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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問題!”喬冬陽說完,走去街角打車。倒也順利,沒一會兒便打到了車。只是車子開到一半時,大雨便從空中直直地砸了下來,砸到了窗戶的玻璃上,聲音極大。司機連著“嘖”了許多聲,車子卻再也開不動了,堵得厲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車子沒再動一下。喬冬陽著急地說:“師傅,這要堵到什么時候?”“不知道啊,這是入夏以來頭一回下這么大的雨。剛剛氣象臺都發(fā)布紅色預警了。”司機們早已習慣了堵車,他甚至打開了電臺,跟著音樂哼起了歌。喬冬陽卻是急得不行,離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車子卻動也不動。他著急地望著車外,雨下得那樣大,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沒有傘,更不能淋雨走路去送花,這些花朵太過嬌弱,被這樣大的雨一打,就全毀了。他只能坐在出租車里,眼睜睜地看著前方堵著的車子,看著這片黑暗世界中唯一亮著的車燈們。卻不知所措。第21章仙客來·二喬冬陽沒能準時將花送出去。不僅沒能準時將花送出去,他遲了整整五十八分鐘。司機好不容易將車子開到客人的公司附近,便不愿再往里開:“你看,前面都堵著,我真的不能再往前開了,不然我一個晚上耗在這里!”已經(jīng)晚了這么久,喬冬陽都麻木了,他抱著、拽著十束玫瑰花,走下了車。一秒鐘前還嬌俏著如同四月里的小紅莓般的野莓玫瑰,關上車門的瞬間,大雨迎面而來。野莓與喬冬陽一起,頃刻間變得無比狼狽,失了所有顏色。他被客人罵了一通。他是嘴甜,卻僅限于在家人、朋友面前,僅限于對他有善意的人面前。而此時是他理虧,他只能低頭任人罵。客人是個有修養(yǎng)的人,倒是沒有罵臟話??伤┲碌奶籽b與高跟鞋,站在明亮的大廳內,冷靜而又克制地教訓他。喬冬陽知道,他不該這樣孬,不該這樣低著頭任人教訓。她又不是他媽,更不是他哥。可是他的確不講信用在前。他渾身都濕透了,身上的水全部滴到了地上,他的腳邊全是水。與那位客人,反差得這樣明顯。已經(jīng)很久很久,他沒有這樣難堪過了。他聽到客人說他“不講信用”,他最怕被說這樣的話,到底小聲道:“對不起,半路上下起了大雨,堵車了——”客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那出來前,為什么沒拿把傘?我們公司,離你的花店并不遠,你走過來也就二十多分鐘。或者為什么不多找?guī)讉€人一起送花?老板,恕我直言。你真的不適合開花店!既然你沒有這個能力,你當初就不應該接我的單子!既然接了,你又沒能做好!如果不是因為附近還有另外一家花店,我們的活動怎么辦?我看在你還年輕,也不再多說,只是以后不會再去你那里買花。你好自為之!以后做事情,請先想想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完后,她轉身便走了。高跟鞋的聲音,清脆、動聽,卻又冷漠。喬冬陽低著頭,嘴巴一癟,差點哭出來。他的手上還提著那兩個紙袋子,袋子早就被雨水澆爛了,花束掉得滿地都是。他彎腰,去撿那些花束。本來滿滿當當?shù)幕ㄊ皇种荒鼙墒?,現(xiàn)在全蔫了。他勉強將十束花全部抱到懷中,轉身往外走去。大雨中,根本打不到車,他也沒再打車。迎著雷電與大雨,他失魂落魄地往花店走。那位客人的話,還在他的耳邊。他覺得,那個客人說得挺對的。他常常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圍之外的事。他懷中的花越來越蔫,可他不愿意松開手。雷雨之間,還刮著大風,他濕了的衣服滿是涼意。曾經(jīng)他是個下半身毫無知覺的癱子,經(jīng)過長期的治療,雙腿才漸漸恢復知覺。而這樣的雷雨之下,天地間好像就他一個人。就連他的腿,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雷與電。他的腿有一點酸疼。他的眼前十分模糊,他甚至沒法用手去擦去臉上的雨水,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了,他的腿吃不消。醫(yī)生叮囑過他太多次,要好好保護腿。就連四月份的時候,天氣那樣暖了,他腿上還穿了兩條褲子。他的腿就是他的命。他開始加快步伐,離他的花店越來越近。終于,再過一個馬路,就是他的花店,他的心光。開這家花店的時候,他哥哥說這個名字土,說就用他的名字“冬陽”,都比這個好??伤麍猿钟眠@個名字,他覺得“光”是一個特別奇妙的字眼,是一個能讓他瞬間便充滿能量的字眼。他喜歡。現(xiàn)在,他的店就在眼前,他深深吸一口氣,綠燈亮起的瞬間,他往對面走去。離開斑馬線前,他將花全部并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去褲子口袋里掏鑰匙,卻是空的。他的腦袋也空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他又沒帶鑰匙,鑰匙又被鎖在了店里。他抬頭往花店看去,腳下卻是踩到了幾片梧桐葉,太滑,雙腿本就已酸疼的他,狠狠摔了一跤。花束散得滿地都是。連連“嘶”了好幾聲,喬冬陽疼得眼淚全部掉了下來,這是真正的生理眼淚。之前那樣難過,他都沒哭。他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腿卻麻了,站不起來。有那么一瞬間,他十分慌張,他害怕他的腿又出問題了。但多年來的樂觀,告訴他不要想這些,他咬牙,撐著地面,一寸寸地又站了起來。身邊沒有絲毫可以扶住的事物,他的雙腿微微顫抖。他再也管不了那些花,他試探著往前了幾步,腿抖得更厲害,他走得愈發(fā)小心。身邊再沒人,他也要走下去啊。他只有他自己。他再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一鼓作氣地走到門前的雨棚下。幸好六月份時,因天熱,他找人在門上裝了個雨棚。可等他僵硬地離雨棚越來越近時,他看到了地上的那盆仙客來,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仙客來,嬌弱的花骨朵已經(jīng)不見了。他怔在了原地,他忘記了,忘記了那盆仙客來。本來已經(jīng)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那個客人真的說的沒錯,他什么事都干不好。就連這樣一盆植物,他都照顧不好。他為什么非要拿出來拍照?為什么拍完照卻又不能記得拿回去?為什么他總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他怎么就這么無能?他走去抱起那盆花,卻因彎腰的緣故,他的腿支撐不住,他整個人跌落到了地上。隨后再也沒能站起來,他的腿徹底沒了知覺。柳北曄從蘇州回上海,車子開到一半,還在高速上時,下起了大雨。柳北曄本在看文件,聽到雨聲,朝外看了眼。他這幾日都在蘇州,本還在好奇喬家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