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明目張膽的行為，又舍不得。

雨聲噼里啪啦地落在窗外，卻像澆灌在他心上，滋生出盎然的，蓬勃的生機。

哪吒見敖丙垂著頭沒拒絕，更加肆無忌憚。隔著校服的領(lǐng)子按壓布料下的鎖骨，勾著形，順著線條滑到瘦削的肩膀。

敖丙的喉結(jié)在領(lǐng)扣后滾動了一下。

哪吒發(fā)現(xiàn)了，也不戳破，手一離肩就往人腿上去。

敖丙明顯驚得一抖，腿上的肌rou猛地收緊。

哪吒朝他笑了笑，手順著內(nèi)側(cè)往里滑。

“哐！”

敖丙一手飛快地按住哪吒的，腿條件反射一蹬，板凳就撞在后桌。

后桌的同學(xué)本來是趴著，被撞得抬了下頭，茫然了兩秒又了然，意味深長地說，

“你們能不能，注意一點?！?/br>
敖丙用力把哪吒的手推回去，紅著臉小聲道歉，

“對不起…”

哪吒伸手把后桌的頭按回去，

“你接著睡吧。”

后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埋在手彎里，他感覺到了窒息。

剩下的午休時間哪吒也沒鬧了，影響到別人睡覺的確不道德。再加上他精神本身就不太好，干脆頭一歪趴到了敖丙的腿上，臉就擱在后者腿間。

敖丙羞恥地推搡他，“別這樣，快起來?！?/br>
哪吒拱了拱，“哥有點累，這樣睡舒服。”說完還拍拍前者的腿，

“腿分開點，我好呼吸?！?/br>
敖丙，“……………”

他嘆了口氣，把腿分開了些，接著也趴在哪吒的背上睡了。

高度和弧度還蠻契合。

49.

因為秋季有市里的球賽，哪吒整個夏秋的課后都把時間花在了球隊訓(xùn)練上。

最開始的時候敖丙偶爾會提前回去，但自從有一次他提前走了，半路下雨又折回去給哪吒送傘，發(fā)現(xiàn)球場邊莫名其妙冒出許多女孩子之后，就堅持等著哪吒一起走了。

事實證明，敖丙坐在場邊時就有一股威懾力。

學(xué)校的女生雖然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但總歸覺得是傳言，敖丙一走就往球場旁邊晃悠，不說搭訕，也多少存了博人眼球的心思。

敖丙在場邊生根后，女生到底臉皮薄，沒再往前面扎了。

哪吒知道后嘴角都要咧上天了，轉(zhuǎn)頭就對著隊友們一嗓子，

“以后見了敖丙，記得叫聲嫂子！”

球場本來就有回音，哪吒一嗓子出來，整個球場都是他的聲音。

一聲一聲回響著，嗡嗡地直鉆進(jìn)敖丙腦子里。

隊友們的哄笑像浪潮，翻騰著還夾雜著一聲聲的“嫂子好”，敖丙一時間像被沖擊著，浸泡在海水里。

他又窘迫又歡喜，咬著嘴不答應(yīng)，心里卻嗯了好幾聲。

哪吒知道敖丙面子薄，朝隊友揮揮手喊停，又跟敖丙說，

“我們接著訓(xùn)練去了，你在這兒乖乖等我?！?/br>
敖丙腳步朝旁邊挪了點兒，讓哪吒擋住自己，眼神泛著情，聲音也輕輕，

“我乖乖等你。”

哪吒拳頭一緊，忍了又忍沒忍住，飛快低頭親了他一下，轉(zhuǎn)身朝球場走去。

腳步飄得像踩微步凌波。

50.

秋季賽的時間果然定在了十月末，比賽在周末，球隊包了輛車載他們?nèi)ァ?/br>
哪吒蹭到教練跟前勾肩搭背，

“教練，我可以帶家屬不？”

教練正在看賽程表，頭也沒抬，

“怎么，你爸要來還是你媽要來？”

哪吒搓搓鼻子，

“我對象要來?！?/br>
“…………”教練抬起頭，“你這娃娃，怎么還早戀？”

哪吒說，“不早不早，剛剛好。”

教練語塞心也塞，“座位就這么多，沒法讓你帶，讓你對象自己去唄，又不遠(yuǎn)?！?/br>
“我都要累死了，我就想車上靠著他睡會兒。”

教練死氣沉沉地把他盯著，

“我坐你旁邊，讓你靠個夠。你要是睡不著，就滾下車跑著去?！?/br>
哪吒，“…………”

敖丙家有司機，哪吒想著坐私家車也舒服些，比賽那天就讓敖丙自己去了。

開賽前兩隊在各自半場熱身，哪吒遠(yuǎn)遠(yuǎn)看著敖丙從觀眾席后排進(jìn)來了，跟他招手指了指休息椅后的第一排，敖丙點點頭就走過去。

隊友從旁邊撞了一下哪吒，擠眉弄眼，

“喲，非要跟媳婦兒隔這么近～”

哪吒驕傲地哼了一聲，“他黏我。”

隊友頓時覺得嘴里不是滋味，沒出汗就聞到一陣酸臭味。

“滴滴——”哨響。

“跳球！”

隨著籃球被高高拋起，一方揮掌拍落，這場市級籃球賽拉開了序幕。

球是對面跳到的，哪吒幾乎在對方手碰到球的第一時間就轉(zhuǎn)身沖到了對場，火紅色的球服一晃而過把整個球場的氣氛都帶得燒灼起來。

觀眾席上的敖丙不自覺地抓緊了前面的欄桿，雙眼緊追著哪吒的身影。

急停，切球，回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席上激起了一陣小小的喧鬧。

敖丙心里升起小驕傲，又隱蔽地感到不舒服。

他想起哪吒問他，“要不要我做你男人？”只屬于你，此生獨一。

“啊啊啊加油！”周圍突然沸騰起來，敖丙追著哪吒看過去，見后者已經(jīng)過了兩人，就要上籃，敖丙一向是細(xì)聲細(xì)氣的人，此時卻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喊著，

“哪吒——加油——?。?！”

恰好哪吒一個起跳脫手，籃球穩(wěn)穩(wěn)落入框中，觀眾席爆發(fā)出熱烈的叫喊，將敖丙的聲音淹沒齊中。

敖丙忽然感受到失落，為哪吒歡呼的人那么多，他不過其中一個。

“敖丙?。?！”

哪吒的聲音透過浪潮般喧雜的人聲，仿佛有穿云裂石的力量，直直越過大半個球場。

敖丙看見哪吒朝自己轉(zhuǎn)過身，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他的雙瞳一下被點亮。

他并不是千百人群中的其中一個，他是哪吒眼中唯一的一個。

敖丙朝哪吒用力揮了揮手，嘴咧得那么開，他好想此時此刻就朝哪吒大喊——

“我愛你！”

用盡全身力氣。

哪吒的隊友從旁邊拍了他一下，提醒他準(zhǔn)備去看著對面的界外發(fā)球，哪吒點頭，便朝敖丙招招手。

一瞬間迸發(fā)的勇氣又像皮球xiele氣。

最后敖丙笑了笑，用口型回道，

“加油——”

51.

意外的發(fā)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比賽已經(jīng)到了下半場，哪吒的隊里已經(jīng)換過3名隊員了，只有哪吒全場打下來。

敖丙本來就擔(dān)心哪吒的體力會透支，看著人越喘越厲害，汗水把額頭打濕得透亮，心都揪緊了。

幾乎在對面一個球員在哪吒跳投時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