到了現(xiàn)在,他便也默認自己多了一個年歲相當?shù)耐降堋?/br>一得空,他都會擔起師父之責,從最基礎的編曲知識講起,讓周一航慢慢熟悉整個編曲流程。雖說他并不覺得自己的水平到了當師父的境界,但每當教會周一航某個新cao作時,都能讓他感到些許安心。鐘名粲發(fā)覺,這種安心正在逐漸抵消掉從他進入Hertz公司第一天起便縈繞在心頭的那份壓迫感。“師父,您為什么要來Hertz上班哪?”周一航剛背完一個快捷鍵的位置,忽然扭過臉問他。鐘名粲還沒有反應過來,怔愣一下,反問,“怎么了?這家公司有什么不好嗎?”周一航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都跟著晃起來:“沒有沒有,這家公司很好,我只是很好奇,師父您這樣的人,這顏值這才華這性格,自己出道當唱作人也絕對能火,為什么非要進公司當員工給別人寫歌呢?”他把馬屁與質(zhì)疑結合得太巧妙,竟然讓鐘名粲一時分心,卸下了警惕,他輕笑出聲:“因為合同就是這么簽的……”話還沒說完,他忽然閉緊了嘴巴,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再繼續(xù)回答。他沒有留給周一航琢磨的時間,忽而抬手輕拍一下他的后腦勺,嚴厲道:“廢掉的音軌要隱藏起來,我說過多少遍了!”“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周一航登時一個激靈,挺身而坐,趕緊握著鼠標,全神貫注地滿屏幕找隱藏音軌的按鈕。“做好了叫我,我先去忙別的。”AIX全國巡演的編曲要求已經(jīng)提下來了,鐘名粲這邊也跟著忙了起來,他需要在一個月內(nèi)把AIX之前發(fā)行的所有歌曲都改編成抒情版本、搖滾版本、Acoustic版本,并且制作開場和閉幕舞臺要用的intro和outro。周一航忙著學習編曲的同時,他則在一旁忙著這些新工作。趙緒對此很滿意,自從有了鐘名粲,確實為A&R部門省了很多請外援的時間與金錢。而這些最難熬的音樂制作的任務由鐘名粲接手了,他們也可以將更多的精力集中在提升旗下藝人的專輯質(zhì)量之上,如此一來,分工更加明確了。有了余心閑暇,Hertz的音樂事業(yè)野心也開始一天天膨脹,它不再滿足于成為偶像行業(yè)的領頭羊,而是精心策劃著占領整個音樂市場。今年年初,馬老板已經(jīng)默不作聲地吞并了三家小型音樂公司,將它們變?yōu)樽约旱囊魳窂S牌,既是擴充鐘名粲帶領的音樂制作部的兵力,也是在為新年野心之作“音樂實驗室”項目做準備。馬老板和趙緒二人逢人便說,枯木逢春,旱苗得雨,鐘名粲就是Hertz的福娃。而那位“福娃”對這些外部的變化與吹捧向來遲鈍,他寵辱不驚,只是默默做好了從今天起每周末都要加班趕點與一晚只睡兩個小時的心理準備。但他不覺得苦不覺得累,倒不是因為取得了老板的信任,獲得了同事的認可——這些都不如來自小男友的心疼更令他感到治愈。葛喬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給他送來一杯熱乎乎的咖啡。據(jù)葛喬說,他上網(wǎng)查過,研磨的咖啡粉比速溶咖啡健康得多,再加上過敏體質(zhì)導致他極度不信任咖啡店里的咖啡,所以他便專門求沈鄃從海外買來三大袋藍山咖啡粉,又去采購了濾紙和滴漏器。原本他還對咖啡這東西一竅不通,經(jīng)過幾天的訓練,沖泡手法技巧竟然也像那么一回事了。于是全公寓的人都知道了,這輩子沒碰過咖啡的葛喬每天都會提前半小時爬起床,迷迷瞪瞪鉆進廚房搗鼓這些稀奇古怪的器械,他讓公寓的早晨充滿著迷人的咖啡香氣。朱贊感嘆“愛情使人變態(tài)”,不過他也很高興看到葛喬的變化,時不時就去偷點昂貴的咖啡粉,泡給自己喝。“天天那么忙,你這身體還吃得消嗎?”葛喬替鐘名粲擰開保溫杯的蓋子,遞到他的嘴邊。沒想到鐘名粲笑得格外開心:“我這算不算是體驗了一把你的生活?”他順著葛喬的動作,抿了一口熱咖啡。竟然一點也不苦。葛喬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他的意思,他苦笑,“我可從來沒有像你這么累過。”“是嗎——”鐘名粲拖長尾音,顯然不信,他又不是沒見過,葛喬的工作不僅多到能讓他忘記時間,甚至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從葛喬手里接過保溫杯,杯里的熱氣讓他的睫毛染上一層小小的霧珠,他垂著眼,盯著杯沿看。“真的,你知道的啊,我每天都要睡夠七個小時,睡不夠我就容易發(fā)飆,所以為了大家好,我向來不熬夜工作?!背怯龅揭馔馐录?,當然了,這樣的情況的確不少。后面的話葛喬只敢腹誹,不敢說出口。顯然鐘名粲比他更在乎這些在他看來不過是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說出來也只是平添郁悶罷了。葛喬繞到鐘名粲身后,連人帶椅背一把抱住,下巴擱在他的頭頂上,輕輕壓了壓,權當作安慰了。“師父——”周一航的嗓音簡直洪亮到石破天驚。緊接著一聲“嘀”一聲“咔噠”響,在他沖進屋來的一瞬間,葛喬騰地站直身子,后退了兩步,立在原地裝木頭。他慌忙之中不小心碰到了鐘名粲的胳膊,引得他的手一抖,咖啡灑出幾滴,濺落在手背上,還有點燙,刺得鐘名粲哆嗦了一下。這一哆嗦,把更多的咖啡灑了出來,瞬間打濕了衣服袖口,鵝黃色之上多出一片褐色斑塊。但鐘名粲自始至終一聲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