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痊愈?！苯茊÷暤溃搬禅B一天不死，受害者一天不得安息?！?/br>
藍沛低頭喝著酒，他忽然道：“阿昶，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沈樅?！?/br>
“是什么事？”

藍沛猶豫了一下：“季小海死了?！?/br>
江昶的腦子停頓了一下，他有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真的？！”他吃驚道，“怎么死的？”

“上個月，在系魂過程中出了意外?！彼{沛說，“方磊也完了。目前關押在我們醫(yī)院里?！?/br>
江昶被這重磅消息給震得，好半天沒出聲。

關于季小海和方磊的事，后來，江昶也聽說了一些，因為成了季小海的新任男友，方磊在擇業(yè)時得到極大的優(yōu)勢，聽說季小海的父親給方磊鋪了令人艷羨的好路：他以可疑的擦邊球分數(shù)進了首都星最好的星域附屬醫(yī)院。本來按照方磊的資質，他沒法留在首都星，很大可能會去殖民星球的醫(yī)院，結果硬是憑著司法大臣的勢力，擠進了原本只有醫(yī)學院前五才能進的好醫(yī)院。

……卻沒想到好夢不長，最終落得這樣的結果。

“其實在那之前，季小海一家三口來我們醫(yī)院好幾次，就為的那個新發(fā)明出來的儀器，soul2.0?！?/br>
“據(jù)說是可以增強靈魂力的？”

藍沛點點頭：“說是這么說，靈魂力這種東西怎么可能無中生有？soul2.0更多的是維護靈魂力的穩(wěn)定，它會產(chǎn)生一種物質，逼真地模仿受試者的靈魂力，讓受試者身體產(chǎn)生‘靈魂力并沒有流失’的錯覺，這樣就能安撫在系魂過程中驚恐不安的魂奴，降低系魂的傷亡率——我看，司法大臣夫婦還是太信任機器了。”

江昶良久無語，最后，他想了半天：“那方磊……”

“典型的噬魂者前兆。”藍沛淡淡地說，“變成這樣，沒人覺得意外?！?/br>
“我以為季小海不會和他系魂。”江昶艱難地說，“當初就算是和沈樅……他不是也說，要把準備做到萬無一失，才會嘗試嗎？”

“如果倆人不是打算系魂，司法大臣能動用那么大的勢力，把他塞進星域附屬醫(yī)院？”藍沛冷冷道，“萬無一失？哪有那么好的方案。醫(yī)院又不是神殿，醫(yī)生更不是神仙。”

藍沛的語氣里并沒有同情，江昶也沒覺得有多痛心，但是想到，才短短三年，當初的同學一死一瘋，他不由還是產(chǎn)生了索然之感。

季小海之所以死亡，恐怕還是因為他對未婚夫不夠忠誠。

難道說，季小海心里，對沈樅還懷有愛意嗎？

“我不敢和阿樅說，怕他會多想?！彼{沛低聲道，“昨天我去病房探望了方磊，他已經(jīng)不認識我了……阿昶，你想象不到那種場景有多可怕，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變成了瘋子，連像樣的語句都說不出來了。”

他停了停，才道：“但一想到，沈樅避免了這樣的命運，我心里就萬分的慶幸?！?/br>
江昶點點頭：“同感。阿樅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真是再好沒有了。我看著都羨慕?！?/br>
藍沛瞇起眼睛，笑起來：“你也不是不能獲得幸福。阿昶，說真的，我那邊有好幾個剛進來的后輩學弟，人都非常不錯，只要你有這個意愿……”

江昶笑著搖搖頭：“不行的，學長，那樣做對別人不公平?！?/br>
“可你不能一直不系魂啊。眼看畢業(yè)都三年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時間就這么一晃眼過去了，阿昶，你真打算未來進孤魂所？”

江昶淡然一笑：“進孤魂所怎么了？人生的最后一段光陰過得逍遙自在，也不是什么壞事?！?/br>
藍沛點了點頭，放下酒杯，貌似無意似的說：“反正不肯系魂的也不止你一個，你們那個年級第一，賀承乾到現(xiàn)在也是個光棍，搞不好再這么下去，你們倆能在孤魂所里見面?！?/br>
江昶假意沒聽懂藍沛話里的試探，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第18章第18章

后來沈樅回來，那兩個自動收束季小海的話題，開始說起工作里的八卦。

“哎，聽說沒有？勁爆消息！”沈樅很神秘地說，“關于咱們市長的！”

江昶嗤嗤笑道：“你每次都說是勁爆，結果都是大路貨！”

沈樅不樂意了：“誰要我是外圍！你在核心你當然不稀罕，藍沛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江昶看看笑瞇瞇的藍沛，心想，這根本和八卦內容無關吧！

“是什么勁爆消息？”他問。

看江昶也做出一副虛心傾聽的樣子，沈樅這才滿意：“我這也是剛聽來的：市長其實不是梁鈞璧的第一個魂奴?！?/br>
江昶吃了一驚：“你這可真不是大路貨了，這么古早的八卦都能被你給挖出來……那校長的第一個魂奴呢？死了嗎？”

沈樅點點頭：“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人是校長的同學，倆人在畢業(yè)之前系魂，系魂不到兩年魂奴就死了?！?/br>
他說著，把手在空氣里一抓，一個圖像彈到仨人面前。

全息圖像非常久遠，帶著細微的茲茲聲，圖像也時不時上下跳動，邊緣有模糊不清的光影。然而這些瑕疵沒有擋住圖像中那個白衣少年的模樣。

藍沛和江昶同時發(fā)出驚嘆：“美少年！”

圖像里的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非常美，是從任何角度看都能賞心悅目的美少年，但是這美貌里帶著單薄，仿佛一吹就倒。少年身材瘦瘦小小的，一頭明亮如絲的褐色長發(fā)，那睜得大大的灰眼睛帶著天生的憂郁，尤為動人，就好像有種魔力，能把人吸進去。

“邱葉，梁鈞璧的同寢同學?！鄙驑鹤隽藗€手勢，“在當時被譽為最美的少年——系魂第二年因病去世。說來，他和阿昶你真有些相似?！?/br>
江昶一愣：“和我？”

“嗯，邱葉的靈魂力非常弱，但極富天賦，擅長機甲改造，拿了醫(yī)學和機甲兩個學位，還會寫詩?！?/br>
江昶悻悻道：“這和我不一樣，我不會寫詩，也沒本事拿兩個學位?！?/br>
藍沛笑起來：“而且和江昶一樣，也是罕見的美少年?！?/br>
江昶啼笑皆非，指著自己的臉道：“我這叫美少年？有臉上帶疤的美少年嗎？”

上次沈樅砸出的那道傷口，最終還是留下了很淺的一道疤。沈樅一聽，不好意思起來：“多了點傷疤，也不妨礙你的美?。《椅铱催@個邱葉還不如你呢，天生一副病容，難怪系魂兩年就死了。”

江昶忽然想起來，他驚訝地指著沈樅：“你這是從市政大廳的網(wǎng)絡弄到的消息吧？怎么和私人網(wǎng)連在一起了？喂，阿樅，這是違規(guī)的！”

沈樅隨意擺擺手：“哎呀?jīng)]關系啦，我又沒說什么國家機密，不過是講講上司的八卦?！?/br>
江昶笑道：“你都把人家前任給翻出來了，還不夠機密嗎？市長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