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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煩你了,都這么晚了?!?/br>“沒關系,我也沒有別的事?!崩钘顝暮笠曠R里瞥他一眼,側身扯過安全帶,塞到他手里,“不系會罰款?!比缓笏砷_手剎,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咆哮呼號著猛地沖出去,在傾盆暴雨中飛馳。雨中視野極差,所有的車輛都打開車燈減速慢行。唯有黎楊渾不在意,將轎跑開成了飛奔的獵豹。兩側揚起的水花濺得比車窗還高,打在車頂上的雨點奏起激烈的進行曲。葉子書急忙扣好安全帶,擔心地看看黎楊,想提醒他開慢點??上肓讼胗钟X得這樣做不禮貌,只得坐正了,緊張兮兮盯著前路。黎楊一手搭著方向盤,又灌了幾口咖啡,突然想起什么,問道:“這會兒到處的餐館都關門了,火車站附近也沒有超市,旅社有廚房么?你晚飯吃什么?”葉子書“哦”了一聲,隨口說道:“我在便利店買了幾個三明治,熱一下就行了。”黎楊飛快地看他一眼:“就吃三明治?”葉子書一笑:“我不太適應這邊的物價,餐館一份飯的價錢趕上國內(nèi)吃三頓的了,實在買不下手。我吃了好幾天三明治了,味道還不錯。”“???”黎楊大吃一驚,扭頭盯著他,“吃了好幾天?”葉子書不以為意地點點頭:“7-11的三明治挺大的,一個夠我吃兩頓?!?/br>黎楊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皺起眉頭正準備說什么,卻見葉子書突然睜大眼睛,一把抓住方向盤,驚惶地喊道:“看車!”黎楊陡然回頭,猛地踩下剎車。可惜為時已晚。“咣!”☆、Chapter3黎楊兩眼空洞地盯著桌上不再冒熱氣的便當,葉子書的身影和聲音化作一部溫馨平淡的電影,在腦海中不斷播放。黎楊,我今天上早班,下午去你家。黎楊,我在超市,晚上你想吃什么?黎楊,明天上班要不要帶飯?要的話我多做一點兒。黎楊,我坐火車回去就行,不用送我。黎楊,早點兒休息,晚安。“子書……”黎楊死死攥著飯盒蓋,腦袋里胡思亂想。如果昨天沒有讓他來家里,如果晚上開車送他回家,如果臨睡前跟他多說幾句話,如果今天一早給他發(fā)了短信,那么……那么,他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樣的危險?他看看飯盒里擺放整齊的飯菜,再看看垃圾桶里的飯盒垃圾殘羹剩飯,搖了搖頭,將飯盒蓋好放進冰箱里,回到辦公室,跟上司說明緣由,請了事假,抓起背包,渾渾噩噩奔向停車場。他站在銀光锃亮的轎跑前,一摸口袋才發(fā)現(xiàn)鑰匙落在了辦公室,急急忙忙又跑回去取了一趟,回來后坐進車里吁喘著氣,手指不停地抖,反復嘗試好幾次才將鑰匙插了進去。他打開車窗,深吸幾口帶著青草味的空氣,握穩(wěn)方向盤,慢慢駛出停車場,拐上通往市中心的快速路,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發(fā)出急迫的吼叫,在平坦的柏油路上飛奔。公路右側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左側是廣袤無垠的荒原。不遠處,鐵軌時而與車道平行,時而彎彎繞繞躲進樹叢深處。黎楊每天都要在這條路上開一個來回,沿路的風景早已爛熟于心,不再特意欣賞。葉子書卻百看不厭,每次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趴在車門上,將低矮的灌木與荒草想象成里的場景,并且不厭其煩地告訴黎楊,他想去新西蘭來一場“魔戒之旅”,他想看霍比特人的小木屋,還想看甘道夫走過的田間小路。黎楊往窗外瞥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座位上空無一人,葉子書親自挑選的座套上還留著幾條折痕,他一時恍惚,沒抓穩(wěn)方向盤,車子駛離了行車道,冷不丁向超車道拐去。他一驚,急忙擺正方向,焦躁地揪揪頭發(fā),將分散了的注意力硬拽回來,使勁踩下油門,打開廣播聽新聞。警方與劫匪交涉失敗,未探明其劫持人質的最終目的。劫匪號稱與某組織有干連,聲稱該組織還有更進一步的計劃。狙擊手已經(jīng)各就各位,劫匪一旦出現(xiàn)對人質不利的舉動,警方將立即突襲強攻。黎楊一巴掌拍上方向盤,咒罵了幾句,將右胳膊肘搭上車門,手心撫上隱隱作痛的額頭。表盤上顯示的速度是每小時一百四十公里,指針還在繼續(xù)向右旋轉。兩側的山坡樹木飛速向后掠去,可黎楊覺得,這條無比熟悉的路就像拉面一樣,被時間拽扯得又窄又長,怎么開都不夠快,怎么開都開不到盡頭。后視鏡里突然閃起刺眼的光。黎楊抬眼一看,一輛警車正緊緊跟在后面。他心里“咯噔”一下,低頭看看表盤,頓時一聲哀嘆。這條路限速一百一。他揉著太陽xue,松開油門緩緩靠邊,停在路肩。警車叫囂著停在后方,兩個全副武裝的交警從車上下來,對講機里傳來沙啞嘈雜的話語聲。查證,抄牌,扣分,罰款。黎楊一邊耐著性子道歉,一邊想,這事要是被葉子書知道了,肯定又要嘮叨好幾天。他清清楚楚記得初次相遇時的那場追尾事故,雖然沒有人受傷,但葉子書嚇壞了。他站在風雨中,cao著磕磕巴巴的英語,一遍又一遍給交警和前面那輛車的車主賠禮道歉,將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叫那車主不要為難黎楊。那時的黎楊坐在車里,匪夷所思地看著急得滿臉通紅渾身濕透的葉子書,打心眼里認為,他一定是自己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笨最傻最嘮叨的一個。那次車禍以后,葉子書很長一段時間里不敢坐黎楊的車,黎楊也再沒有開過那么快的速度。除了今天。交警還算善解人意,聽完黎楊的解釋,象征性地訓斥一陣,很快就放他走了。黎楊重新拐上正路,不得不放緩車速,心里的焦急卻愈演愈烈。他神經(jīng)質地咬著指尖上的老繭,另一手虛虛搭著方向盤,指頭止不住地敲擊皮套。根據(jù)廣播里播報的最新消息,警方依舊毫無進展,只徒勞無謂地將咖啡館牢牢圍住。市中心的中小學校全部停課,大多數(shù)商鋪都提早關門,所有的寫字樓都緊閉正門,只有持員工磁卡的人才可自由出入。中心商務區(qū)的道路全面封鎖,車輛一律不得進入。當黎楊總算駛進市中心附近時,塞車了。他胡亂揉著頭發(fā),熄了火鉆出車門。四面八方堵得水泄不通,車輛像溯游而上的魚群,擱淺在狹窄低淺的河灘上,滿眼都是紅彤彤的車尾燈,鳴笛聲此起彼伏。“該死!”黎楊一拳打在車前蓋上,轉身重新回到車內(nèi),翻箱倒柜找煙。然而,他找遍了包里,兜里,車里,不僅沒能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