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吳梓芽最后一句話的意思。

    “他們都是犧牲的。”吳梓芽低下了掛著淚的臉，也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那個“蕓蕓”。

    一朵云彩遮住了月光，讓大地被無盡的黑暗籠罩。而在這陰森的黑色墓園里，吳梓芽二人的車，則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光亮。

    “想來想去，”吳梓芽將手伸進(jìn)了自己的包里，“這東西還是應(yīng)該交給你保管?！彼龑⒛菑陌锾统龅募t色盒子，遞到了另一個“自己”的手上。

    “這是……”另一個“吳梓芽”的手指在顫抖，“獎?wù)隆俊?/br>
    “獎?wù)?。”吳梓芽松開了手，撇開了頭。

    盡管已經(jīng)極力讓目光避開駕駛座，可吳梓芽還是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在打開盒子后，臉上接連不斷滾下的淚珠。

    云朵走了，月光回來了。可這小小的車，卻已被有聲的嗚咽和無聲的哭泣所埋沒。

    第20章

    早在兩個吳梓芽還未離開公園之前，孟祁昆就已經(jīng)守在了這深夜的墓園里。所以在兩個吳梓芽上山幾分鐘后，當(dāng)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出現(xiàn)在墓園門口時，孟祁昆第一時間就將它攔了下來。

    “姜哥，”孟祁昆敲了敲車門，透過半開的車窗給姜嶺遞了根什么東西，“咱們換個地方聊唄，兩個大老爺們跟蹤自己的女朋友，說出去也不好聽?！?/br>
    姜嶺將那藏在鏡片后面的小眼睛瞇了瞇后，接過孟祁昆遞來的東西，想也沒想就叼在嘴里，彎腰在車內(nèi)找起了打火機(jī)。

    “呵哈，”孟祁昆露出幾顆大白虎牙笑了笑，自己也從盒子里抽了一根，含在了嘴里，“姜哥，這不是煙，是糖。我不抽煙，但有時候盯梢需要我叼根煙，我們就會刁根這種長得像煙一樣的糖，咖啡味的，挺好吃的，不信你咬咬？”

    姜嶺的表情僵了僵，嘎嘣一下將糖咬斷，恨恨地塞進(jìn)嘴里嚼了起來。

    “味道不錯吧，”不等姜嶺招呼，孟祁昆就自個打開門坐上了副駕駛座，“把車停到樹木園那邊去吧，姜哥你也不想讓老大她們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你的車吧？”

    又是嘎嘣一聲，姜嶺又將糖嚼了一次后，囫圇吞了。

    見著姜嶺即便有著滿腹的疑問和怨氣，卻還是一言不發(fā)地乖乖地啟動了車，孟祁昆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車開出了墓園。車輪走在這已經(jīng)有了些年代的小路上，不停嘎吱嘎吱地抱怨著，就像車主此時此刻的內(nèi)心一樣。孟祁昆則一臉舒適地單手撐著下巴靠著車窗，輕輕吹著口哨。

    啦啦啦，啦啦啦……

    “你別吹了好不？”姜嶺終于爆發(fā)了。

    “哦？哈哈?！泵掀罾バα?，他用一個完全不著邊的話題接了話，“我還以為姜哥你早就為了老大戒煙了呢，我記得老大她可是不一般地討厭煙，你是咋瞞過去的？”

    姜嶺狠狠地瞪了孟祁昆一眼，沒有回答。

    “不過總會有辦法的嘛，這東西，剛開始忍一忍，多洗洗手，想辦法用東西除一下身上的煙味，后來就可以不管了?！泵掀罾ミ€在渾若不知地笑嘻嘻說著，“女人不喜歡的壞習(xí)慣什么的，等把女人變成女朋友了，再讓她慢慢習(xí)慣就好，這不是姜哥你的原則嗎？”

    “你說夠了沒有？！”一個急剎車，把姜嶺自己弄得差點一臉裝在方向盤上，可孟祁昆卻事先有準(zhǔn)備地抓穩(wěn)了車門頂?shù)陌咽帧?/br>
    孟祁昆翹了翹嘴角，沒有說話。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嶺急了，他一拳敲在了方向盤上，“我是跟蹤梓芽過來的沒錯，但難道你就不是？我戒沒戒煙是我的事情，梓芽討不討厭是她的事情，關(guān)你屁事？你他媽……”

    “哎，我這不是深夜犯困，閑的沒事干嘛，所想隨便找些話題和姜哥你聊聊，”孟祁昆笑瞇瞇地打斷了姜嶺的話，“你這么緊張干啥，難不成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下一瞬間，孟祁昆的表情凝固了，眼底的笑容被一種可以看透萬物的銳利所取代，這種目光，就像他曾經(jīng)在審訊室里露出過無數(shù)次的那種一樣。

    “……你在說什么？”姜嶺把車停在了路邊，解開安全帶，干脆面對孟祁昆坐著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什么？姜哥你覺得呢？”孟祁昆的目光把姜嶺弄得有些心虛，“我就只是想知道，姜哥為什么會跟來而已?！?/br>
    “……”姜嶺的嘴角抽了抽，“我看梓芽半夜出門，不放心，所以就跟過來了，怎么，有問題嗎？”

    “哦——”孟祁昆故意將聲音拉得長長的，“所以姜哥你是遠(yuǎn)在自己家，就看見了老大半夜出門？還是說，姜哥你會做預(yù)知夢？”

    “……”

    看見姜嶺臉上那別扭的表情后，孟祁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壓低了嗓音說道：“瞎話就別說了，怎的我也是個警察。老實說吧，姜哥你為啥跟來？是聽見什么、看見什么了，還是你本來就和這件事有關(guān)？”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苯獛X的聲音有些奇怪。

    “哦。”孟祁昆只是應(yīng)了一聲后，就不再說話了，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姜嶺的臉上，讓姜嶺無處可逃。

    “……”姜嶺躲開了孟祁昆的雙眼。

    可孟祁昆的目光還在。

    “……我聽見了她們約定晚上見面！”姜嶺終歸是耐不住孟祁昆的威壓，回答了。

    “哦？姜哥你聽見了？”孟祁昆抓住了姜嶺的手腕。

    姜嶺的手一抖，“是……是……我聽見了……”

    孟祁昆手上的勁越來越大，盯著姜嶺的瞳色也越來越深。手上的疼和眼前的目光讓姜嶺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可他仍舊咬定了答案不肯更改。

    許久后，孟祁昆松開了姜嶺的手，將目光移向了窗外。

    姜嶺揉著自己那被捏得通紅的手腕，松了口氣。

    他果真在瞞著什么，孟祁昆在心里分析著，眼睛看向了姜嶺那揉著右手腕的左手上，他的左手手腕帶著一個多功能運動手環(huán)，而同一款的手環(huán)，長發(fā)“吳梓芽”也有一個。

    他說他是聽到了兩人約定見面才跟過來的，但這怎么可能呢？短發(fā)老大明明是用紙條告訴長發(fā)“老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的。這個姜嶺到底……

    還有問下去的必要嗎？還能問出來些什么嗎？孟祁昆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姜嶺的臉上，把姜嶺看得一抖。應(yīng)該是問不出來了吧？他畢竟是長發(fā)“老大”的男朋友，也不好動……算了。

    孟祁昆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他一手搭在車門上，微微彎著腰，用一種半威脅半調(diào)侃的語氣對著車內(nèi)的姜嶺說道：“都這個點數(shù)了，天也快亮了。姜哥你早上還要上班，還是早點回家休息比較好，對吧？還是說你太累了開不動車，需要我找個巡邏車送送你？”

    孟祁昆好像聽到了姜嶺磨牙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