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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能誘蟲。云秀在空間里研制丹藥研制了快十年,各種藥丸應有盡有。 她一整個晌午都在四處引誘鳥雀蝰蛇。 為的就是此刻這個場面國法嚇不住惡人,那便用報應來嚇吧。 但不得不說,這場面她看著也頗不舒服。 所幸那宦官很快便求饒了在保全性命一事上,偏偏好人不肯輕易求人,倒是這些壞人能敏捷的抓緊每一個機會。實在令云秀氣惱。 她自己看得不舒服,又見那對夫妻抱在一起,眼中也不僅僅只有大仇得報的暢快,還有常人乍然目睹了煉獄的不適和不忍,便揮手撒了驅蟲粉下去,幫那宦官解了蛇圍。 她自屋檐上一躍而下,便踩在井沿上,俯視跪在下首的宦官,道,“可看好了?” “看……看好了?!?/br> “賠夠了?” “夠,夠夠……” 云秀便折一段柳枝,隨手“變”作一枝筆。單手捏起那宦官的下巴,在他腦門上寫下,“天罰”二字。隨手又把筆變回柳枝,插在他的帽子上,道,“賠夠了,就去贖罪吧。欺壓過誰,就去給誰當牛做馬。等哪一日你的罪贖清了,你頭上的黥字就消失了?!?/br> 那宦官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雜役們也不敢再逼債,見云秀沒去追究他們,一個個都悄悄的后退,想尋隙離開。 云秀便笑道,“你們不是來討債的嗎?” 她話一出口,幾個大漢“撲通”就跪倒在地,“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啊……” 云秀沒料到竟有這種效果然而再想想她看的那些筆記野史,草民敬畏鬼神,倒也不是什么奇事。 她便道,“你們奉命來行什么事,只管說?!?/br> 幾個大漢都不做聲。 云秀便道,“不是討債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么不能開口的?莫非……討債之外還有旁的?讓我猜猜,還不起錢,拿鋪子抵債是應該的……可看你們這一副在做壞事的心虛模樣,”她頓了頓,道,“總不會,還想拿人抵債吧?” 幾個大漢都叩頭不止,道,“我是都是奴才,不能不聽從主人命令??!” 云秀先前沒盡信的那夫妻二人的話,此刻卻被證實了。更兼他們簇擁著那五坊小兒前來,可見勾結設局一事,也很可能是真。 她既用“天罰”的名義懲治了那宦官,就不能放過那個趙員外。 云秀心中不由煩悶是憑她的道行,玩一次天罰就已絞盡腦汁,玩第二次?真有心力交瘁之感。 但胸中憤懣之意,卻非要有所作為,否則不能平息。 她道,“……領我去見見你家主人。” 待她從趙員外家回到奉安觀里,已近傍晚。 那名叫阿淇的女孩子還跪坐在屋檐下等她。見她自屋子出來,略有些驚訝,忙問,“您是何時回來的?” 云秀道,“午后?!贝蛄藗€哈欠,問道,“有吃的沒?”她午飯、晚飯都沒吃,實在是餓得站都站不住了。 阿淇忙道,“有……午飯我為您留下了,我給您端過來。” 不過片刻功夫,小姑娘便端了齋飯進來。 云秀見當中有一份豆子腌蘿卜的小咸菜是她沒吃過的,便夾了來嘗。那蘿卜生脆,豆子香糯,很是下飯。 阿淇見她愛吃,便道,“午后我阿娘來過,這是從家里帶來的?!?/br> 云秀滿嘴是飯,“嗯,多謝?!彼嫠冶疾艘徽?,這碟咸菜還是吃得著的。 “家里的事托神仙相助,已解決了?!?/br> 云秀狼吞虎咽,“嗯,這就好。” “……我阿爹阿娘想要離開蒲州,去華陰縣謀生。” 云秀咽下飯去,灌一大口水,“你跟著一起去吧。” “可我已經賣給姑娘了呀!” 云秀:…… “那錢就算我借給你的……”忽的想到阿淇的賣身契還在自己身上,忙探手進懷里摸,摸了兩把沒摸到,便猜想恐怕是隨手丟進空間里去了。就又去摸乾坤袖,“賣身契我這就……” 阿淇便從懷里摸了賣身契出來,笑道,“……您今日不留神丟在院子里了?!?/br> 云秀:……姑娘你太實誠了,自己偷偷撕掉就好了啊! 云秀便接過來隨手一撕,撕得粉碎,道,“我不買人,你可別陷害我?!?/br> 阿淇姑娘有些愣,片刻后紅著臉,點了點頭。卻又道,“……是我想跟著姑娘?!?/br> 云秀:…… 她今日實在太累,真沒力氣同她爭執(zhí)了,便道,“隨你,別礙我的事便成?!彪m這么說,可想起阿淇父親的咳嗽聲,還是忍不住又多嘴道,“我聽說你父親病了,你還是該以孝為先,先回去伺候他養(yǎng)病。” ……而以她父親的病情,想必也伺候不了許多時日了吧。 “阿娘說……” “別管你阿娘怎么說,你阿娘既不能替你后悔,又不能替你難過?!?/br> 云秀吃飽了,便將碗一收,道,“我要出去見師父。今晚你就在我屋里睡吧,外頭已宵禁了,你等明早再回家?!?/br> 云秀出門便飛奔進空間里。 今日出門,弄得滿身豆腥氣,身上也不知染了多少塵土……似乎還從頭發(fā)上摘下塊豆渣,也不知是何時落上去了。 ……可她來不及沐浴,便匆忙抱了求凰琴來彈奏。 她誤了同十四郎見面的時辰,不知十四郎等了多久,不知他是否生氣了。 一曲奏完,再奏一曲。 她便抱著瑤琴,在泉水邊不停的彈奏著。直至指甲從疼、到麻木,到滲出血絲。 然而六重花印,自始至終沒有出現。 圓月西沉。 子時已過。 她便知道,今日已不可能再見著十四郎了。 云秀停下了琴聲,有些茫然的抱著瑤琴坐在那里。 他們沒有約定過,若這次有人沒來赴約,下次該何時見面。 大概在心底里他們都認定,自己無論如何一定會來赴約,也相信對方一定能排除萬難,不會失信。 他們年紀還很小,人生中沒有經歷過翻天覆地的大事。準時來赴這小小的約定,便是當下最要緊、也最歡樂的事 但是她失約了。 失約本身不算什么,因為她真的有不得不優(yōu)先去做的、人命關天的事。她想只要她解釋,十四郎一定不會繼續(xù)埋怨、怪罪她。 可是……錯過了今天,她不知道趕上下一次他們恰好一起奏琴、吹簫,要到什么時候。 悵然若失。 ……原來這就是悵然若失的感覺啊。云秀想。 空落落的,有些難過。 阿淇姑娘第二日果然告辭離開了。 離開前有些忐忑的問云秀,“我阿爹的病,是不是已經……” 云秀確實知道但眼下她可沒見過她阿爹,哪里能隨口論斷他的病情?何況就算她見過了,也不愿意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