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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老被媳婦這么打罵,他心里真沒點什么想法嗎? 謝吉祥便問:“兩人如此不和睦,為何不趁早和離?” 明明都已經(jīng)過不下去了,干脆和離,放彼此一條生路,豈不是兩相安好? 但他們倆就這么磕磕絆絆過了兩三年,依舊沒有和離。 矮個的村婦便道:“這小官爺一看就是富貴出身,俺們村里哪里有整日和離的,日子能湊活過下去,誰不是湊合過,和離了男人還好說,媳婦就不好再找姻緣,后半輩子怎么過?” 謝吉祥被她一噎,頓了頓道:“也是?!?/br> 矮個的大抵看不慣吳大亮很久,言語對他頗為不滿:“吳大亮這孩子,村里都不是很喜歡,但偏偏吳長發(fā)那婆娘疼得緊,放著聽話懂事的大兒子和柔順的小閨女不經(jīng)心,偏偏對這個中間的老二特別愛護?!?/br> 父母都偏心,吳韓氏偏心二兒子,根本 不需要理由。 所以那村婦也不說吳韓氏是非,只是道:“就因為這偏心,弄得吳大亮更是不懂事,這么大的男子漢了,只要賺了錢就去吃喝嫖賭,家里只靠他老子和親哥養(yǎng),他什么都不管?!?/br> “吳大光沒有意見?”謝吉祥問。 兩個村婦看了一眼,不約而同搖了搖頭:“吳大光老實得很,當(dāng)年村學(xué)的秀才說他有天分,但他娘偏心,不肯讓他讀書費錢,他也沒說什么,直接回了家去。再說他媳婦早年懷孕小產(chǎn)傷了身,吳大亮早就說自己有了孩子就過繼給哥哥,以后給哥哥養(yǎng)老,所以吳大光也不在家里多話?!?/br> 村里的婦人們平日里無所事事,都是各家講閑話,只要誰家有了什么新聞,立即能鬧得滿村都知道。 吳家這點子事,她們?nèi)缤H眼所見,講得惟妙惟肖。 這一會兒工夫,謝吉祥差不多就知道吳家這些是非,最后看她們還要繼續(xù)說,立即就道:“多謝兩位嬸子,衙門里還有事,我們得走了?!?/br> 客氣留下一句,兩人才叫了人,一起從村口坐馬車回燕京。 這個案子其實不復(fù)雜,人物關(guān)系很清晰,謝吉祥跟趙瑞沒有主動去詢問吳虎及其家人,校尉們挨家挨戶詢問,順帶著已經(jīng)問清了吳虎家的事。 趙瑞跟謝吉祥在回京的路上,已經(jīng)理清了本案過程。 大約昨夜子時前后,周紫娟不知為何從家中出來,靜悄悄去了大雁山腳下的宗祠。 在這里,兇手殺害她之后,給她穿衣打扮,然后高高掛在房梁上。 周紫娟身高不足五尺,又很瘦弱,若是高個且力氣大的女子,大概可以把她吊起來,但這樣卻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也很容易出意外。 如此一來,兇手很可能會是男人。 在走訪的村民口述中,因為跟鄰居爭執(zhí)而氣壞了母親的吳虎成為嫌疑人之一,而跟妻子感情不睦的吳大亮成為嫌疑人之二。 只不過昨夜湊巧,吳大亮同兄長吳大光一起去了城郊碼頭,不在村中。而吳虎則剛好就在家里,吳虎家一家人都說夜里睡得很沉,不知外面有動靜。 但這個說辭,顯然無法撇清自己。 趙瑞吩咐校尉:“速速派人去金虹盟,一定要確認吳大亮及吳大光兄弟 二人是何時到的南郊碼頭,兩人又是何時走的,爭取今日就確定兩人是否有殺人時間。” 校尉領(lǐng)命而出,謝吉祥才用帕子擦干凈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悠然的蘭馨雀舌回味甘甜,濕潤了她干澀的嗓子。 “你說,這個案子跟十五年前的自縊案是否有關(guān)?” 趙瑞剛剛從祠堂出來時,已經(jīng)安排校尉稟報白圖,請白圖出手調(diào)查十五年前的舊案。 但兩個人心里卻還是有些猜測的。 趙瑞搖了搖頭:“我認為沒有?!?/br> 他也慢條斯理品茶:“一,當(dāng)年那個自縊的葛氏生前根本不認識吳長發(fā),更不用提吳韓氏以及吳家其他人,什么冤魂索命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如果真有索命,那也是要索其婆家或者吳貴友家,跟吳長發(fā)家沒有干系。第二,剛剛吳長發(fā)說她在被逼嫁過來時已經(jīng)生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就是不知這個女兒現(xiàn)在到底在何處。” 如果非要說有怨恨,也非要牽扯到葛氏之死,最有可能就是這個女兒動手殺人,雖然不知道為何要殺到吳長發(fā)家當(dāng)年還沒嫁過來的二兒媳身上,五里堡的村人卻已經(jīng)開始有些驚詫。 村里最喜歡傳這樣的神鬼之事,官府可不能光聽故事斷案。 謝吉祥道:“可這樁案子卻跟葛氏的自縊有著非常明顯的相似感?!?/br> 這種相似,從勒死假做自縊再到那一身鮮紅嫁衣,這種打扮會讓知道過去舊事的人一下子想到葛氏。 若非如此,謝吉祥跟趙瑞也沒必要跟吳長發(fā)問清楚舊事。 兩個案子之間只有相似處,卻無關(guān)聯(lián),沒有任何恩怨情仇,這是整個案子最違和之處。 謝吉祥微微嘆了口氣:“吳虎其實也沒有特別明確的動機,但他們兩家恩怨頗深,吳虎一家又暫時無法洗清嫌疑,今日看看是否有新證據(jù),明日再審吧?!?/br> 趙瑞也是如此想,點頭道:“好,都聽你的?!?/br> 兩個人也一起辦了兩起案件,都順利破案,他們除了是青梅竹馬,也漸漸成了皋陶司的伙伴,這種默契,并非常人所能擁有。 不過,謝吉祥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還是覺得頗為可惜:“就是可憐了那個孩子,也不知周紫娟是否知道自己已經(jīng)懷有身孕?!?/br> 趙瑞看她還沉浸在案子里,便道:“先別多想,待校尉尋到吳大亮帶去皋陶司,審訊過才能知道到底如何?!?/br> 其實這種案子,一般都會懷疑枕邊人。 結(jié)為夫婦的兩人看似有著最親密的關(guān)系,實際上卻也可能有著旁人無法想象的仇恨。 就如同上一個案子里的柳文茵,看似最溫柔不過的大家閨秀,卻能眼睛不眨一下地毒殺親夫。 這個案子,即便吳大亮?xí)簳r沒有殺人時間,卻也肯定同周紫娟的死有著最深切的聯(lián)系。 謝吉祥點點頭,垂眸沉思片刻,突然道:“我記得剛剛那村婦似乎說過,吳韓氏對大兒媳婦李素梅不是很滿意,也不太同意大兒子迎娶李素梅入門,這個線索也要追查一番,看看是否有額外牽扯?!?/br> 趙瑞道:“好?!?/br> 兩個人有商有量,不過眨眼功夫就回了燕京城。 在五里堡最少忙了兩個多時辰,此刻已經(jīng)日頭偏西,馬上便到了晚食時候。 謝吉祥透過車簾往外看,望見一片丹霞似錦。 她頓了頓,倒是沒怎么猶豫,直接道:“晚上家去吃飯吧?奶娘說要做rou龍,你最愛吃辣味的,肯定給你準備了。” 趙瑞勾了勾唇角,顯得頗為愉快:“哦,還是嬸娘疼我,時時刻刻心里都有我。”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