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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以后再說,你快點去找大公子,我總覺得大公子情況不太好!”長光朝他們點了一點頭,轉(zhuǎn)身飛快朝著宮門跑去。☆、孤流離(六)一道閃電劃破蒼穹,緊接著,驚雷驟然炸響。遠處的天際壓著黑沉沉的云,春雨來得快,而且十分急。街上行人紛紛跑開躲雨,小商販們也忙不迭找地方避雨,有人踩著水從星北流身邊跑了過去,大聲喊道:“下雨了!”狂風驟雨毫不留情地打在滿樹花瓣上,一時間繁花落地,好不凄涼。星北流走過那些落著花朵的地面,頭發(fā)和衣服很快就被雨浸濕,衣角上也沾了點點泥水,看上去頗有些狼狽。然而他像是什么感覺都沒有,徑直往前走著,并不看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遇到障礙物便避開。經(jīng)過幾棵大樹下時,他被樹上落下的花葉打得臉上生疼,渾渾噩噩地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快要走到皇城進出的城門下了。他要去……對了,他要去找人……好冷,勾月在哪里……他想去找她……星北流又走了幾步,忽然覺得內(nèi)臟一陣陣火灼一般的疼痛,喉嚨間泛起血腥味。但他身上又很冷,冷得快要僵硬了。他強撐著身體走了幾步,正是這幾步路幾乎費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最終他一步都無法挪動,灌了鉛一般的雙腿發(fā)軟。星北流扶著旁邊的墻,慢慢地跪了下去,他覺得喉嚨干澀發(fā)癢,有什么東西抑制不住涌了上來。“咳……咳咳咳咳……”他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心肺一陣絞痛。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即便這樣,他還是在恍惚間看到自己的指縫中有什么流了下來。是……血……黑色的血,不但是他手中有,有些因為咳嗽濺到了衣服上。星北流愣了許久許久,再一次劇烈咳嗽起來。但是這一次他的雙手已經(jīng)沒有力氣舉起來,只能努力低著頭試圖阻止咳嗽,但這個動作只是讓更多的血染在白色的衣領(lǐng)口。很冷,渾身發(fā)冷,膝蓋也被凍得發(fā)疼。那是早些年因為長時間跪在雪地中落下的病,每到冬天都會發(fā)作,尤其是再一次跪在雪中時會更加疼痛。不但是冬天會發(fā)作,太冷的時候,也會痛到無法起身。星北流死死扣著墻壁上的縫隙,白皙的指甲被縫隙中生長的苔蘚染成了綠色……一把黑色的血跡同時也被他抹在墻上。雨水從他頭上、身上流淌下來,冷得他渾身都在發(fā)抖,此時連跪都跪不穩(wěn),神智在一點點模糊。縱然如此他依然掙扎著想要起身,就算是爬著也要往前。“母親……”他絕望不已,一直壓在頭上的痛苦和無助終于要將他吞噬,他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我很害怕。罩在他身上被刻意建立起來的那層壁壘似乎破碎了,里面那些不為人知的軟弱和陰暗慢慢地流瀉出來,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星北流茫然地睜著眼,眼前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人影,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是誰呢……很熟悉……不等想明白,他便雙眼一閉,一頭朝前栽去。他沒有倒在地上,而是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星北流!”長光抱著渾身都濕透的人,怒吼道,“星北流!”他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卻又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到底是因為誰。懷里的人根本不理會他,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毫無瑕疵的白紙,嘴唇同樣沒有一絲血色,只有絲絲縷縷黑色的血跡從嘴角溢出。長光睜大眼,發(fā)抖的手指摸了摸星北流的嘴角,確認那是血跡,再一低頭發(fā)現(xiàn)他衣服上也染了血,心頭的慌亂和恐懼讓他更加發(fā)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想怒吼發(fā)問,可是現(xiàn)在唯一能夠回答他的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星北流在昏昏沉沉中似乎感覺到身邊的熱源,不由得往長光懷里縮了縮,聲音微弱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冷……”長光咬著牙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身上冷得像是冰塊,臉上和額頭卻燙得灼手。他俯身輕松將人抱了起來,朝著身后大喊道:“來人!快把我送回去!再來個人先回去叫醫(yī)官候著……”·長光沉著臉坐在房間里桌子旁邊,看著兩三個醫(yī)官在床前滿頭大汗忙著。穿過幾個人的身影,可以看到那人躺在床上的側(cè)臉。他心里一陣陣苦澀發(fā)疼,卻又什么都做不了,一會兒埋怨這個人,一會兒又埋怨那個人,到最后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帶他離開,恨自己當時為什么沒有抓住他。被長光冷徹心扉的目光盯著,幾個醫(yī)官都有些吃不消,最后一個醫(yī)官擦著汗走了過來,低著頭對長光道:“大人,是……中毒?!?/br>長光冷冷地瞪著他:“怎么可能?他什么時候中的毒?”“不是新中的毒,是余毒。小人推測應該是以前中過毒,服用量不是很多,又或者是較好地除過毒,但是沒有完全清除……余毒淤積體內(nèi),今日發(fā)作,我們已經(jīng)想辦法壓制住了,不會有性命危險?!?/br>醫(yī)官再次擦著頭上的汗,不敢抬起頭去看長光快要滴出墨的臉色。長光一把揪住醫(yī)官的衣領(lǐng):“中的什么毒?什么時候中的?”醫(yī)官慌張不已:“這、這……小人們也不清楚……”長光心煩意亂,將醫(yī)官都趕到一邊去,自己湊過去看星北流。星北流還沒有醒過來,在睡夢中十分不安穩(wěn)的樣子,眉頭緊皺,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中。長光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燒也還沒有退,伸手摸到的皮膚依然十分燙手。醫(yī)官們下去準備藥材了,不一會兒,寒千在門口道:“小公子,二殿下和肅大人來了。”·沉如琰和肅湖卿進房間的時候,長光正拿著濕帕子為星北流擦拭嘴角的血跡,誰都不理。肅湖卿繞到床邊去看星北流,沉如琰倒是不急,自己在桌子旁邊坐下。“大公子……怎么搞成這樣了?!”肅湖卿只看了一眼,便驚呼起來。長光冷冷地瞪著他:“閉嘴,不要打擾他。”肅湖卿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長光帕子上泛著黑色的血跡:“中毒?”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長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怒火燃燒。他將懷里的星北流小心放下,起身沖到沉如琰面前去,輕而易舉地將二皇子殿下揪了起來,按在桌子邊。“他為什么會中毒?”長光死死盯著他,質(zhì)問道。沉如琰并不生氣,眼中卻露出不知是憐憫還是惋惜的神色,反問道:“長光,當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