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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謝林每天都要做夠一千個俯臥撐,跑上五公里,再打一套熱身拳才能正式開始學(xué)習(xí)。有回就在跑步回來的路上,他看到容鶴正跟徐書易偷偷約會,兩人連體嬰似的緊緊擁抱,容鶴發(fā)現(xiàn)了他,還悄悄豎大拇指,做口型叫他加油。其實根本不用加油,此情此景已經(jīng)叫謝林氣死了,那天他練拳格外猛,每拳揮出都像打在徐書易身上。健身房自帶的綁手繃帶有點薄,但彈性良好,一圈一圈纏在手上,保護雙手不受傷的同時,還有助于出拳。纏上繃帶后,容鶴戴上手套,簡單做了幾個熱身動作便走了出去。謝林已經(jīng)站在拳擊臺上,正在壓腿??匆娙蔸Q,他直起身,容鶴瞬間就不想跟他比了。容鶴有做吃貨的天賦,他干吃不胖,不管怎么胡吃海塞,體重常年維持穩(wěn)定。早年他每周去一次健身房,身材保持得好極了,后來被謝林抓來,隔三差五的床上運動就損耗了他大量體力,偶爾去一次健身房還是謝林抓他去陪練。剛剛換衣服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肌rou已經(jīng)所剩無幾,揮拳速度變慢,反應(yīng)略顯遲滯。這會兒看到謝林,對方僅著一條拳擊短褲,胸前挺著八塊腹肌,往下看十分清晰一條人魚線,背闊肌強健小腿肌rou發(fā)達,在床上的時候光顧著爽沒注意,這么一對比,容鶴內(nèi)心涌起一股臨陣脫逃的沖動。謝林看著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不由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只跟你去過那幾次健身房吧?”容鶴扁扁嘴:不然呢?“我每周雷打不動,一定會去三次,鍛煉兩個小時以上?!敝x林趴在拳擊臺的圍繩上,伸出沒有戴著拳擊手套的那只手,“否則我怎么有體力一直干到你八十歲?”容鶴的臉微微紅了。他握住謝林的手,謝林使勁一拉,把他拉了上來。兩人在拳擊臺中央站定,謝林戴上手套,順手把頭發(fā)往后一撩:“怎么比?”“點到為止?!比蔸Q說。“好?!敝x林雙拳猛擊兩下,擺出準(zhǔn)備姿勢,同時容鶴退后兩步,也做好準(zhǔn)備,“三、二、一!”兩人同時沖向?qū)Ψ健?/br>容鶴知道自己不是謝林對手,于是先發(fā)制人,兜面就是一記直拳??伤鋈俣忍兄涟肼?,意圖已經(jīng)被謝林看了出來,謝林稍微一偏頭,拳落了個空。同時謝林右手在下猛擊,包裹著烏黑拳套的右拳劃著半弧形向容鶴肋下沖去,容鶴“啊呀”一聲,眼睜睜看著,可就是躲不過,只能咬牙硬挺這一擊。可如此迅猛的一拳打到他表皮竟硬生生停下了,謝林以腳為原點向后一躍,笑道:“點到為止,再來!”說再來就再來,容鶴飛起一腳,一記正蹬直奔謝林胃部,謝林堪堪躲過,緊接著又是一記側(cè)踢奔肋骨而來。這記側(cè)踢時機準(zhǔn)確,正好瞅準(zhǔn)了謝林此時的視覺與反應(yīng)盲點,容鶴多年沒練,能踢出這一腳,以羅師傅之護短定會連聲叫好。謝林果然沒躲過去,硬生生受了。好在時機準(zhǔn)確,力道就有所不足,謝林覺得疼,但沒有那么疼,他咬牙忍了。容鶴一擊得手,受到鼓舞,第三輪不再用腳,仍舊出拳。方才直拳被躲過他耿耿于懷,這一次仍舊出直拳,拳峰正沖謝林天靈蓋。第一輪容鶴便沒有得手,這回謝林也不信他能打中。他仍舊側(cè)頭躲過,換了左手出拳,然而就在左拳剛剛伸出的剎那,身側(cè)忽有疾風(fēng)掠過,容鶴屈腿抬膝,堅硬的膝蓋用力頂在謝林胃部。剎那間謝林胃里翻江倒海,疼得幾欲作嘔,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讓他抬起身子,幾乎同時,狠厲的一拳緊隨而至,他只覺眼前一黑,下一秒,嘴里已經(jīng)染了血氣。“你以為我真的會點到為止?”容鶴輕蔑一笑,“你輕敵了?!?/br>謝林震驚地看著容鶴,他很久沒吃這種虧,而且是在容鶴手里吃這種虧。震驚的表情漸漸變?yōu)橐荒ɡ湫?,謝林“噗”的吐出一口血水,壓下劇痛,重新擺出一個攻擊姿勢。他的確輕敵,并且后悔自己過于憐香惜玉,沒率先做撕毀規(guī)則的小人,第一拳就把容鶴打趴在地上。實戰(zhàn)叫容鶴找回了當(dāng)年學(xué)習(xí)泰拳的記憶,身體的靈敏度與反應(yīng)速度都跟了上來,容鶴高高抬起兩拳,用拳頭護住臉,警惕地觀察著謝林。方才那一拳打得他通體舒暢,他知道以自己的斤兩,挑釁謝林約等于找死,不如乖乖低頭,裝裝可憐的更占便宜。可是忍不住,謝林的臉近在眼前,他只想對著這張俊臉狠狠地打下去,有什么后果都無所謂。而且確實爽,看著謝林吐出血水,他暢快得只想大笑。謝林已經(jīng)很久沒在容鶴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他印象里的容鶴要么是只知玩樂的富家少爺,要么是撒嬌耍賴的籠中之鳥,他幾乎要忘了容鶴還有如此狠厲的一面。上一次他在容鶴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是五年前,父親死去,眾人奪產(chǎn)那夜,謝林一直沒告訴容鶴,他最愛的就是容鶴這副表情,摧毀它,會讓他得到至高無上的快感。謝林移步上前,從未放松過鍛煉的拳強勁揮出,帶著千鈞之力擊向容鶴的下巴,容鶴狼狽躲過,卻不知這是個假動作,謝林突然將其右臂絞緊,猛地拉向自己,同時左腿膝踢,狠狠打中容鶴的肋骨。容鶴疼得一聲悶哼,雙腿頓時軟了,謝林還嫌不夠,左腿落地后形成支點,右腿猛地一踢,到底是留了情,沒運足力,卻還是將容鶴踢出三步遠。他不打容鶴的臉,他不舍得打容鶴的臉,可對容鶴而言,打哪里都一樣。他疼得眼前發(fā)黑,每個毛孔都在鬧哄哄的爆炸,卻不肯服氣,張口做了幾個深呼吸,站起身來,腳下運力,以最快的速度掠到謝林眼前,罩頂一記左勾拳。謝林揮拳格擋,容鶴瞅準(zhǔn)機會,矮身以手肘攻擊謝林肋下。這一下要是打?qū)嵙耍x林討不到好處,可謝林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同時抬膝,膝蓋狂擊容鶴小腹。容鶴痛得歪倒下去,謝林居高臨下看著他,用不啻于他的輕蔑語氣問:“服不服?”容鶴不服,左手點地,借力起身,又是一拳打了過去。謝林接住這拳,一個橫掃,將容鶴踢倒在地。容鶴疼得大口喘息,仍不服輸,又撲過來。就這樣被謝林打倒,起身,又撲上去,拉鋸似的總有五六個來回,謝林好整以暇,容鶴卻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兩人帶著游戲的目的開始這場較量,事到如今,一切都變了味,謝林下意識壓制一切反抗,容鶴被疼痛激起了心中壓抑已久的不屈??粗蔸Q伏在地上艱難喘息的樣子,謝林到底更先心軟。他緩步走到容鶴面前,靜靜地看著容鶴。求饒,或者只是插科打諢撒撒嬌,我就放過你,他想,我甚至可以被你打幾拳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