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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尚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他想回來看看龍淵,確認他平安無事,然后再悄悄離開。然而看也看了,想走卻沒那么容易,墻上的時鐘就在他“過一會兒再走,再待一小會兒”的細碎念頭中整整繞完了一小時。孔宣甚至想趴在他旁邊再磨蹭幾分鐘,無奈頸上的珠墜反應強烈,縷縷給他亮紅燈,于是他只好抬手幫龍淵塞了塞被角。或許是剛剛的戰(zhàn)斗耗損了他的全部精力,或許是去留之間的搏斗太過累心,孔宣就那樣靠在床邊睡過去了。等他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正是龍淵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溫熱的呼吸一波一波撒在他側頰上,而他整個人已經(jīng)被挪到了大床上,衣領的扣子松開兩顆,第三顆正半張半合地捏在龍淵指尖里。?。?!龍淵半支著身子低頭看他,眼角向下彎出一點溫柔的弧度,唇線抿得有點緊,露出一絲不放松的心緒。他一大早睡飽,睜開眼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絨毯的一角給什么東西壓住了,這才低頭瞥見蜷縮著睡在床尾的小助理。龍淵搞不懂這小助理成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非得堅持睡在樓下的客臥,對他時不時撩撥后非禮勿視,又大半夜悄無聲息地摸進他房間。他轉了個個兒,趴在床尾盯著孔宣看了半天,確認他不是裝睡,而是沉睡得好像暈過去了似的,這才哭笑不得地蹦下地,將小助理給抱到自己床上擺好。這么明顯的暗示,他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至于之前那些個縹緲的若即若離……或許是他喜歡特別一點兒的方式,比如粗魯些,帶著強迫的壓制,反抗都是情趣,只要自己再禽獸一點。龍淵自覺還算個正人君子,對這種略重的口味沒什么經(jīng)驗,不過想想還挺帶感的,只是后悔沒從侯遇周那兒拷貝他的私房800G,如今只能盡量放飛自我了。他的手有點抖,扣子解到第三顆,終于給小助理抖醒了,于是趕緊凹出一個色氣滿滿的桃花眼,企圖以金玉其外的面皮掩飾敗絮般慌亂的內(nèi)心。孔宣初睜的雙眼漾著一層水霧,漂浮著意識不清的茫然,繼而視線聚焦到龍淵的臉上,短暫的安心之后瞳仁驟然縮緊。他抬手抓住了龍淵作怪的爪子,上身警惕地弓起一個弧度,打算強行從這個懷抱中突圍出去。龍淵順勢用手肘抵住孔宣的胸口,將他重新壓回軟枕,同時,他屈膝跪在床上,將孔宣的兩腿困在自己身下,肌rou勁韌的脊背拉成一只捕獵豹子的弧度。喜歡嗎?這次絕不會再放過你了!就在龍淵俯身吻下去的剎那,映在他眸光深處的一雙瞳仁隱隱泛出殷紅的血光。☆、040人類的瞳孔有著諸如“心靈窗口”之類美妙的比喻,擁有這世上最難描摹的瑰麗,也是唯一不需要接觸便能傳遞情感的器官。龍淵確信自己在那雙眼眸中的倒影并沒有受到主人的排斥,就算驚訝也是偏向期待和愉悅的,是以那一抹淡淡的紅便格外刺目。那紅色隱在極具層次感和幾何美感的細微肌理間,仿佛從深不見底的心口漫溢上來。龍淵動作一滯,被這種僅存在于修辭或比喻文法中的生理現(xiàn)象蟄了一下,那明艷奪目的瑰麗居然讓他不安地聯(lián)想到了血。所以,是喜歡他喜歡到“眼紅”的地步了嗎?這會不會太那個了一點。“孔小青?”龍淵停下侵略的動作,攬著肩膀將人往懷里帶了一下,沒有攻擊性,是個純粹的安慰。不知是那個稱呼,還是突然貼近的肌膚熱度,孔宣空茫的識海在胸口珠墜的灼燙下陡然一震,生生將逐漸醞釀起的海嘯壓了回去。孔宣趁機將龍淵推開,慌亂地躲下床去,邊走邊喃喃道,“我離開一下,你不要跟來?!?/br>他眼里的紅有那么一瞬突然淡去很多,隨即將臉扭開,慌不擇路地往門外走,聲線是不同以往的喑啞。“不舒服嗎?是不是病了?回來!”龍淵看得出他很不對勁,一時又想不通原因,只當是自己剛剛嚇到他了,鞋也沒穿就追了過去。孔宣腳步不停地下樓去,直奔公寓大門,他的視野里一片腥紅,心口狂跳,腦袋被數(shù)不清的負面情緒狂轟濫炸成一片焦土。這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強烈,意識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便被壓縮成窄窄一條茍延殘喘,只能擠進那一個人和那一縷聲音,也許下一秒他就會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身后的腳步聲逼近,孔宣攢著昨晚曬月亮的最后一點力氣發(fā)了一道求救的符咒給金鵬,簡略到只有一個地址。“不要過來,”孔宣在龍淵只差一個指尖便能伸手撈到他的地方停住,轉過身,抬手做了個止步的手勢,“龍淵,不要過來……離我遠一點……”龍淵:“……”所以侯遇周穿花蝶的經(jīng)驗不完全是放屁,他說你的這位小助理和那些喝酒拿錢的不一樣,要是你敢玩弄感情他就敢跳樓死給你看。問題是他在很認真的耍流氓,這一點該怎么解釋?!龍淵向前一步,“我不動你,你先過來,你打算穿著睡衣跑出去嗎?”你覺得我會同意?他說著又向前一步,畢竟對方身后沒有懸崖,也不是窗臺。孔宣瞇了下眼睛,越發(fā)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他面前站著少年模樣的龍淵,玉冠青衣,齒間咬著恨意顫聲質(zhì)問,明王殿下,你就這么狠心,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對嗎!不對!不是的!孔宣惶惶然后退,半側身子撞上了墻邊的綠植,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龍淵閃身過去拉他,還沒碰到人,便見孔宣抬臂掃翻了邊柜上的一堆擺件,將侯遇周那柄買二送一的桃木劍抓在手里。“走開!滾!”龍淵:“…………”他究竟做了什么,至于讓小助理想殺人?這種劇情實在太超綱太玄幻了!就算穿到封建社會,也不至于解個紐扣就償命吧。孔宣舉著桃木劍的手簌簌顫抖,劍尖指向龍淵,那柄劍統(tǒng)共不過一尺多長,沒什么鋒刃,頂多也就一截桃木算是真材實料,實在難堪傷人的重任。龍淵又氣又急,完全無法忍受這種反常和失控,他做好被木棍戳一下的準備上前一把拉住孔宣,“瘋夠了嗎?!孔小青!”孔宣的血瞳中閃過一絲暴戾,揮手揚起手中的桃木劍,那劍身上閃過一道rou眼不可見的符文,和著龍淵脫口而出的那聲“孔小青”一同扯住孔宣持劍的手。一息未平,那劍尖緊接著一頓一轉,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擦著龍淵胸前的衣料,噗地被孔宣反手刺入自己腹中。三十來公分的劍刃隨著一股血rou被撕裂的輕響沒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