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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扶著倒地者的椅子,手臂一用力,將他扶了起來。平頭青年吃了一驚,失聲道:“哥,你這……”“沒事?!辟R文正擺擺手,將椅子扶起,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輕聲道,“兄弟們吃苦了,我知道你們很想出去。我這里有個朋友,他有幾個問題問你們。待會兒你們把知道的都告訴他,我就放你們出去?!?/br>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兩人也知道必定有下句,于是屏氣凝聲,不敢接話。“當(dāng)然了,要是有所隱瞞,可不能怪我不講情面?!?/br>賀文正說話時言笑晏晏,可偏偏每句話說來都令人毛骨悚然,嚇得兩人渾身發(fā)抖,點(diǎn)頭不迭。賀文正滿意地笑了笑,走到黎錦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們先出去,待會兒你問完了,敲門叫我?!?/br>“多謝?!崩桢\頷首,走到兩人面前。平頭青年低頭解下他們嘴上的布條,護(hù)著賀文正一起走了出去。燈光晦澀,連帶人的心都陰沉無比。黎錦靜靜看了他們半晌,問道:“黃二子是誰殺的?”兩人肩膀一抖,剛剛還倒在地上那個像是想立功一樣,搶著道:“是……是阿虎哥殺的!”“放你媽的屁!”叫阿虎的人大聲反駁。“本來就是你殺的!當(dāng)時我根本不在場!”“那是因?yàn)椤?/br>“夠了!”黎錦深吸一口氣,“是誰讓你們?nèi)⑺模俊?/br>“是……是二少?!卑⒒⒀柿丝诳谒?,小聲道。“二少?何二少?何悅笙?”意料之中,卻仍舊殘忍。“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說給我聽?!崩桢\頓了頓,冷聲道。兩人半仰著頭,猶疑了許久,最終,仍舊是那個叫阿虎的開口了。“我們都是何氏最下等的馬仔,平時根本見不到二少。那天二少的特助把我們叫去,說有個人偷了二少一份錄音,讓我們?nèi)投偃』貋?。到了我們才知道,那人是黃二子?!卑⒒⒄f,“黃二子在道上名聲很響,好聽點(diǎn)講叫仗義,難聽點(diǎn)說是硬骨頭。而且這人滑不溜手,很不好辦。我們跟了他幾次都被他甩脫,后來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他進(jìn)了戶居民樓不動了,我們趕緊跟上去。在門外,就聽見他打電話約人到這里交錄音。”“我們沖進(jìn)去,生怕動作慢了錄音被別人搶走?!绷硪蝗私?cái)嗨脑挘又?,“沒想到黃二子就是那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管我們怎么弄他,他就是不肯說錄音在哪里。后來兄弟們掰斷他的胳膊腿,把他疼得滿地打滾,才把他的牙撬開?!?/br>“你們找到錄音了?”黎錦急切道。“他說,錄音存在U盤,U盤放在車?yán)铩N蚁聵悄肬盤,回來的時候黃二子不知怎么就……就已經(jīng)死了?!?/br>“我,我也不是故意……”阿虎拼命甩著頭辯解,“他撞了我一下,要跑!我就去攔他,他反過來抵抗,我……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然后呢?”黎錦深吸一口氣,問。“我們嚇壞了,我們……我們手里頭從來沒有過人命??!我們給趙特助打電話,趙特助說,讓我們別害怕,這件事何氏肯定會給我們兜住。他讓我們一個人送錄音回去,一個人照他說的,把現(xiàn)場布置一下。等黃二子約的人到了,立刻就報(bào)警,說人是他殺的。”另一人道,“后來我看到果然有人來了,我就報(bào)警了,然后我就……我就跑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真相至此,已然大白。“那錄音呢?”黎錦問。☆、第一百八十五章兩人不約而同沉默片刻,接著,阿虎噙著牙關(guān)冷笑。“那里面根本就沒有錄音。”他道。“什么意思?”黎錦不解。“U盤是空的!”另一人大叫,“黃二子把我們給騙了他告訴我們錄音在里面,實(shí)際上里面根本什么都沒有!我原封不動拿去給趙特助,反倒被趙特助誤會我把錄音給弄沒了。他惱羞成怒,正派人追殺我們兄弟呢!”“放屁!他根本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殺人滅口!就算你把錄音弄到,他也不會叫咱兄弟活下來的!”阿虎大罵,“你以為他們真會重用咱們?不過是個替死鬼而已!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鬼,用完了咱們就把咱們一腳踢開了,你還真以為……”“誤會!我不信!這就是個誤會!二少一言九鼎,誤會解開,他肯定會重用咱們的!他跟大少不一樣,現(xiàn)在不都傳是他說了算了么!”“你……”……黎錦退后一步,在兄弟鬩墻的爭吵中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他轉(zhuǎn)過身,輕輕叩響了墻上的木門。“咚、咚、咚。”門開了,平頭青年探進(jìn)頭來。“麻煩你,我想出去?!崩桢\說。平頭青年點(diǎn)點(diǎn)頭,讓出路來。黎錦躬身邁出去。迎面陽光直射,強(qiáng)烈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他默默將重心移到腳跟,在這樣好的陽光下面,揚(yáng)起頭。平頭青年擦著他的肩膀,跨進(jìn)昏暗的斗室。幾秒鐘后,里面?zhèn)鱽韮陕晧阂值膼灪摺?/br>再度沉默。黎錦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自內(nèi)而外,冷透了。他睜開眼睛,朝屋外走去。賀文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天井里,他的面前擺了張棋盤,殘棋一副,無路可走。黎錦走過去,賀文正含笑抬起頭來,問:“問明白了?”“賀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帶我到這里來,到底有什么用意?”黎錦直入主題。賀文正笑了:“怪不得李先生愛重你,駱飛依賴你,黎經(jīng)紀(jì)果然心思剔透?!彼酒鹕韥恚叭缃癯侵欣罴要?dú)大,李先生一力收編了穆氏,整垮了許多原本與他為難的家族,甚至逼得何氏三代基業(yè)搖搖欲墜。我們跟李先生雖名義上仍是合作關(guān)系,但李先生要對我們下手,并不是難事?!?/br>黎錦冷眼不語,靜靜等他說完。“大哥早就跟我說過,到了這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過好眼前的日子才是真。只是這道理雖然真,說出來卻恐怕沒幾個人信。”賀文正苦笑著嘆了一聲,“我們不敢奢望許多,只盼望有朝一日,李先生要對我們動手的時候,黎經(jīng)紀(jì)能看在駱飛的面子上替我們說幾句公道話,這就夠了?!?/br>原來如此。黎錦心中嗤笑,面上卻紋絲不漏:“這件事我記下了,如果時機(jī)合宜,我必定會替蔣先生分辯。只是我跟李奕衡向來不干涉對方工作,只怕到時候說得再多,也是愛莫能助?!?/br>賀文正笑道:“只要黎經(jīng)紀(jì)肯幫我們說話,我們就感激不盡了。況且黎經(jīng)紀(jì)在李先生心里的地位外人不清楚,我們是知道的,所以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