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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掉進冰洞里了。江北地形復(fù)雜,隨便一個暗洞藏在冰下,掉進去都再難活著回來。 宋寒枝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這些話她一句也不想聽。 她不信,根本不信。 趙家人憑借著腦力,在哪里都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不久,就取締了當(dāng)?shù)刈畲蟮柠}商,順帶著販運海里的珠寶,家族勢力越發(fā)盛大。 趙成言忙里偷閑,來看她時,她總呆呆地坐在榻上,環(huán)手繞著膝蓋,倚靠在床頭,看著空蕩蕩的院落發(fā)愣。 “宋寒枝。” 他端著羹湯,想要給她喂下去,宋寒枝只是點頭,“不用麻煩了?!苯舆^碗,就很聽話地自己喝了下去。 趙成言摸摸她的頭,安慰的語調(diào)里底氣不足,他說:“我雇了五百人去江北,他們都是在江湖上走慣了的,一定會尋到人的?!?/br> “嗯。” “宋寒枝,答應(yīng)我,別放棄?!?/br> 她點頭,想要說些什么,卻又無從說起。 時至今日,她宋寒枝還能安然坐在這里,還能面無表情地接過趙成言手里的羹湯,一口一口喝下去,就說明她還沒放棄。 她這副身子,再怎么羸弱,再怎么千瘡百孔,她也要撐住,活著等顧止淮回來。 可是,留給她的日子,不多了。 巫有道最近又換了藥,端給她的時候,神色有些猶豫。 “丫頭,這是我替你配的最后一劑藥了。往后的日子,我無能為力了?!?/br> 她把藥喝了下去,轉(zhuǎn)過頭,“多謝。只是我想問一下先生,我大概還有多少日子?” 巫有道摸摸胡子,“短則一兩年,長則四五年,這個,我說不準。” 宋寒枝點頭:“好,謝謝先生。這件事,還是請務(wù)必保密?!?/br> “包括姓趙那小子?” “包括?!?/br> 巫有道叮囑了兩句,后來覺得再多話也無用,索性往開了說:“丫頭,雖說我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但......剩下這些日子,你還是開心點。人活一輩子,不就圖個快活嘛,沒必要把自己逼上絕路?!?/br> 她搖頭,“我身在絕路,無處可退。” 門打開,涼風(fēng)擦過,兩人才發(fā)覺外面下雨了。巫有道撐著傘,慢慢踱了出去,剩下宋寒枝,搬了椅子坐在窗前看雨。 短則一兩年,長則四五年,以往漫不經(jīng)心的日子,竟成了她的最后期限。 可是,顧止淮,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我活不了多久了,顧止淮,你趁著我還能說話,還能抱你,快點回來啊。 我怕我,再也等不到你了。 她看著看著,終究是忍不住,伏在窗前,眼淚濕了滿臉,“騙子,騙子,顧止淮你個騙子。說好的來找我,說好的不見不散,你全都忘了,你就是個騙子?!?/br> “我不要你給我報什么仇,我只要你好好的回來,可是顧止淮,你怎么還不回來?”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院里雨一陣大過一陣,卷起濕漉漉的潮氣,打濕她的衣袖。當(dāng)年的顧止淮,也是在雨里摟住了她,笨拙而又生澀地坦白心意。 可是現(xiàn)在,誰也找不到他了。列王不行,趙成言不行,她也不行,顧止淮就像一個虛無的泡沫,月前消失在了江北,不留丁點痕跡。 輕弱的仿佛他從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人的生命里。 可是宋寒枝記得,永遠記得。 她的顧止淮,會在她遇到危險時挺身而出,會在下雨的日子尋到她屋內(nèi),握住她的手,教她寫字。 他心細明察,永遠知道自己每一次的不適,難過,天冷的時候抱著她入睡,吃飯的時候永遠點她喜歡的菜樣,甚至在她因為江修齊哭得不能自已時,他都能坐在一旁,有條有理地教她分清,什么是愧疚,什么是愛。 他怕她迷了途,總是不厭其煩地重復(fù)一遍又一遍: “你聽我說,宋寒枝,你是愛我的。而我,永遠愛你?!?/br> “我這一生,越走越輕,囊中的錢財疆土,都算不上分量,如果你想要,我就給你,連同我,還有骨子里矢志的情愛,一起交給你,你要不要?” 他的高高在上,旁人眼里的不可一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她只記得,顧止淮是那個會蹲下身子,輕輕替她擦去眼角,說“宋寒枝,你別哭”的人。 那個牽著她走了六年,把生命里一大半的溫柔都給了她的男人。 “顧止淮,我求你,你別忘了,我還在參海等你?!?/br> 宋寒枝埋下頭,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給阿水一天時間,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jié)局,相信我…… (不滿意你們打我) 第102章 第 102 章 趙成言冒著大雨趕來,他知道,宋寒枝本就郁郁寡歡,再碰上這樣的日子,她很可能會發(fā)瘋的。 傘沿在門口磕了一下,他推門,急急抽回傘,卻在進門的一刻愣住了。 屋檐下,立著一道瘦削的高影,玄色的裹身衣衫濕透,長發(fā)沾水,貼在腰際。聽到開門的聲響,那人抬起頭來,不淺不淡的眸子被雨沾染,望向趙成言時,神色稍稍松了些。 那人微微頷首,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后,看向窗子,回以無奈一笑,淺淺淡淡。 趙成言:“......” 院里還有宋寒枝低低的啜泣,趙成言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住那人許久,才將傘收了回去。 他輕輕關(guān)上了門,仰頭看著頭頂烏青的天色,許久后,終于笑起來。 挺好,這樣挺好。 趙成言沒走,扔了傘便坐上臺階,靠在門板上,自言自語,笑個不住。 “你可以安心走了罷,你的心事,終于了了。她會沒事的。” “顧止淮,他沒死,那個混蛋,終于舍得回來了?!?/br> 院里,目送趙成言推門而去,顧止淮抬步轉(zhuǎn)身,倚靠在紅漆紅廊下,隔著半開的窗,靜靜地看著宋寒枝。 她瘦了許多,低頭伏在窗邊,時而哭,時而自言自語,抖動的肩瘦削得不成樣子。 “顧止淮,你在哪里?你個騙子,騙子?!?/br> 在無數(shù)次聽到他的名字與“騙子”、“混蛋”集體出來后,顧止淮松了手,悄然繞過窗,站在她面前,與她隔著一堵矮墻的距離,低頭看著她。 些許嘆氣,些許無奈,他終于開了口:“宋寒枝,我不是說了,讓你以后不要再哭了嗎?” 俯首的人一個激靈,仿佛平地驚起一道炸雷,驚得宋寒枝猛地抬起了頭。 她仰頭看過去的高度,正好,恰能看見男人青色的胡茬,還有熟悉硬朗的臉部線條。而他過去,也是經(jīng)常以這樣的角度,將臉輕輕擱在宋寒枝肩上,蹭起一陣暖意方罷休。 人就在眼前,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臉,可她卻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