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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撐不住了啊!“龍淵?龍淵!醒醒——”孔宣推起重重壓在身上的人形小青龍,看他懵然地睜開眼,狗抖毛似的搖了搖腦袋,“我沒事,你摔疼了嗎?”呼,孔宣松了口氣,爸爸帶大的孩子果然皮糙rou厚禁摔打。龍淵耳朵里嗡嗡亂響,像有一萬個和尚在念經(jīng),他又用力甩了下腦袋,“耳鳴,我該不會腦震蕩了吧?”快心疼我一下。他看了看四周,魘陣的幻象居然消失了。孔宣一手撐在身后地上,揉著抵近胸口的腦袋一個虎摸,“聽見和尚念經(jīng)了?”“你怎么知道?”“因為我也耳鳴?!闭f完,孔宣撐著龍淵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龍淵仰頭看過去,釋迦正懸在半空嗡嗡念經(jīng),一張嘴念出了萬人大合唱的音效。他痛苦地掏了掏耳朵跟著站起身,鬧不懂是魔君的臉盲陣更痛苦,還是佛祖的碎碎念更折磨。***無間裂隙一戰(zhàn)整整持續(xù)了七日,七日里,那輪不祥的圓月始終高懸天際,太陽沒有升起來過,被陰暗籠罩的區(qū)域從東海漸漸向人界蔓延。持續(xù)不斷的強臺風反復(fù)在東南海沿岸登陸,伴隨著大大小小的地震和海嘯,沿海十數(shù)萬民眾被迫離開家園向內(nèi)陸轉(zhuǎn)移。異常天氣幾乎影響了整個華夏大地,蓮城剛剛換上裙裝的女孩兒尚未來得及檢驗塑身課效果,便被大幅跳水的氣溫強行套回打底褲;東北和西南山林大火遙相呼應(yīng),隔一兩日就有在微博上點蠟悼念犧牲消防員的報道;江南古鎮(zhèn)遭遇龍卷風襲擊、昆侖山脈雪線驟降、躁郁癥患者傷人事件頻繁上熱搜、末日論被列為網(wǎng)絡(luò)搜索屏蔽詞……這些尚且還是在東海被龍淵筑了一道水長城,各路仙君積極跨界活動的努力之下才取得的差強人意卻也搖搖欲墜的“成果”。七日,孔宣一身紅衣艷麗得像要滴出血來,事實上想再從他身體里榨出一滴血都不太容易了,這衣服上的血殊不知反復(fù)洇濕又蒸干了多少回。額前幾縷碎發(fā)凝成暗紅,垂在蒼白如瓷的頰邊,仿佛臉上所有的血色都匯聚在唇上那未來得及拭去的一抹稀薄的紅。羽睫在下眼瞼掃出一片晦暗的陰影,卻遮不住那雙極亮極犀利的眼眸。孔宣撕開身上已經(jīng)碎裂的麟白軟鎧揚手一丟,殷紅衣袍迎風獵獵,銀河發(fā)出撕裂空氣的迸響。他壓平的唇線微微挑起,靴尖點著山壁借力一個擰身正面迎向魔君。見此,龍淵勉強屏住瘋狂的喘息,幾乎用盡全力才拄著七星劍從地上站起來,渾身的每一根骨頭和每一寸肌膚都在不堪負荷地叫囂,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揮劍而上。光霧崩裂中,魔君陰鷙的聲音居然顯出幾分勝券在握的輕松,“孔宣,認輸吧,我會用最昂貴漂亮的鳥籠豢養(yǎng)你!”他殷紅的魔眸掃向旁邊,那里,金鵬正無知無覺地被英令托抱著靠在一塊山石上,他左肩一道給魔叉豁裂的傷口直延伸到右下腹,整個人像是給劈成兩半又胡亂粘合在一起。“沒有你想要的那種可能,非要看到朱雀滅族才死心嗎?小東西,你這性子還真是烈得讓人忍不住想好好調(diào)/教啊!”“呸!”龍淵啐了一口帶著血沫的口水,“丑八怪癩蛤/蟆,天鵝rou都能噎死你!還敢肖想朱雀族?也不怕引火自焚!”“滾出三界六道,去找你魂飛魄散的蛟后吧!辣——雞——”“他沒那么容易死的,只是暈過去了。”安忍凌空引了一道光符,沿金鵬傷口施下。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雙手早已看不出皮膚的本色,半邊下頜連著脖頸被魔氣腐蝕得焦黑一片。這些還只是外傷,內(nèi)里元神幾乎耗空,安忍不禁想,會不會地獄沒空,他先變鬼了?蕭坦去投了胎,該是在人世吧,可惜天道輪回再難相遇。他摸了摸掖在胸口處的破舊掌游機,機器被魔氣擊中應(yīng)該徹底壞了,那叮叮當當?shù)穆曇暨€盤桓在腦子里。你贏了啊,臭小子,再沒法刷掉積分榜上的第一名了。不過,我死之前或許還可以搞死那個大魔頭,給你一生安寧。英令撕下一片黑羽,那黑羽展開至絨毯大小,被他輕輕裹在金鵬胸口上。他站起身,學(xué)著金鵬勾了勾手指,貫日委屈巴巴沒骨頭似的纏上英令的手腕,旋即化成一道拖著虛影的鎖鏈同主人一同殺入魔陣。龍淵一手扶住孔宣,他薄薄的皮膚下面那股急劇跳動的脈搏一下下清晰地撞在掌心里,孔宣的身體如同點燃的燈籠一樣灼燙。“你!你這樣下去會爆丹的——”“不會,”孔宣就勢倚近他,微仰著臉沉重地吐出一口氣,決絕中溢出一點柔若春水的笑意,“只有你,才會讓我爆丹?!?/br>朱雀族身負真火體溫偏高,但不至于超負荷運載就燒成這種地步。龍淵立即猜到孔宣是在用體內(nèi)的明王真火催動靈丹,將自己的法力透支地激發(fā)出來。這無異于運動員服用強興奮劑,是一種寅吃卯糧的作死行為,當靈丹運轉(zhuǎn)到無以支撐便會被真火燃爆,他也會隨之魂飛魄散。我的母親身殞,我的父親化石,他是我唯一至親至愛的人了。龍淵想,我得讓他活著,有一種失去是連一丁點念頭都無法承受的。孔宣殷紅如嫁衣般的背影在他眼里模糊了,胸口那枚幻海遺珠迸射出瑩亮的光芒。釋迦,我要再次封印他!做得到嗎?我只有一個條件,幫我留住人身,這一世我的壽數(shù)還沒盡,讓我陪他到壽終正寢。蓮座上的釋迦垂眸,托起的一掌上緩緩轉(zhuǎn)著個山峰的輪廓,那輪廓由淺及深漸漸清晰,赫然正是朝暮峰。謝了。龍淵沖空中比了個拇指,抬手扯下幻海遺珠舉過頭頂,里面有他的神魂,他作為龍族太子的真龍之力。龍淵記得孔宣曾經(jīng)對他說過,為什么他們上古神族就要身負匡扶六道的重任,為什么鳳凰涅槃老龍化身地脈,為什么他們不能像其他閑云野鶴逍遙自在?——因為你生來,就擁有別人修煉千年、九死一生方能得到的力量,這力量是天地給你的,你也該無愧于天地。孔宣也會為我驕傲吧?余下的幾十年,他一定會留在人間陪我,對我特別好,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洗衣燒飯、噓寒問暖……值回票價!如擎如蓋的巨大陰影遮住月光兜頭壓下,魔君雙手擎住不斷變大的朝暮峰,同翻手覆下的如來神掌隔山對峙。奔涌而出的魔氣將整個山峰籠罩上一層黑霧,圓月的光華如退潮般落下。天地間,只余幻海遺珠的瑩光熾烈如陽。孔宣猛地收住腳步,五指顫抖著幾乎掐進銀河的鞭身,倏然抬頭。蒼青巨龍的身影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