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后門旁邊的桌子那收拾東西。桌上放著一盒紙抽，一個錢包，一包淺粉色袋子裝著的糖。葉斯經(jīng)過時何修正彎腰用面巾紙擦?xí)捞?，沒看見他。

“愣什么呢？”宋義用肩膀頭撞撞他，“再晚還搶不搶排骨煲了？”

“搶，走?！比~斯摸了下鼻子，跟著宋義往前懶洋洋地跑，跑了一會突然問，“何修不是一直坐第一排的嗎？”

宋義無所謂道：“突然改主意了唄，反正每學(xué)期開學(xué)大家都隨意串座。”

葉斯沒說話，他記得當(dāng)年何修一直獨(dú)自坐在靠窗組第一排，高三也沒變，至少他當(dāng)年分班離開之前沒變。

宋義在他耳邊大叫，“快點(diǎn)跑！排骨煲沒了！”

“知道了！”葉斯沒好氣地吼回去，感覺耳朵都要被這孫子震聾了。

英中的食堂干凈整潔，種類多，口味佳，誰吃誰都夸?？纪暝囀鞘程檬状伍_伙，今晚的特選有土豆排骨煲，英中食堂票選之最。

葉斯跟著宋義一路連跑帶顛，在門口薅住等待匯合的吳興，三人一頭扎進(jìn)排骨煲的長隊(duì)里。

“能不能吃到啊?！彼瘟x看著電子屏上的“剩余份數(shù)23”，一個勁地拱，“葉斯數(shù)數(shù)，前頭還有幾個人?！?/br>
本來就熱，葉斯讓他拱得想擼袖子揍人。他皺眉往前一瞅，兩溜后腦勺還帶拐彎的，抬手拍前面人的肩膀，“前邊幾個？”

被拍到的男生回頭，不樂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后努力友好微笑，“等我給你數(shù)數(shù)。”

葉斯張了下嘴，“啊?！?/br>
宋義和吳興壓著聲樂，葉斯回頭沖他倆瞇了瞇眼。

男生緊張地踮腳從第一個腦袋開始往后數(shù)，來回?cái)?shù)了兩遍，到自己這是21。他回頭看了一眼校霸三人組，逐漸失去笑容。

四人你瞪我我瞪你十秒鐘后，男生往旁邊閃了，“你們排我前邊吧，正好你們仨?！?/br>
“不用?！比~斯扳著他肩膀頭給他塞回隊(duì)伍里，用下巴往遠(yuǎn)處一點(diǎn)，“你倆誰去打倆素菜，再來份炒蛋，拿幾個蛋撻。”

“妥?！彼瘟x一齜牙花子，轉(zhuǎn)身顛顛排自選區(qū)的隊(duì)去了。

這頭說話動靜不小，后邊排著的幾個人聽說沒戲了都紛紛撤退，葉斯感覺自己身后的空氣一下子都清新了。他心情有點(diǎn)好，跟吳興歪一塊，忍不住跟他回味不久前結(jié)束的這次考試。

“我感覺我數(shù)學(xué)能上百?！比~斯捏著自己手指，捏得咔吧咔吧帶響，“選擇填空八十，大題都寫了，過程略一略，但總有一些分?！?/br>
吳興面無表情，“哥，選擇填空滿分八十?！?/br>
葉斯脖子一梗，“我感覺我全對，題都挺簡單。”

“……”吳興慢慢站直，不動聲色地離他遠(yuǎn)了一寸，害怕精神病傳染，“理綜呢？”

葉斯心里算了一會，“理綜不好說，選擇題有一百二十六，化學(xué)和生物填空不少，我估計(jì)我能得個兩百二三？”

這回不止吳興，前面那男生都忍不住回頭看了葉斯一眼。

這哥是不是在校外和人火并讓人打傻了。

葉斯正拉著吳興算分，肩膀突然被人從后面撞了一下。猝不及防一股狠勁，要不是他和吳興歪在一起，估計(jì)能被撞一趔趄。

一股熟悉的煙味兒靠近，葉斯一下子知道是誰了，他收斂笑容抬眼看過去，是隔壁班的那幾個混子，為首的叫陳子航，認(rèn)了北門外永平街混子太歲作干爹，在學(xué)校里干了不少惡心的事。

這種人是不配進(jìn)葉斯混子大隊(duì)的，不僅不同伍，葉斯每學(xué)期幾乎都得和他們干幾架，有時候連著太歲那伙人一起干，打得雞飛狗跳不見血不算完。

“喲，葉神擱這兒裝逼呢。”陳子航叼著根沒點(diǎn)火的煙笑，“高三了是不一樣啊，葉神裝逼的方向都變了。這周末有沒有空啊，永平街走一趟？”

葉斯從記憶中扒拉出一樁陳年往事，他依稀記得高二期末考之前和陳子航又沖突了一波，原因是啥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就記得陳子航當(dāng)年找太歲和他約架，結(jié)果他認(rèn)真準(zhǔn)備了兩周，人家太歲沒來，據(jù)說出國開拓地盤去了，后來都快高考了才又見他在這片兒晃。

對那件事葉斯耿耿于懷，總感覺被羞辱了。

葉斯看著陳子航，“你葉爺屁股沉，懶得走道，你倒是讓他來啊?！?/br>
陳子航扯掉嘴里的煙塞回兜里，“你少他媽狂，等回頭分班了滾來跟老子一個班，老子好好照顧你?！?/br>
葉斯哦了一聲，“我在四班啊，要不你滾上來吧，換我照顧你怎么樣？做彼此的天使，我?guī)湍惆殉岚蛘蹟??！?/br>
人群里有人沒憋住笑，又被陳子航一腳踹在旁邊凳子上給嚇了回去。

陳子航伸手指了葉斯兩下，撂下幾句周末等著之類的廢話，然后才把兜里的煙重新叼回嘴里，跟那幾個殺馬特混子走了。

葉斯看那幾個人走的背影，咂嘴感慨，“幾個學(xué)渣，還挺榮耀。”

吳興聞言一直困得瞇成縫的眼睛睜開了，“你說誰呢？他們？還是我們？”

“他們?！比~斯無所謂地收回視線，“還他媽約架，我要是考那幾個分我都不好意思出門?！?/br>
“……人家成績比你好。英中三個學(xué)年加起來，沒有比你期末考總分低的了?！眳桥d擔(dān)憂地說，“裝逼適度啊哥，入戲太深了。”

第4章沖刺分班考！

食堂里的人越來越多，剛才的插曲也成了議論的話題，到處都是竊竊私語。

吳興努力把眼睛睜開，鞋尖在地上碾了碾，“周末怎么說，需要多找?guī)讉€人嗎。”

“不去。”葉斯提起這事就來氣，“太歲壓根不會來，沒勁?！?/br>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來？”吳興問。

葉斯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了想才回答，“我有線人?！?/br>
吳興有些驚訝，“線人？誰??？”

葉斯說，“楊永信?！?/br>
“……”

吳興認(rèn)真和他對視了兩秒，然后暴躁地?fù)v亂了自己的頭發(fā)，又瞇起眼恢復(fù)了睡不醒的狀態(tài)。

臉上寫著四個消極大字：去你媽的。

一個腳步聲走近，在二人身后停頓住。

葉斯剛才嘮著嗑就無意識地和吳興竄了位，那股若有若無的檀木味靠近，沒逃過他的狗鼻子。他回頭一瞅，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