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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聲“喀嚓”脆響,梨花樹從中間劈開成兩半,各自朝左右倒去。江暮雨:“……”鳳言從開始看到結束,不免驚嘆于白珒在修仙方面的天賦。又或許,他天生就是使劍的人,短短半月,竟已達到這種程度。更何況那僅僅是一把木劍,沒有鋒刃沒有殺傷力的木劍!既然能做到這點,怕是對于白珒來說,劍氣已經(jīng)可以收放自如了。“呦,不錯嘛?!秉S芩也是從頭看到尾,但是他可沒想那么多,只看出華麗的劍技和氣勢不錯的效果,鼓著掌迎過去道,“厲害厲害,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差得遠呢?!?/br>白珒好脾氣的沒跟黃芩較真,回頭朝江暮雨看去,只想得到師兄的衷心評價。江暮雨起身,緩步走到那棵死不瞑目的梨花樹下,取出一瓶草木精華,默默地倒下去。“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卑撰兓诓辉摦敵酢?/br>梨花樹泛起爍爍的亮光,重燃生機,逐漸恢復成了與白珒不共戴天的形狀。黃芩幸災樂禍的煽風點火道:“梨花乖,咱們努力修煉成梨花精,找白玉明報仇哈!”鳳言捂嘴偷笑。江暮雨忍俊不禁,唇角勾起了一抹極淺極淡的弧度,素雅如雪中青蓮,明澈似云間皎月。在場三人不禁愣住了。一笑傾城,江山失色。美好的景物總是曇花一現(xiàn),稍縱即逝。白珒等人竟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貿(mào)然出聲,更沒有像南過那樣冒失的沖過去說“你笑起來真好看,再笑一次唄”。他們只是靜靜的欣賞著,同時在心底期待那美景下一次再來之際。“江公子,我剛去給你取藥之時正好遇上掌門,掌門好像生氣了?!秉S芩端出最后一次湯藥,還特別貼心的準備了一碟蜜餞。江暮雨:“為何生氣?”“可能是跟我?guī)煾赋臣芰恕!兵P言接話道,“當時掌門從我?guī)煾傅乃幏坷锍鰜?,臉色不太好。?/br>“不可能?!卑撰兺蝗蛔孕挪灰傻恼f,“師父能跟這世上任何一人生氣,但絕不可能跟月河長老生氣。你們倆絕對是看錯了,或者誤解了?!?/br>黃芩納悶了:“你為何這么肯定?”白珒:“因為我……”了解他們的前世今生。南華對月河長老是什么感情,白珒一清二楚,月河長老對南華是什么態(tài)度,白珒心知肚明。前者小心翼翼的愛,后者置若罔聞,一心向道,追求長生,清心寡欲,遵循天理。南華死后,月河長老是傷心還是憤恨,又或是根本無感,白珒不能確定。只知道那一陣的月河長老失魂落魄,總是展露的笑容變得吝嗇起來,總是一塵不染的衣衫變得骯臟起來,他不曾落淚,只是一個人待著。別人去找他說話,他也會一五一十的回答,給白珒的感覺就是少了許多人氣兒。白珒不能保證月河當時的情緒是出于摯友身死的悲傷,還是出于心上人離去的絕望。但就針對月河以往對南華的態(tài)度來看,后者的幾率太過渺小。沒過多久,月河走了。離開了扶瑤,遠離了紅塵。一個人歸隱山林,專心修行,不問世事。那之后,白珒再沒見過月河,直到十年后,他偶然聽人說起,月河長眠,郁郁而終。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人世最苦,莫過于單相思。“猜的?!卑撰儾莶莘笱苓^自己的禍從口出,“師父就算生氣也是假生氣,過一會兒就好了?!?/br>黃芩和鳳言將信將疑,但也沒多心去管。賴在九天云榭東拉西扯一番,將洞庭天池和逍遙莊一游拿出來隨意聊聊,等到太陽落山才跟江暮雨告別離開。白珒發(fā)憤圖強在院中練劍,一個時辰后,他就著流動的瀑布水沖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回屋里。發(fā)現(xiàn)江暮雨正坐在靠窗的矮幾旁,沖著燭光揣摩那枚鳳血玉鐲。火紅的燭光照在晶瑩無暇的鳳血石上,使那殷紅的顏色更加明艷鮮活,好似要滴出血來一樣。白珒坐在矮幾對面,看著鳳血石道:“師父說這里面寄宿著不死神鳥火鳳凰,亦正亦邪?;蚴窍槿鹕裰?,或是災禍臨頭,都取決于執(zhí)此寶物者的栽培。師父還說了,這是修仙界不可多得的一件寶物,你留心別被外人搶了去?!?/br>江暮雨的指肚輕輕撫摸玉身,并未感覺到任何上古神獸魂靈的強大力量,可能還未被喚醒,魂靈尚處于沉睡中:“出門的時候留在家里便可?!?/br>白珒說:“玉養(yǎng)人,人也養(yǎng)玉。你把它戴在身上,它自然會照著你的樣子生長,這叫近朱者赤。”“我的樣子……”江暮雨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又好像沒笑,他將鳳血石放在矮幾上,看著白珒說,“給你了。”白珒猝不及防:“???”江暮雨沒再重復第二遍,白珒可急了,連推帶趕的說:“我才不要,放我身上不是糟糕了人家火鳳凰嗎?”“為何這么說?”江暮雨對白珒劇烈的反應很在意。“我……我一身臭毛病,會帶壞人家的?!卑撰儼讶f人渴求的上古魂靈像丟垃圾一樣甩開,頭也不回。江暮雨比窗外明月還要清澈無瑕的眸光靜靜注視著白珒,似是要透過白珒的肌膚窺探他一亂糟糕的內(nèi)心。漫長的沉寂,熒熒燭光照在他如昆侖美玉的面容之上,隱隱透著絲無奈:“你別妄自菲薄?!?/br>白珒心下微顫,情不自禁的抬頭和江暮雨相望,眼中流淌過復雜的微光,心中沉淀一片酸澀和恍惚:“師兄,你就這么信任我嗎?你寧可將鳳血玉交給我,也不肯自己帶。你真的認為我是……一個正直的人?”江暮雨收回眸光,只說道:“收好,別丟了。”酸楚的味道一擁而上,填滿胸腔,淹沒五臟,沖上鼻尖,潤濕了眼眶。白珒怔怔的看著鳳血玉,怔怔的看著江暮雨。同樣的事,江暮雨前世也做過??赏瑯拥母杏|,白珒前世卻沒有過。上輩子,江暮雨也是突然而然要將這眾人翹首以待的鳳血玉交給他保管。當時的白珒沒有什么感悟,只為了意外獲得的至寶而感到興奮。重來一次,心境不一樣了,白珒看事情也會去探索方方面面。江暮雨對自己沒有信心,在他看來,自己是不完美的,所以毅然決然將鳳血玉丟出去。在他看來,白珒是完美的,他信任白珒是個正直純善的人,雖然偶爾混蛋,但不失赤子本性。他認為白珒配得上鳳血玉,認為白珒能培育好鳳血玉。可是,上一世的白珒終究是辜負江暮雨的信任了。因為,白珒不是一個正直的人,他是一個邪惡的人,從骨子里透出的頑劣是天生的,從內(nèi)心溢出的狂戾是后天影響的。這樣一個人去教育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