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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大概需要個心理醫(yī)生?!?/br>“春天的陽光好暖,花也很美,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一季。”……花了一星期,每天聽一點,終于到了快完結。“我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對什么都無所畏懼,只怕你無法幸福?;蛘呶腋吖懒俗约?,時間什么都抹的平,并不想太煽情,我折磨的你已經(jīng)夠了,過分的自己都無法面對。所以,請在我走以后,重新找個相愛的人,對自己好一點?!?/br>隔著濃綠的樹葉,屋里從鋪滿如碎金的光斑到撒上如輕紗的月光,季童安靜地坐了三天,滴水未進,分毫不動,在新的太陽升起之后,僵硬地站起來,緩緩推開門出去。☆、新生裴嘉木被一陣沁涼的風吹醒,胸腔里灌滿濕潤且?guī)е葰獾目諝猓杧ue跳的好像里頭裝這個馬達。迷茫中拼命睜開眼睛,昏暗的空間里能看到被風吹的飄蕩的簾子,一道亮光劃過夜空,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屋子里好像有其他人的呼吸聲,視野離天花板很近,旁邊有人嘟嘟囔囔跳到地上,大力甩上窗戶。裴嘉木猛然睜大眼睛,手臂無意識地揮了一下,把一條連著線的什么東西甩到墻壁上,啪噠一聲。外面又一聲雷響,暴雨傾盆而至,沒有關嚴實的門頂小窗上仍舊在往屋里呼呼的灌風。渾身黏熱的汗就被這樣的風帶走,換成粒粒雞皮疙瘩,高層的空氣凈化了鼻尖的空氣,偶爾風停歇的時候,從底下仿佛又升上來淡淡的臭味兒。努力聳了聳鼻尖,腦子里混混沌沌地挖了許久,終于想到,這好像是中學時代一場球賽后更衣室里的那種味道,男孩子的汗水和臭鞋子堆積在一起發(fā)酵的味道。眼睛瞪到更大,借著一道接一道閃電的光,裴嘉木看清了屋里的大概情況,不能再熟悉的,大學里混亂的男生宿舍。幾張上面床鋪下面書桌的床靠在屋子兩側,中間的空地上放著幾把椅子,一些只能看到影影綽綽輪廓的雜物。手臂揮了揮,摸到剛才那個被砸到墻壁上的東西,是個鼠標,指尖亂戳了幾下,耳邊響起熟悉的筆記本啟動聲。借著筆記本輸入密碼的頁面,裴嘉木驚惶地在不大的床鋪上劃拉了幾下胳膊,先是茫然,然后是懼怕,最后是驚喜。他伸長腿用力蹬到天花板上,感受到腳尖踢到石膏頂時候瞬間尖銳的疼痛,然后看著小腿縮回,高興的想尖叫!周圍的環(huán)境再怎么樣都不重要,腿好了!扭扭腰,也是好的??!動動指尖,全部是好的!忽然旁邊床鋪上砸過來一個軟墊,一個模糊的男聲怒道:“MD,裴佳木你發(fā)·sao打飛機滾去外面搖床?!?/br>裴嘉木僵住不敢再動,只敢小幅度活動指尖,砸到臉上的軟墊帶著一股汗味兒,但是那有什么關系?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有什么關系?同一個房間里有許多陌生人,有什么關系?季童不在身邊,也沒有關系?我好了,就去……裴嘉木僵住,他記得自己醒來之前在做什么了,把自己沉到浴缸里淹死了。那么后果是兩種情況,一種自己死透了,一種季童回來早了把自己救了,無論哪一種,自己都不該出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死透了就不要說,現(xiàn)在自己分明活著,季童救了自己的話,怎么可能把自己扔到這里?!自從車禍高位截癱后,各種治療復健,尋醫(yī)問藥,根本已經(jīng)久病成醫(yī),現(xiàn)在這樣活動自如充滿力量的胳膊腿兒?哪一個像是治療過后的?哆嗦著摸都自己腰部,腿部,蜷縮起來摸摸腳踝!裴嘉木呆住,任何地方都沒有傷疤,砸進過鋼釘?shù)牡胤剑芑謴统蛇@樣嗎?顧不得屋子里的其他人,裴嘉木翻身躍起,跳下高架床,光著腳踩過地上凌亂的東西,朝著有光透出的縫隙過去。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門把手,一拉就開,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是一扇扇或關或開的木門,左右走出幾米,已經(jīng)完全搞明白了。這是一棟男學生宿舍一樣的建筑,大概是夏季天熱,為了穿堂風大半房間都開著,借著走廊里昏暗的燈光,裴嘉木垂眼打量自己的身材。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僅看一雙手就知道,指尖微黃的煙熏痕跡,自己沒有,瘦伶伶的排骨一樣的身板兒,即便癱瘓之后,季童照顧著自己也沒有這樣。顫抖著摸到臉上,輪廓有些熟悉,但是指尖下凹凸不平的皮膚,不是自己!還有某處一觸就生疼的大包,到底是什么東西?!站在走廊中央的裴嘉木徹底呆住了!忽然右側房門離想起啪嗒啪嗒的拖鞋上,一個眼窩青黑滿臉油膩的胖男生揉著眼睛站到裴嘉木眼前,“臥槽,你小子醒著?。縿偛旁趺吹艟€了?隊里大家都以為你扛不住睡著了?!?/br>裴嘉木機械地轉(zhuǎn)頭看著他,愣愣問了一句,“什么?”“團隊任務??!”油膩胖子一巴掌拍到裴嘉木穿著跨欄背心光裸的胳膊上,“放心好了,雖然最后多用了許多藍和紅,好歹扛住了。否則隊長得罵死你!明天你多做點兒基礎任務給大家攢點兒東西就行了。”裴嘉木還是恍恍惚惚的,長走廊盡頭的窗戶外又是一閃,雷聲隆隆,腦海中仿佛也是一閃,抓住了某些不可言說的意思,一把抓住胖子,“鏡子,有鏡子嗎?”胖子被rou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猛然睜大,“啥?”“鏡子!”裴嘉木手忙腳亂地比劃著,“照臉的,我、我這邊特別疼,想找個鏡子看看怎么了。”最后他一指戳到剛才一觸就巨疼的某一點。胖子好歹還算清醒,表示理解他,回到黑暗中的自己寢室,摸索了半天,拿出一面裂了一半兒的鏡子,“湊活用吧,男人誰關心臉?。∥铱覆蛔×?,歇著去了?!闭f著把掌心在裴嘉木背心上擦了兩下,打著哈欠回去了。裴嘉木無暇顧及被蹭上的汗?jié)n,只瞪著水漬灰塵遍布的鏡面上那張模糊的臉,拼命想要控制住頂?shù)缴ぷ友蹆旱募饨校?/br>兩條濃眉皺成毛毛蟲,黑眼圈重的仿佛被揍了兩拳,從兩頰到鼻尖都是閉合粉刺和青春痘,微微張嘴,一嘴地包天,再垂眼看瘦出排骨的腰腹,站在地上的光腳。裴嘉木張嘴又合上,反復好幾次終究沒有尖叫,還有閑心想,看視野高度大概高過175了,否則可以直接奔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那里跳樓。這一定是一個回到學生時代的噩夢,不對,我學生時代不長這樣!連童童都承認當年是先被我的臉吸引,當年那個被人戲稱陌上少年足風流,衣袖輕揮下凡塵的裴嘉木,怎么可能是鏡子里這個丑八怪!學生時代、學生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