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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縫來,嚇得玄丁趕緊閉嘴,玄乙又不耐煩道:“大哥呢?大哥怎么還沒來!” 玄丙見到玄乙暴躁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大哥的態(tài)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早說了,玄鏡既然選擇在此時暴露身份,奪走尊主之位,便是老天爺賜予玄氏的機會,你看看這段時日,族人們個個欣喜若狂,念著圣女的榮光回來了,我們何不順水推舟一把?” 話音剛落,玄鏡便跨過了正殿高高的門檻,神情嚴肅地來到三位長老跟前,背后還跟著心事重重的霍簡。玄乙完全不把玄丙方才的話當回事,當即揮著鐵杖襲了過去,玄鏡見狀便循著杖風往后仰去,避開鋒頭,豈料玄乙回切反擊,竟被霍簡一拳打飛了鐵杖頭!玄乙料定武宗后人是玄鏡這頭的,索性將手中殘棍扔到一旁,打算赤手空拳上陣,試試這武宗之名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實。玄鏡這么多年蟄伏在玄乙麾下,當然明白這位乙長老是什么貨色,于是趕緊將霍簡攔在身后,高聲道:“乙長老就是這么對待玄氏的貴客的么!” 霍簡也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見了玄乙方才的狠辣勁,早就對這頭老狐貍的身手心中有數(shù),到底位居玄虛宮的長老之位,內(nèi)功如此深厚,若非輕敵,霍簡又豈能鉆了空處,出手折了那根鐵杖頭?他原本還想認認真真地對上一把,哪知玄鏡將他擋下,霍簡初來乍到不好太過招搖,只好被迫收手。 玄乙逮著機會破口大罵:“少在這里假仁假義!你這狼崽子回來,不就是為了殺了我們四個,替圣女報仇么!” 玄鏡勉強收斂起情緒來,故意裝作糊涂模樣道:“怎么?我娘不是因為逆天而為,受了天譴而死么?與四位長老有何關(guān)系?” 玄乙臉色大變,啞口無言,玄丙急匆匆竄上前來攔住玄乙,生怕這位口無遮攔的二哥再胡說八道,隨后對玄鏡假意客氣道:“尊主大人既然能悄無聲息殺了玄木那個腌臜東西,又帶回了武宗后人和南國公主,此等勞苦功高,我們豈會視而不見?” 玄鏡嘴角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來,霍簡在玄鏡身后靜靜審視著眼前的一切,驀地發(fā)覺玄鏡背在身后的手微微發(fā)顫,這才些許體會玄鏡的處境,即便他殺了玄木,也不過只是殺了一個傀儡,一個小小的幫兇而已,仍有四座高山等待逾越。 玄乙見大局已定,玄鏡勢必要穩(wěn)坐尊主之位,于是憤然離去,玄丁早就躲在梁柱邊上惶恐萬分,見二哥罷手,也趕緊追了上去,留下玄丙一人。 玄鏡似有似無地松了一口氣,玄丙狡黠地將他打量一番,隨后語氣古怪道:“你這模樣還真是跟圣女如出一轍,不過世事難料,很多事情沒這么簡單,你如果想在這個位子上多坐些時日,就不要想著對付我們四個。” “丙長老放心,如今玄氏外患已重,我何必再給自己討個內(nèi)憂呢?”玄鏡難得低眉順眼地對著玄丙作了個揖,玄丙冷漠地笑了笑,拂袖而去。 偌大的正殿大有人去樓空的孤寂感,霍簡心事更重,只覺無論身在何處都得不到片刻喘息。 玄鏡語氣沉重道:“甲長老一向篤信星命,從來都遵從一個名正言順,如今我突然上位,他必定還未有兩全之法,故而威脅暫時不大,丙長老和丁長老掌管玄氏大小瑣事,如今霍兄駕臨,恐怕還得受這二位的刁難,至于乙長老,個性古怪卻手握玄氏兵權(quán),是個老頑固,恐怕得……” “若你信我,我有法子。”霍簡冷不丁開口,連自己也沒有想到。 玄鏡若有所思,躊躇一番,道:“其實我一直想問,霍兄為何篤定于我?” 霍簡怔怔地望著他,隨后伸出手來劃破一道口子,驀地血液之光閃現(xiàn)而出,似是比以往更強,逐漸在眼中流出一幅曠世之圖來——天地間殺伐累累,一襲銀衣傲立天地之間。 這是霍簡第一次使用霍家血靈將自己的夢境描繪出來,即便他內(nèi)力已至純元之境,也稍稍有些吃不消,于是光芒很快消逝了,霍簡有些頭暈,玄鏡將他扶住,霍簡稍許抗拒,自己扶著桌椅緩緩坐下,道:“看見了嗎?這是你的命,也是霍家人的命。” 玄鏡驀地回想起二十年前,母親站在極北寒漠的中央大喊著“這是玄氏的命”,每個玄氏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滯,渾身顫抖…… “霍兄,你曾說過,霍家人一旦做出選擇,便要與其主締結(jié)血約,從此同命,無論結(jié)局如何,誓不離棄,不知現(xiàn)在的我可否有這個資格了?” 33 愛憎 入夜,可監(jiān)牢之中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里面的人都活在時間之外。 霍離秋別無他事,只得在牢房中靜心打坐,提氣修煉著,但此時的她眉頭緊皺,額前滲出些汗來,顯然是遭遇了瓶頸。 武宗,天下武學,一宗以抵之,不強調(diào)招招致命,而專于做到招招可破,加上對各派武學有著最摧枯拉朽的細致理解,武宗之名方能流芳至今。 每個武宗后人從出生起即佩戴的武宗玉佩則是錦上添花,可轉(zhuǎn)化乾坤之氣,輔助修煉,這玉最早可追溯到不歸山靈蕩峰上從天而降的仙石碎片,久琢成玉,為霍氏家傳,一旦失去…… 霍離秋驀地睜開眼睛,低呼道:“誰!” 眼前一道黑影飛速竄過,燈火通明處,原來是一只小黑鼠在裝神弄鬼,離秋斂息沉氣,心中難掩落寞。 沒過多久,只聽得獄卒畢恭畢敬的聲音,隨后牢門被打開,慕子涼緩步而入。 霍離秋露出惶惑的神情,她并不覺得短短幾天那位慕家老爺就肯放過她。 慕綾不情不愿地替霍離秋解開了身上的鎖鏈,霍離秋揉了揉手腕,轉(zhuǎn)而望向慕子涼,神色復雜道:“你不怕我一走了之么?” 慕綾見霍離秋如此不識好歹,放話道:“我警告你霍離秋,你現(xiàn)在之所以能平平安安地待在這里,全是少爺給你擔著!你要是再敢做什么對不起少爺?shù)氖?!我第一個殺了你!” 而慕子涼只是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不會走的。再說了,若你執(zhí)意要走,這間破房子也根本困不住你。” 霍離秋笑不出來,慕桐聽了急急忙忙上前來勸道:“離秋姑娘千萬別亂來呀,是少爺承諾在三天內(nèi)解決招賢堂的事,給大家一個交代,老爺才同意暫時把離秋姑娘你放出來,一起去抓玉卿卿的!” “玉卿卿?”離秋對這背后黑手的身份感到一絲詫異,慕桐連連點頭,沒好氣道:“這玉卿卿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怎么可以因為一時妒忌,就去給刺客宗賣命,把西門那么多英雄好漢騙去東門送命!真是太可惡了!” 慕子涼的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只嘆道:“一個人是好是壞跟她的身份沒有任何關(guān)系,所以一個正人君子再怎么表里不一、狼心狗肺都不足為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