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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也算跟趙瑞辦了三個重案,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死尸。 那種味道直躥鼻尖,熏得謝吉祥頭暈眼花,差點沒吐出來。 趙瑞輕輕撫著她的胳膊,帶她出了帳篷,用扇子給她扇風:“要不你在外面等?” 謝吉祥搖了搖頭,她從小兔子背包里取出蘇合香丸和面罩,給趙瑞跟自己一人吃了一顆,然后才嚴嚴實實捂上面罩。 謝吉祥深吸口氣:“走吧?!?/br> 兩個人復(fù)又進了帳篷。 邢九年也全副武裝,穿著罩衫戴著口罩,他彎著腰,仔細在那焦黑的尸體上反復(fù)撥弄。 謝吉祥強忍著惡心,略走到他身后,輕聲問:“邢大人,如何?” 邢九年沖她擺擺手,目光很嚴肅:“稍等?!?/br> 謝吉祥看他在死者的口鼻處反復(fù)用棉簽撥弄,最后才直起身體,讓兩人跟著走到一邊:“死者并非燒死?!?/br> “你們看,死者因躺倒在地上,背部沒有經(jīng)過長時間火燒,因此背部的皮膚鼓起略有些起泡,但經(jīng)過長時間壓在地上,起泡回落,皮膚便皺成紙樣,也有少部分破裂脫落?!?/br> 邢九年如此說著,謝吉祥看著死者背部斑駁的皮膚,又覺得喉嚨麻癢,壓了半天才終于忍住。 死者是死后才被焚燒,這個剛剛檢查現(xiàn)場時也已經(jīng)被謝吉祥和趙瑞推論,現(xiàn)在經(jīng)過邢九年證實,終于可以肯定軍器司后衙柴房縱火案并非意外,而是人為。 或許這一場大火,就是為了毀尸滅跡。 趙瑞看謝吉祥實在很難說話,便道:“邢大人,死者是如何而死的,這個可以判斷出來嗎?” 邢九年先是搖了搖頭,不過很快便又點頭:“柴房著火的時間太長,死者頸部表皮已經(jīng)脫落,無法看出是否為勒死,但是死者心臟略有破損,我懷疑死者是被刺死,若是刺死,其實還可以有另一種方法檢驗?!?/br> 謝吉祥略一想便回憶起來,眼睛一亮:“醋酒潑現(xiàn)場?” 邢九年點點頭,他接過殷小六遞過來的帕子,仔 仔細細擦干凈手,道:“咱們這就去現(xiàn)場?!?/br>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柴房廢墟處。 此時廢墟地面已經(jīng)清理干凈,地上雖然也是一片狼藉,但死者被焚燒遺留下來的焦痕還是可以依稀判斷而出的。 邢九年用帶來的濃醇米醋和烈酒反復(fù)潑灑,然后便站在一邊等。 不多時,現(xiàn)場就鼓起一小堆氣泡,漸漸地鮮紅的血跡重新從焦黑的痕跡里浮現(xiàn)出來。 謝吉祥眼睛一亮:“血跡!” 邢九年也松了口氣:“看來,死者心口處的裂痕,應(yīng)當就是致命傷,在其上半身位置出血量最多,死者是先被利器刺死,然后才被焚燒。” ———— 待確定了死因,幾人都略松了口氣。 邢九年又繼續(xù)確定了一下死者出血點,在驗尸格目上仔細畫好了圖。 謝吉祥問:“邢大人,可以確定死者是否為潘夫人嗎?” 邢九年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案情,也知道軍器司的監(jiān)正夫人失蹤,他一到現(xiàn)場就開始驗尸,一直忙到現(xiàn)在。 死因確定,但是否為監(jiān)正夫人,邢九年卻不能確定。 “死者可以肯定為女性,年齡超過二十,身高大約在五尺上下,未曾生育過,再多就無法查看了。” 謝吉祥嘆了口氣:“潘夫人確實就是這個身高,也未生育過,但她今歲已經(jīng)三十七八,無法確切判斷?!?/br> 邢九年點點頭,他匆匆寫好驗尸格目,這才跟眾人回到了帳篷里。 “死者燒得太重,已經(jīng)面目全非,頭發(fā)和手指都無法尋到了,只剩身體骨架,如此一來,我只能再仔細檢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br> 邢九年很嚴謹:“但死者是否為潘夫人,我暫時無法下定論,只能說不排除這個可能?!?/br> 這個結(jié)果,謝吉祥和趙瑞都不意外。 兩人從帳篷出來,把身上的罩衣脫下,趙瑞頓了頓,道:“去主院?!?/br> 謝吉祥抬頭看他。 趙瑞很淡然:“既然是文大人親自來報案,道他妻子失蹤,現(xiàn)在又牽連入一起謀殺案,那么搜查主院也在情理之中,再說,此事或許也牽扯軍器司,文正誠不會阻撓的?!?/br> 文正誠的官職很重要,他掌握了燕京及附近等地的軍備事宜,他家中出事,無論對他 還是對整個燕京,對圣上,都有影響。 所以在潘夫人剛一失蹤時,文正誠就報案,想讓護城司介入調(diào)查。 軍器司如果出了事,文正誠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兩人從柴房往前走,一路繞過兩處院落,最終來到了主院前。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文正誠也沒心思去衙門當值,已經(jīng)尋了監(jiān)副頂替他。 趙瑞跟謝吉祥被請入主院時,發(fā)現(xiàn)文正誠正坐在明堂內(nèi)發(fā)呆。 此處本就是軍器司的后衙,院落略有些老舊,家具也都是原先留下的,文正誠顯然沒怎么添置。 整個主院看起來略有些破舊,不過倒是很干凈,布置也還算溫馨,說明潘夫人有心經(jīng)營這個家。 兩人都已來到文正誠面前,文正誠也沒有注意到,還是趙瑞開口叫醒了他。 “文大人?!?/br> 文正誠不知道為何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向趙瑞,眼中有著點點血絲。 “趙大人,”文正誠倉皇起身,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br> 他如此焦急,不像是裝的,這倒讓已經(jīng)知道他另置外室的謝吉祥和趙瑞有些摸不到頭腦。 或許,文大人對潘夫人確實有感情,只是擋不住自己花心? 兩人對視一眼,趙瑞便直接坐到文正誠面前。 “文大人,剛剛皋陶司的一等仵作已經(jīng)趕來,給柴房的死者驗尸,目前還是無法確定死者身份,不過……” 文正誠失聲問:“不過什么?” 他這句話都喊破了音,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立即掩面苦笑。 趙瑞似乎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了解,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可以確定,死者為女性……身形同潘夫人也略有相似。” 他如此說著,感受到掌心之下文正誠的身體輕顫。 這個文大人,剛剛在前面衙門里被詢問時看起來還沒這么緊張,待到了現(xiàn)在,他突然如此焦慮緊張,也不知到底是為何。 “那……那此人可能是內(nèi)子嗎?或者可以仔細查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文正誠問。 他臉色慘白,聲音也帶著顫抖,似乎不想相信趙瑞的話。 “確實如此,為了查清死者身份,也為了能盡快尋到潘夫人,本官需要大致搜尋一下大人家中臥房,不知大人是否應(yīng)允? ” 文正誠一開始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少傾片刻才遲疑道:“這……一定要搜?” 趙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