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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先前怎么也想不通的事就被細細串聯(lián)起來。他曾以指點之名和別之醫(yī)交手,卻發(fā)現(xiàn)別之醫(yī)并不懼他金丹真人的威壓,且在他掌下走過幾招卻分毫不損。筑基與金丹間差距如同天塹,哪怕是半步金丹,又哪能受得住他全力以赴的招式?可笑他之前竟還以為這是劍修強悍的緣故,沒想到卻是別之醫(yī)隱瞞的深。一時之間,玄掌門竟不知為宗門失去了一個金丹真人而痛悔,還是天意為他除去了一個勁敵而慶幸。別之醫(yī)的身形微僵,此刻難言地嘆息起來。這本應(yīng)該是他悉心保守的秘密,但到了如今這種境地,似乎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了。他的目光落在剛剛開口的極欲宗仙師身上。那戴著銀色的古怪面具、身段看上去比他還要瘦削的奇怪少年卻是毫不留情道:“只是你金丹被震出裂紋,又被妖氣侵入丹田,馬上便會金丹潰散,修為歸無?!?/br>別之醫(yī)的面容,又見蒼白了些。他的確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但親自聽見決斷,還是不免生出一分絕望感。若是廢丹,他的修真之路,也到此為止了。謝小宗主見他眉眼中透出來的陰郁,知別之醫(yī)已是心神大慟,這才起身,一步步走到青年面前。別之醫(yī)看上去瘦削,但走近了,竟也比謝虛高上一分。停在三步之外,謝虛微仰起頭。他像是在心魔劫中誘引人墮于癡妄欲念的妖魔一般,輕聲道:“這世上能幫你的人,唯我而已?!?/br>第88章紈绔修二代(九)“你又如何能幫我,”別之醫(yī)的面容始終平靜,“是將我?guī)Щ厣辖缱陂T茍延殘喘,還是能幫我清除這體內(nèi)妖氣?”他一雙清瘦的手被掩在袖下,指尖竟是微微顫抖起來。即便竭力做出不在意的姿態(tài)來,別之醫(yī)眼中仍是多了一分動容,定定望著那戴面具的詭異少年。謝虛搖了搖頭:“皆不是?!?/br>“我能助你碎丹重結(jié)。”“你現(xiàn)在的金丹,不過是六品金丹罷?”那張詭異面具下,少年的桃花眼似微微彎起,“我要助你重結(jié)金丹,便要成真真正正的九品金丹才夠?!?/br>九乃極品之數(shù),這小世界還從沒聽說過能結(jié)成九品金丹之人——事實上,光是少年口中的六品金丹,已足夠讓玄掌門內(nèi)心驚駭了。玄掌門也心知,在上界中,定然有能結(jié)成極品金丹的天縱之才,只他一個小小筑基弟子,怎能放出這種助人重結(jié)極品金丹的荒唐話?他心緒極亂,下意識便看向如溯真人,發(fā)現(xiàn)如溯也是死死皺著眉,英俊的面龐有些發(fā)黑,倒是心中放下了些。連如溯也忍不了這筑基弟子口出狂言,恐怕多半是假的了。但那平時機敏又沉著的別之醫(yī),卻好像病急亂投醫(yī)了一般,沉聲問:“當真?”謝虛微點頭,別之醫(yī)聲音干澀至極,像極了被逼迫至絕路的困獸:“若當真可助我重凝金丹,別之醫(yī)這條命,從此便歸于道友。但凡有令,便是刀山火?!彼裆兀蛔忠痪涠枷袷菑暮砝锲饰龀鰜?,無比決絕。連谷星聽了,都是心中一顫,感覺到了無比的酸楚。他兄長身為天驕,雖然內(nèi)斂低調(diào),卻從不低身自輕,落到這般田地,當真是退無可退了。謝虛卻是很滿意他的表現(xiàn),微一點頭道:“倒不需要你上刀山赴火海,不過是做我的臠寵罷了?!?/br>“……”殿中一時寂靜,別之醫(yī)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極緩慢地問道:“你、你方才說些什么?”“不需要你上刀山赴火海……”“后面那句。”“不過是做我的臠寵罷了?!?/br>別之醫(yī):“……”悄咪咪跟在謝虛身后的云庚火微歪了歪頭,他還年少,聽不懂臠寵是個什么意思。緊接著被極欲宗的那些筑基弟子目不忍視地拉了過來,蒙住他的耳朵。谷星先是目瞪口呆,接著是暴怒無比,他伸出手指著謝虛,氣的身子都在打顫:“你這個紈绔弟子,對我哥說什么混話!”他也顧不上別的,就想抽身上去暴揍謝虛一頓??上н@時如溯恍惚回神,微一皺眉,施法定住了谷星,黑著臉望向謝小宗主,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釋。如溯當然也聽說過,謝小宗主養(yǎng)了個千疼萬寵的面首,但也以為是謝虛玩興大所致。如今見他當真要收攏一個男人,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謝虛完全沒注意到一邊的sao亂,那雙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別之醫(yī)。身形清俊的男人先是憤怒,胸中一團郁結(jié),恨不得現(xiàn)在就與那少年同歸于盡。但正巧望見那雙桃花眼,又覺得少年不似在說笑,而是極認真地對他提出要求——別之醫(yī)默然片刻,試圖從另一種思路來解讀少年的意思:“……你需要爐鼎?”“當然不是,”謝虛皺著眉,“我要一個金丹期的爐鼎做什么。”言語之間,竟還有些瞧不上的意味在里面。從四面扎過來的目光,更顯得意味深長了一些。這簡直比先前還要更屈辱些。別之醫(yī)抖了抖衣袍,眉眼間是深深的厭惡,生硬地道:“那要看你現(xiàn)在能給我什么了?!?/br>謝虛出門前雖往芥子空間中塞了些丹藥靈器,但能助人碎丹重結(jié)的丹藥,卻確實未隨身帶著,僅有一份藥方和所需靈藥在手,還得送去小藥峰才能煉制出成丹,也不能現(xiàn)拿出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微思索了一下:“除去助你重新結(jié)丹外,你想去極欲宗,我可以帶你去……連你的弟弟,也能一起去極欲宗晉為內(nèi)門弟子?!?/br>這一點當真是刺中了別之醫(yī)的心病。他在玄水門中,唯一放不下的,不過是谷星一人罷了。別之醫(yī)覺得自己當真是瘋了,被少年一句話撩撥得心動不已,他啞聲道:“你不過是個筑基弟子,竟能代極欲宗收人么?”正是這時,如溯突然起身道:“謝小公子的話,自然是無須懷疑的,可……”白袍真人頓了一頓,“極欲宗在外收徒最低也要筑基弟子才可入門,這是宗主立下的規(guī)矩。若是練氣期螻蟻,哪怕是由謝小公子親自帶去,恐也讓宗主為難。”玄水門其他人心中納罕,這少年難道還真能帶人入宗門?可不過是個筑基弟子,何至于讓大宗門的宗主都為難?而極欲宗的筑基弟子,各個心中惶急,弄不懂如溯真人心里都盤算著什么。他們極欲宗最不時興的就是“守規(guī)矩”了,只要有足夠的靈石和門人領(lǐng)路,練氣弟子當然可以入宗,如果是由謝小宗主引薦,那更是靈石都不用,哪怕各峰掌事都要奉承敬怕才對。如溯故意欺負著謝虛不懂下面這些共通的規(guī)則,更是知曉能讓謝小宗主收斂的人,也只有謝宗主一人。謝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