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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瞎子露出遺憾的神情,對棠璃的拒絕倒也沒有感到太過意外。這是別人吃飯的手藝,他跟人素昧平生的,換了他自己,他也不會那么容易傳授竅門。他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及開出條件,試探一下對方而已。需要累積信任和好感,慢慢來。于是轉(zhuǎn)換了話題:“小師傅,聽口音你是外地人吧?!?/br>“是的。”棠璃回答,“之前住在挺偏僻的山里,剛來鳳城沒多久?!?/br>“也是也是,城市繁華迷亂人心,也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才能出像小師傅這樣的高人?!蓖跸棺禹槃轃崆榭滟潱皠倎眸P城的話,小師傅有沒有地方落腳啊?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到寒舍暫住。”棠璃想了想,他確實在鳳城還沒有能光明正大下榻的地方。雖說他身上有將近五千塊錢,可以去住賓館,但鳳城稍微有規(guī)模格調(diào)些的賓館,都需要身份證,那東西相當于古時候的人身戶籍證明。他固然可以變化出來一張假的,卻無法被聯(lián)網(wǎng)通過,到時候被查出來是使用了假的身份證,驚動了警方,反為不美。至于查得不嚴的小旅館,里面來往的人員混亂,被褥用具也不知是否干凈,向來金尊玉貴的狐王又不大瞧得上。王瞎子的建議,倒是不錯。此人明顯貪圖錢財,有求于自己,在將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里,必定會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盡心竭力。而自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辦理身份證,以及更多的了解人類社會,接觸到更多的信息知識。所以棠璃點了點頭:“那好吧?!?/br>王瞎子原本只是為了套近乎這么一說,沒抱什么指望,誰知道對方居然就點頭答應了。親眼見過棠璃賺錢的本領(lǐng),這對他來說,當然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因為怕夜長夢多、棠璃改變主意,再加上今天生意本來就淡,王瞎子也賺不到倆錢兒,于是當下就對棠璃說:“既然如此,小師傅想必現(xiàn)在也累了,這就去我家歇歇,喝口水吧。”說完,他收拾過簽筒和龜殼銅錢等算命工具,就帶著棠璃朝他家的方向走去。至于桌案椅子和橫幅這等比較大的物件兒,王瞎子和臨街一家香燭店老板是朋友關(guān)系,每天都是等那香燭店老板打烊的時候,順便幫他收進店里保管。王瞎子的住所倒是不太遠,就在附近一個老舊的小區(qū)里。鳳城這個地方雖然繁華昌盛、高樓林立,算得上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卻也并非沒有窮苦人家。穿過幾條彎彎折折的窄巷,進了一座五層高、表層灰暗斑駁的樓幢之后,王瞎子才從懷里摸出眼鏡戴上:“小師傅,就是這里了?!?/br>這樓房建成的時間得有三十年朝上走,構(gòu)造比較老,水泥造的樓梯既陡,又狹窄不平,走道里還沒有照明的燈,顯得十分陰暗。好在眼下是白天,還是看得清楚周圍環(huán)境的,倒是不礙什么事兒。往上爬樓的過程中,在過道兩旁早就不是白色的墻面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筆跡稚氣的字,還有灰黑腳印、掌印什么的。經(jīng)過一座半人高的蜂窩煤山、兩張豎在過道旁邊的竹床,以及裝著不明物體,堆在角落里的瓶瓶罐罐,棠璃跟著王瞎子來到了三樓。如果不是想著王瞎子尚有可用之處,棠璃實在是很想扭頭就走,改住小旅館。王瞎子這時還不忘自夸:“一樓潮,二樓暗,三樓四樓住高干,五樓六樓窮光蛋。這幢樓啊,就數(shù)老王我家風水好,哈哈哈哈?!?/br>說完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屋里大約不到五十平,雖說家具什么的都是舊貨,倒是收拾的挺干凈。窄小的客廳里,正中間的墻壁上有個黑框神龕,龕里供著一張老太太的黑白遺照。王瞎子見棠璃打量那處,忙道:“那是我媽,前年剛走。老太太向來最和善了,死后也只會保佑人哩?!?/br>說完,在神龕前雙手合什,拜了一拜。棠璃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動,稍微掐算了一下這個家庭的過去,不由感慨。沒料到像王瞎子這樣的人,竟然是個孝順兒子。老母癱瘓在床,大學沒讀完,就不離不棄照顧在側(cè)十幾年,為此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絲毫沒有怨言。羔羊跪乳,烏鴉反哺。孝順的人,縱是有些小盤算,心地總不會太壞。王瞎子拉開屋里的燈,已經(jīng)戴上眼鏡的他,這時看清了棠璃的容貌,不由得怔住。這位小師傅果然不同凡響,不說他的本事,就說這張臉……到哪里去,都一定不是池中之物。王瞎子怕自己失態(tài),給棠璃留下不好的印象,沒敢多看,就轉(zhuǎn)身收拾房間去了。房子是兩室一廳,以前他跟他媽各住一屋,他媽住大屋,他住小屋。這兩年他媽走了,大屋空置下來,不過他還是經(jīng)常抹桌擦地,挺干凈的,拾搗拾搗就能住人。等收拾好屋子,天色就有點暗了,王瞎子剛出來想做飯,就看見棠璃坐在客廳的桌子旁,滿滿一桌子豐盛菜肴,還有酒,正吃著不知從哪里來的雞腿。“來,一起吃?!碧牧д泻羲?。王瞎子也沒多想,只當棠璃不聲不響叫了外賣,于是在棠璃對面坐下:“小師傅破費了?!?/br>“哪里,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還要靠著老王你多多關(guān)照?!碧牧嫱跸棺拥沽吮疲澳憬裉焯嫖沂帐胺块g,辛苦了?!?/br>棠璃的艷色映耀之中,王瞎子受寵若驚的用雙手接過酒杯,一口飲下。兩人酒足飯飽,也都覺得有點微醺,于是洗漱之后,各自回屋休息不提。城市的另一端,出租車司機李師傅,回公司交了車,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在回家的路上,路燈的映照中,李師傅拿著一片造型精致的金色葉子,翻來覆去的看。今天最后撿點錢鈔,發(fā)現(xiàn)少了100塊錢。或者因為粗心找錯,或者因為意外遺失,這在他二十來年開出租的生涯之中時不時會發(fā)生,算不得什么稀罕的事情。可少了100塊,卻多出了這片葉子。無論從顏色還是質(zhì)地來看,都是金子做的沒錯。現(xiàn)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