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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說,“你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抬頭看天邊無垠的夜空,此刻更像一塊漆黑的幕布,把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片迷霧里。凡珂看不清他的臉,但仍然十分認真的望著他的方向;她感受不到他的情緒,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無名指,正下意識的輕輕勾了勾。 暗夜里,他的聲音不復往常那般清淡冷靜,而是低低的,沉沉的,涼涼的,浩瀚渺遠的像是一聲夢囈,一度讓凡珂以為這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他委屈郁結(jié)的像一個弄丟了心愛之物的孩童,茫然無助的說: “我只想看看她,遠遠地看一眼,就好……” ☆、第 69 章 這頓豐盛的晚飯過后,陳嚴還主動承擔起洗碗的義務,舒童搶了幾次沒搶過,便也隨他去了。 陳嚴走后,屋子里就又剩她一個人。 舒童把陽臺上的門窗都悉數(shù)打開,閉著眼睛感受夏夜的晚風輕輕刮到身上,拂過臉頰,吹動著落在肩頭的長發(fā),整個人沁涼舒爽。 她安靜的坐在客廳的小茶幾旁,沉默的看著對面那棟的13樓,從下午到晚上,那個帶陽臺的房間始終房門緊閉,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一直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舒童才站起身。 讓她意外的是,門外站著的竟是許久不見的凡珂。 這個直來直往的姑娘,從來都習慣于將喜怒哀樂寫在臉上,舒童開門的那一剎那,凡珂也并沒有客套的說些好久不見的寒暄,滿臉都是顯而易見的苦悶與哀愁。 她并沒有打算進來,只是直直的立在門口,舒童也沒有特意邀請她進屋,見對方不說話,只將門打開,便轉(zhuǎn)身朝客廳走去。 “你放過他吧……放過我們吧……算我求你了……” 凡珂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帶著些許哭腔,也帶著滿心的酸楚和委屈…… 舒童愣了愣,靜默了片刻才轉(zhuǎn)過身,她冷笑一聲,面容平靜的直視著臉上仍掛著淚痕的凡珂,聲音清清淡淡的,“那誰來放過我?” 凡珂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亂的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我們不能在州城待下去了,你是知道的??!他現(xiàn)在之所以不愿意走,完全是因為舍不得你,這你也是知道的。當然,你比我更清楚,他如果繼續(xù)待在州城送快遞,將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你應該也不想看到他再受傷害,再遭遇不測……” 凡珂頓了頓,帶著nongnong的鼻音,不禁哽咽出聲,“——所以,我請求你……能不能不要再耽誤他?能不能不要讓他這么辛苦?能不能放他離開……” 那天晚上,舒童依舊一個人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很久…… 和往常一樣,B棟13樓帶著陽臺的小房間一直燈光緊閉,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那個期待的身影出現(xiàn)…… 自那天以后,陳嚴常常會打電話約舒童吃飯,也并不介意她頻繁的推辭。 每逢聽到舒童在電話那頭說,“不好意思,我晚上要加班。”或是“不好意思,我等會兒有事。” 陳嚴也總會一臉輕松的說,“沒事,那下次吧?!?/br> 有時候,舒童實在想不出合適的理由拒絕他熱情的邀請,這時,陳嚴也總是一臉坦然,平靜的幫她解圍,“今天不方便是吧?那沒關系,下次吧?!?/br> 他從來也不會像其他步步緊逼的追求者一樣,讓她覺得尷尬難堪,他就像身邊一位清風霽月的朋友,總能把握到合適的分寸,相處之中讓人感覺舒服適宜、沁人心脾…… 沒有了肖晨,沒有了鄒昊勤以后,工作之外的所有時間,除了陪伴mama,其他時候,舒童都是自己一個人…… 其實有的時候,她也不想自己一個人…… 久而久之,舒童也沒有那么排斥這位能夠一起吃上飯的小伙伴了,畢竟,作為一枚飯搭子來說,他做飯實在太好吃了,讓所有的吃貨都無法抗拒。 今天的晚飯,陳嚴又開拓創(chuàng)新,展示了一門新技術——瓦罐煨湯。湯足飯飽后,舒童快步跑到廚房,搶先洗起碗來。 陳嚴站在門口,面露微笑,沒有再與她搶功勞。 平日里,陳嚴刷完碗筷便會離開。而今天,舒童為了答謝他精湛的廚藝,特意拜托懂茶的單位老同事買來一批上等茶葉。 誰能想到,陳嚴才三十來歲的人,卻有著退休老干部的喜好——品茶。 剛燒好熱水泡上茶,還沒來得及嘗鮮,陳嚴就接到了辦公室臨時開會的通知,于是匆匆起身離開。 舒童努力將手中的茶葉盒往他懷里塞,但無論她如何勸說,對方卻始終不收。 舒童略顯無奈的站在門口,“我送你下樓吧?!?/br> 陳嚴連忙擺擺手,“不用了,我開車來了。” 舒童已經(jīng)走到門外,人字拖踏在樓道里嗒嗒作響,“沒關系,我順便也下去走走?!?/br> 盛夏里,一天中最好的時節(jié)就是晚上,晚間的風不似白日里那般燥熱粗暴,轉(zhuǎn)而也柔軟繾綣起來。 舒童剛踏出電梯間,就能感受到一陣沁涼的微風襲來,她瞇著眼睛在黑暗里不覺微笑起來,心情似乎瞬間開闊了許多。 她與陳嚴一前一后走著,腳步輕快的穿過矮矮的假山和窄窄的人工湖。 看著舒童一路上心情愉悅哼著歡快的歌,陳嚴也不禁跟著笑起來,他很久沒見她如此輕松過了,平日里即便是開懷大笑的她,也似乎總是蒙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前方的路燈越來越亮堂,已經(jīng)快到小區(qū)門口,舒童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后毫無預兆的牽起陳嚴的手…… 陳嚴瞬間愣在了原地,舒童的手很小很軟,緊抓著自己的手心或許是由于緊張,在一直冒汗。他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看她,身邊的姑娘面色凝重非常,眼睛卻始終緊緊盯著前方不遠的地方…… 然后,陳嚴看到了鄒昊勤和凡珂…… 是的,他認識他們,很早就認識…… 像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他喜歡舒童,從相親那天的初見開始,他就很喜歡她…… 所以,當她過來找他幫忙的時候,雖然很早就能預料到結(jié)果并不會樂觀,但他仍然在拼命幫她,也是在那時候,他便知曉了鄒昊勤與凡珂。 而這兩人與舒童之間的種種,雖然他從未開口問過她,也從未聽她提及,但每次從她異樣的情緒里,大抵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此時此刻,陳嚴明白舒童在做什么,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更懂得自己的努力和先前的拼命一樣,到最后或許都是付諸東流,百無一用。然而,在舒童牽起他的同時,他仍然義無反顧的緊緊回握住了她的手…… 鄒昊勤和凡珂正并肩走過來,相比不久前的小賣部偶遇,他走路已經(jīng)靈便多了,全然看不出有受過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