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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霍青風,先前那一身破衣就已看得出很清秀的一個男子,現在換上了錦衣華服,又頭帶了玉冠,面如梨花,就是女子也不見得有他這般的容貌。遠遠望著,一紅一白,各有千秋,卻堪堪地將那盛夏爭先恐后的百花爭艷給壓了下去,那些花兒在他們面前,盡失了顏色,羞愧地以葉掩色了。“這花,真好看……”白衣的指著那一片花兒笑語。第19章小小事情霍府上下,本應著大少爺回府而喜慶著,今日又聽聞得心善的大少爺身中劇毒并且可能無藥可解,憐碎了不少人的心,特別是那些看著他長大的老一輩仆人,可心疼著呢。有人遠遠看到,那一紅一白在荷花池邊觀花望魚,神色自若溫和,倒不見中毒人該有的青白,一面放心了些,一面又感嘆著那么美好的畫面,莫要輕易消失才好。“嘿嘿,這荷花生得這么潤,我猜到了冬里,里頭的蓮藕起土一定非常圓潤脆甜?!蹦橙送且黄_得正好的荷花,很煞風景地喜喃了一句,聽得身旁的人不禁都看了他一眼。被看了的人恍若未知,繼續(xù)說,“你可不知道,這蓮藕啊,可是有很多種煮法的,有燜、有燉、有煲、有煮、有酸、有抄,不管怎么做,都是一道味道喲,而且營養(yǎng)價值高,是好東西呢?!?/br>大約說的人說得一副極美味的模樣,連彼岸也問了他一句,“是嗎?”“是啊。”說得起興的人一臉的垂涎,“等今年過冬了,咱們一起挖吧,偷偷告訴你,我其實還會煮那么一兩道菜的,這里的人可都沒嘗過呢,我就告訴你。”還神秘兮兮地靠了過去,小聲地自夸著。看他那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就是無甚波動的人也有些動容了,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嗯”了一聲,嗯完之后,卻又覺得,不是甚好。如今才是夏日,離冬還有一陣子,這答應了,就等于給了承諾,他輕易不是會毀約的人。不過,于是得了承諾的人,卻仿佛沒有放在心上似的,繼續(xù)染指那一池的寶貝,“我覺得,蓮子也不錯的,清脆清甜,只要不啃蓮心就不苦,要不,我們去摘一些來吃?”問著就已經開始挽袖又挽褲腿的,看那樣子真要那么干。一把拉住那個真要下水之人,即便是冷淡無緒的彼岸都不禁有些不一樣了,“下去做何?”他也不看看自己是怎樣的體質,這個時候居然要下池水去,就為了撞那幾朵蓮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很神奇地看到慍火的男人,霍青風卻笑得沒心沒肺的,“我就是想泡一下腳,這水涼涼的可舒服呢,沒真要去摘。”看人家臉色都有些變了,他倒很壞心地在心里樂著,還以為這人就是個根頭永遠面無表情呢。“……”還是將人給拎了起來,泡腳也不好,水是涼的,他就是覺得,這人如此羸弱,不適合。難得見人這么執(zhí)著,霍青風也不再堅持了,“好了好了,我不泡就是了,看你的比那邊的下人們還緊張?!币裁榱艘谎郏刹皇?,那邊廊上的人恨不得直接沖過來阻止他的行動,眼都望穿了。不由得回憶了一番,記憶里的霍麒也不是那么孱弱的人吧,怎么一個比一個還緊張小心呢?他當然不知道,一個都死過一次的人,誰不掛心?如今還身上帶毒,府里上下,目前靠的可就他一人撐著呢,別說這個,就是為親為奴,也是望著他好的。勸走了父母,霍家二公子又顛啊顛地去大哥房間找人,一時沒找著也沒見阿義,就隨手抓了個人問,后來遠遠看到阿義在廊上與別的下人在望著荷花池,便走了過去,看到荷花池邊站著的那兩人,一如火一般的男子卻面冷如冰,一白如雪的卻面如桃花開得溫暖。霍麟看得有一時間的出神,自從十七歲那年父親重病,哥哥就沒有如此笑過了,平日里那種笑都未真笑到眼底的,旁人不知,他卻知道的。從小就愛跟著哥哥屁股后,他最愛的就是哥哥暖暖的笑臉,這五年來,居然在一個外人前,看到了。“阿義,你過來。”回了神,霍麟喚了一聲,阿義與下人這才發(fā)現其后立了小主子,趕緊欠身福了禮,阿義鞠著腰上前。“二少爺,您有吩咐?”招了招手,霍麟走到了邊廊的平臺護欄上坐下,使了個眼色,才問,“你把昨夜的事,與我說一遍?!?/br>阿義頷首,原原本本地將昨夜之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仿佛親身經歷了那一身疼痛一般,阿義講到深處,不禁再次哽咽了,“……二少爺,您是沒看到哪,少爺當時的樣子,都把唇給咬出血了,就是不吭一聲,若不是阿義撞進去,大約少爺還打算忍到底了……嗚。”說起來都覺得好心疼,老天真是不公平啊,那么好的少爺為什么經歷過一波又一折?擺了擺手,讓阿義別太激動,霍麟的神色也有些凝重,那個總是跟著哥哥身后愛撒嬌的小男孩子仿佛一下子就長大了,懂得深謀遠慮,懂得體貼關愛親人了。“二少爺,您看這事……”搖了搖首,“咱們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沒辦,也只等去別處尋醫(yī)了?!被赭氚β晣@氣,“可惜我要去學堂,不然定要去為大哥尋醫(yī)找藥去。”“二少爺您別這么想,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把希望放在您身上,您可得好好的,莫想別的啊?!卑⒘x也是個知輕重的,這個時候是該提醒,而不是縱容。“我何嘗不知?”霍麟也是懂事的,“你去吧?!备绺缰?,他定是要另想辦法的,即便是用他的命,也要換得哥哥一生安好。“是?!卑⒘x鞠了身,退著走開了,往不遠處站著望那那個身守著。霍家夫妻是怎么商量的,霍青風不清楚,最后還是沒用上客房,而是讓二人住到了一塊,也好讓有什么事時,來得急時。也不知是不是沒有親眼所見,家里人多少有些不放心,夜里一直拉著霍青風在書房里閑聊,眼看那弟弟都打起瞌睡了,霍青風哪里還不知這幾人的用意,好笑地將那不斷地小雞啄米似的人拉了拉,靠在他身上也舒服些。被拉過來的人,迷迷糊糊的,“哥哥……”聲音也嫩嫩的,模樣也是嫩嫩的,喚著小時候的聲稱。愣了一下,霍青風才想起來,這弟弟,是從什么時候改喚自己‘大哥’的?好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