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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了?!?/br>徐書易笑了一笑,顯然覺得只要能病愈,吃誰的藥都無妨。他側(cè)側(cè)頭,身后的助理捧著個樸素的米黃色小保溫桶走了上來。“這里頭是我今早起來熬的一桶藥膳粥。以前容鶴就脾胃不調(diào),常鬧胃疼。我遍訪中醫(yī),替他求到這一副藥膳方子,舊時熬給他喝,十分有效?!毙鞎椎难劬λ惨膊凰驳赝蔸Q,里面一腔關(guān)切與柔情真叫人心動,“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我有心照顧他也不成了,所以特地起早,照方子熬了粥,連同方子一并寫下。本想叫助理拿給謝先生,既然容鶴也在,也省了周折。”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四折的紙,輕輕放在保溫桶上方:“謝先生事務(wù)繁忙,于照顧人起居方面只怕沒有經(jīng)驗,更沒有時間。容鶴向來是孩子脾氣,指望他自己記得也是不成的。倘若您家中有廚娘,煩請把這方子給她,叫她一周給容鶴熬上幾次,長此以往,胃病也許能不藥自愈?!?/br>徐書易最擅長的就是收買人心,以前容鶴多吃他這一套啊,即便現(xiàn)在,他深情款款做來,容鶴也覺得他真不愧天底下第一暖男。只可惜他暖了容鶴,卻挑釁了謝林。容鶴不禁思考,謝林這段時間得把他壓制得多狠,他才能想出如此綿里藏針的招數(shù)來惡心對方?真是一場好戲,容鶴正等著看謝林的反應(yīng),謝林已然出招。“謝先生一番好意,我替容鶴謝過?!敝x林道,“食療養(yǎng)胃確是個好辦法,只是耗時過久,藥膳見效前小三叔免不了還是要吃些苦頭。我心軟,見不得他疼痛皺眉,所以請了黃大夫出山。小三叔幼時便由黃大夫照顧身體,前幾日黃大夫已經(jīng)開出方子,只要照方抓藥,不需多久,胃病一定可以痊愈?!?/br>“黃大夫?”徐書易愣了一下,很快便將黃大夫記了起來,“照顧了容家三代,后來告老的黃大夫?”謝林微微一笑:“正是?!?/br>徐書易表情一僵,隨后哈哈大笑:“還是謝先生有辦法,容家二姐重病都請不動黃大夫,謝先生竟能請到黃大夫出山??磥砣蔸Q的身體真的不需要我cao心了。”他抬抬手,助理把保溫桶連同藥膳方子一同收了回去。容鶴本以為他鳴金收兵,乖乖認(rèn)輸了,卻不料他忽然轉(zhuǎn)向自己,低沉卻不失溫柔地叮囑道:“好好照顧身體,你生病時,心痛的不止一個人。”說完,他對謝林略一致意,轉(zhuǎn)身走了。直到徐書易走出老遠(yuǎn),容鶴的目光還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唉……”容鶴嘆氣,“我忽然想起來那個藥膳粥的滋味還挺不錯的呢……”謝林嗤笑:“我?guī)湍惆阉坊貋???/br>容鶴轉(zhuǎn)過頭,死氣沉沉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秒變狗腿子,一把勾住他的臂彎。“不用啦,藥膳粥哪有海鮮面好吃?”容鶴吃吃地笑著撒嬌,“更何況,我可舍不得我大侄子吃醋?!?/br>他輕輕一拉謝林的胳膊:“走吧,叔快餓死了?!?/br>島上的人數(shù)終于在某天達(dá)到穩(wěn)定,只剩下為方小姐慶生的人。毫不意外都是些熟面孔,要么與容家沾親帶故,要么與謝林有所交往,總之是圈子里的人,彼此叫得出名字。海灘清凈了,賭場也不再人聲鼎沸。容鶴又下去賭過幾次錢,因著互相認(rèn)識,大家彬彬有禮,輸不真輸,贏也不真贏,某次謝林坐鎮(zhèn)容鶴身邊,以容鶴這等爛賭技都贏出一串大滿貫,大家像上供似的給謝林送錢,還一疊聲稱贊容鶴吉星高照,氣得容鶴再不肯去賭場。賭場去不成,容鶴又嫌總曬太陽烤得慌,他窩在房間里作妖,這會兒要看電影,那會兒又要畫畫。他們沒帶畫具,島上又沒得賣,謝林叫人開快艇去最近的島上買,好不容易買回來,容鶴嫌靜物沒創(chuàng)意,風(fēng)景很單調(diào),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對謝林露出迷之微笑。他叫謝林雙手交疊腰桿挺直坐在窗戶旁邊,還要目光放空眺望遠(yuǎn)方。他說這很有詩意,而且很性感很帥。謝林信了他的邪,保持這個姿勢活生生挺了一個多小時,容鶴一說“大功告成”,他活動了足足兩分鐘胳膊腿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一看,氣得肺都炸了。別說畫得像不像,他都看不出畫的是個人!容鶴還沾沾自喜自我吹噓:“曠世佳作!震驚中外!我這也算名師出高徒了,對了,你知道我老師是誰嗎?劉慎愚!”后來謝林查了查這位“劉慎愚”是何方神圣,資料上寫,著名畫家,“新抽象派”代表人物。謝林盯著“新抽象派”這幾個字足足十分鐘,忍住了沒揍容鶴一頓。容鶴的作妖大業(yè)曠日彌久,作得謝林雞犬不寧。謝林本來覺得跟容鶴在一起是很開心的一件事,這幾天委實覺得頭疼。這天下午,容鶴小憩醒來后又在房間里到處溜達(dá),謝林一見就知道他又開始了。他看著容鶴東翻翻,西翻翻,什么都翻不到,干脆抱著零食罐子盤腿往地上一坐,邊吃邊想,生怕容鶴真想出什么新花樣,再折騰他一小時,趕緊裝作很不經(jīng)意的樣子問容鶴:“小三叔,你還記得以前容家保安科的羅師傅嗎?”容鶴抬起頭:“記得。他功夫很好,自由搏擊、散打、拳擊都很擅長,尤其是泰拳——他還拿過泰拳金腰帶,對嗎?”“那時候他不僅掌管容家大宅的保安工作,閑暇時還教我們打泰拳?!敝x林說,“后來你還練泰拳嗎?”“這幾年不怎么練了,”容鶴說的是被謝林禁錮這幾年,“前些年倒是還跟羅師傅比劃。你呢?”“我一直練,去英國后也沒丟下。”謝林看了眼時間,“這時候地下健身房應(yīng)該沒什么人,哪兒有個拳擊臺,我們比劃比劃?”“好?。 比蔸Q欣然同意。兩人坐電梯去地下,健身房何止沒什么人,除了幾位健身教練外,健身房什么人都沒有。保鏢們不失禮節(jié)地請出所有健身教練,容鶴與謝林分頭去換衣服。謝林十五歲時被父親送到容家寄養(yǎng),容家書香門第,為人寬厚,待客有道,謝林雖是外人,吃穿用度一切與容鶴等同。羅師傅本是教容鶴的拳腳師傅,容鶴懶,吃不了那個苦,今兒練了明兒就逃了,一直沒練出名堂,反倒謝林咬牙堅持了下來。羅師傅很能分得清親疏,對容鶴,他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那時誰能想得到后來的變故,都覺得容鶴這一生注定錦衣玉食,萬事無憂,拳腳之類的,會不會有什么要緊?哪怕他笨一點,上有兄姐,也輪不到他挑大梁。對謝林,羅師傅便沒那么客氣了。謝林偷懶了,羅師傅不敢打,卻敢給臉色,謝林叫苦了,羅師傅還是不敢打,冷言冷語不要錢似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