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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逆臣賊子為我朝攝政王,臣如今所為,不過清君側(cè)罷了?!?/br>眾朝臣一片嘩然。方容倒有些意外。沒想到安西祥會把方冀的口諭當(dāng)眾說出來,莫非已經(jīng)對自己成竹在胸?安西祥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他揮袖,大內(nèi)侍衛(wèi)立刻讓出一條路來,已經(jīng)驚慌失措的宮妃們帶著一眾宮女太監(jiān)順著這條小路紛紛疾步退去。方容無意間從中瞥到一抹秀色,想了片刻才記起是先前御花園那位脾性大的宮妃,此刻卻也沉得住氣,不太慌亂的模樣。正巧余光看到蕭正,他才把目光轉(zhuǎn)了過去。蕭正身旁站著一個面容普通的青年,并不眼熟。但記起路遠(yuǎn)行會易容術(shù),這人的身份也就**不離十了。果然,察覺到方容的目光,路遠(yuǎn)行露齒一笑,他比劃了一個手勢,是情報樓常用的手勢。一切就緒——!小太子在他身后又輕輕拽了一下他的手:“安王叔……孤不信安西祥說的,王叔莫要生氣……孤知道父皇的旨意,懇請王叔輔佐孤登基,把持朝政!”他的小臉上滿是崇敬與信任,也不知道方冀平時是怎么教養(yǎng)他的。方容沒有回他的話,只把他往身后帶了帶。見他這樣的動作,大內(nèi)侍衛(wèi)往前逼近一步,刀劍紛紛鏗鏘出鞘,燦白一片,亮得晃眼。方容問安西祥:“你只要我的命?還是要太子的命?”安西祥也往前走了兩步,但沒有直面方容,他看了一眼依然跪地的群臣,然后答道:“王爺說笑了,臣誰的命也不敢要,只為了江山社稷罷了?!?/br>方容從懷里掏出玉璽:“說來說去,你也只想要我手里的這塊玩意兒罷了。“玉璽一出,朝臣又是一片嘩然。安西祥作為司禮掌印太監(jiān),與方冀同進同出那么多年,對這塊‘玩意兒’可謂太熟悉了。他說:“安王手段,微臣難望項背,愧不敢比?!?/br>方容聽他胡說八道,忽然忍不住笑了。安西祥不是個話多的人,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他的城府非常人可比。古往,宦官當(dāng)政太不稀奇了,大概方冀并不放權(quán)給他,令他心生怨恨與貪欲,這個道理倒很說得過去。盡管安西祥看上去并不是渴求權(quán)利欲的人,可面相這種東西,向來也都是虛無縹緲的。“王爺,還是束手就擒吧,大內(nèi)侍衛(wèi)的能力如何,王爺最是清楚的?!卑参飨檎f。方容反手把太子推進御書房:“太子,關(guān)上門。”“安王叔!”“在里面不要出來,等到門開了,”方容回首對他說:“你就是一國之君。是這天下的主人?!?/br>“安王叔……”方容見他躊躇擔(dān)憂,摸了摸他的腦袋,又說:“無事,別怕?!?/br>太子還想再說什么,方容卻已經(jīng)先一步合上了門,把憋了滿嘴話的太子關(guān)在了御書房。安西祥說:“看來王爺也有悔悟之心——“方容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現(xiàn)在是個什么光景,你一清二楚,明白得很。本王不是一個喜歡被人冤枉的人,安西祥,你做了這樣的事,本王也只能慢慢回報你了?!?/br>話音剛落,便從房頂翻身落下一個人來。這人身姿矯健,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只來得及瞥見一個小巧的圓形黑影迎面撞來!未等眾人閃避,它行至半途已憑空炸開,灰蒙蒙的煙霧瞬間鋪蓋開來!“情遠(yuǎn)!”來人疾聲道:“跟我走!”楚文方?方容倒真的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楚文方。他任由楚文方扯著他的胳膊飛身而上,點地及走,沒數(shù)過十個數(shù),他就已經(jīng)站在了路遠(yuǎn)行與蕭正面前。李叔忽然從一側(cè)走了出來,他沒有二話,猛地跪在地上,’咚‘地一聲,說:“主子身陷險境,屬下難辭其咎!”方容看他一眼,轉(zhuǎn)而說:“你們在宮中做了什么布置?”“前些日子,大內(nèi)忽然謹(jǐn)防死守,屬下沒有時機再安插更多的探子進宮了,只好與王府的崔先生聯(lián)手——”說到這,李叔咬緊牙關(guān):“主子能動的兵權(quán),崔先生已全數(shù)動用了!”方容捻動著的手倏地停住,但他又轉(zhuǎn)而說:“府里怎么樣了?”李叔俯身一個叩首:“已全部安排妥當(dāng),出城去了……”“出城去了……”方容喃喃重復(fù)這句話,他記起了齊世良。看來這位將軍便是得罪了安西祥,才會慘遭厄運。不遠(yuǎn)處喊殺聲已經(jīng)沖天而起——“安王!安王!”“安王!“氣勢如虹!這樣的聲勢,又令群臣色變,不由對安西祥明顯漏洞百出的話信了三分。畢竟安王在邊境多年,兵權(quán)在手,難免會有點想法。方容幾乎能想象出這些臣子的內(nèi)心獨白。他也不太有心情在意這些了。如果不是念及方冀臨終托孤,太子年幼,那他現(xiàn)在也不會起拼殺的念頭,至少也等到占有優(yōu)勢才能找回場子。“主子……”“情遠(yuǎn),不論你有什么樣的念頭!”楚文方突然在他身后出聲道:“只求你帶著我,不要置自己于險境!莫——莫孤身涉險……”或許察覺到自己語氣過于生硬,他又低聲添了一句,但后半句聲音太小,誰也沒聽清說的是什么。方容猛一揮手:“不用廢話了。最主要的事,就是讓太子登基!”他嘆了口氣:“然后出發(fā)去真言寺?!?/br>這才是他的究極目的!他從身邊親衛(wèi)的劍鞘里抽出一把劍,帶著其余諸人,沖著那群嚇傻在原地的朝臣去了。“安王……安王殿下……”“你……你這是……”方容對朝中難得清醒的幾位文臣道:“煩請幾位大人,勸朝中同僚先行回府吧,宮中有些私事要處理,待事畢……罷了,回府待旨吧?!?/br>還有人有話要說,方容再說:“在場諸位皆是我朝棟梁,缺一不可。本王請各位倍惜性命!”話盡于此,方容再去看安西祥。對方正在打斗聲最響烈的那處廝殺,渾身浴血,分不清是誰的。他武功高強,不多時就帶領(lǐng)叛軍清空了周身一大片。方容皺眉,他對蕭正說:“前輩,你有勝算嗎?”蕭正順著他目光望過去,訝然道:“皇宮大院竟有這般高手?”而后大笑:“讓我去會會他!“說罷飛身而起,正落到人群當(dāng)中!大內(nèi)侍衛(wèi)多由京中家族子弟任職,武藝入流,對這般場面卻帶幾分怯意,雙方一時僵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