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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鎮(zhèn)的果片,轉(zhuǎn)移注意力,點金閣這才漸漸收斂聲息。金光善趁機道:“江宗主,原本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事到如今,關(guān)于這個魏嬰,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了。”江澄道:“金宗主請講?!?/br>金光善道:“江宗主,魏嬰是你左右手,你很看重他,這個我們都知道??煞催^來,他是不是尊敬你這個家主,這就難說了。反正我做家主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哪家的下屬膽敢如此居功自傲、狂妄不堪的。”他搖了搖頭,道:“百家花宴那么大的場合,當著你的面都敢甩臉色,說走就走。昨天背著你就更放肆了,連他根本不把你這個家主放在眼里這種話都敢說,半點不尊重……”聽到最后一句,江澄臉色已十分難看。忽然,一個冷淡的聲音道:“沒有?!?/br>金光善編排得正起勁,聞言一愣,和眾人一樣,循聲望去。只見藍忘機正襟危坐,波瀾不驚地道:“魏嬰并未說過不把江宗主放在眼里。他原話的意思是,他一向如此肆無忌憚。并無不尊重之意?!?/br>藍忘機在外言語極少,就連在清談會上論法問道,也只有別人向他提問、發(fā)出挑戰(zhàn),他才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地回答,三言兩語,直擊要點,完勝旁人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雄辯,除此以外,幾乎從不主動發(fā)聲。是以金光善被他打斷,驚訝之情遠遠大于不快。但畢竟是篡改原話、添油加醋被人當眾拆臺,微覺尷尬。好在他沒尷尬多久,金光瑤便立刻來為他救場了,訝然道:“是嗎?原來是這么說的?哎,那天魏公子氣勢洶洶闖上金麟臺,說了太多話,一句比一句石破天驚,我都不太記得了,含光君居然記得這么清楚。不過,這兩句意思也差不多吧。”他的記性比藍忘機只好不差,卻故意裝糊涂,聶明玦不喜此種行為,微微皺眉。金光善則順著臺階下,道:“不錯,意思是差不多的,反正不把江宗主放在眼里就是了?!?/br>一名家主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了。這魏無羨雖然在射日之征中有些功勞,但說句不好聽的。他畢竟是個家仆之子。一個家仆之子,怎能如此囂張?”他說到“家仆之子”,自然有人聯(lián)想到,堂上還站著一個“娼妓之子”,不免窺視一番。金光瑤分明注意到了這些并無好意的目光,卻依舊笑容完美,半點不墜。眾人紛紛開始隨大流表示不滿:“金宗主讓魏嬰上呈陰虎符,原本也是好意,怕他駕馭不了,釀成大禍。他卻以小人之心猜度,以為誰覬覦他的法寶嗎?要說法寶,誰家沒有幾件鎮(zhèn)家之寶?!?/br>“若只是狂妄自大、不懂尊重人倒也罷了,但是他這次卻為了幾條溫狗濫殺我們這邊的修士,這是要挑戰(zhàn)誰???”“我早就說過他修鬼道會修出問題的吧?看看,殺性已經(jīng)開始暴露了?!?/br>“也不是濫殺吧……似乎是只殺了虐待和毆打溫寧等人的督工。”藍忘機原本似乎已進入萬物不聞的空禪之境,聞聲一動,抬眼望去。說話的是一名姿容姣好的年輕女子,侍立在一位家主身側(cè),這小心翼翼的一句一出,立刻遭到了附近修士們的群起而攻之:“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要說他殺咱們的人有理了?還要贊揚這是仁義之舉?”那女子更小心地道:“不……我并沒有這么說,諸位不必如此激動。我只是覺得‘濫殺’這個詞不太妥當?!?/br>另一人唾沫橫飛道:“有什么不妥當?shù)模课簾o羨從射日之征起就濫殺成性,你能否認嗎?”那女子努力辯解道:“射日之爭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之上,豈非人人都算濫殺?而且我們現(xiàn)在談的是另一件事,說他濫殺,我真的覺得不算。畢竟事出有因,如果那幾名督工確實殺害了溫寧等人,這就不叫濫殺,叫報仇,僅此而已?!?/br>卡了卡,一人嘴硬道:“可誰也不知道那幾名督工是不是真的殺了溫寧,又沒人親眼看見。”另一人則冷笑道:“僅此而已?不對吧。說的真是清清白白,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br>那女子漲紅了臉,道:“你說清楚,什么叫心里有鬼?”那人道:“不用說,你自己心里清楚,女人就是女人,當初屠戮玄武洞底他撩了撩你就死心塌地了,到現(xiàn)在還為他強詞奪理,顛倒黑白?!?/br>昔年魏無羨屠戮玄武洞底救美一事也充當過一段時間的風流談資,是以不少人立刻恍然大悟,原來這年輕女子就是那個“綿綿”。立即有人嘀咕道:“難怪這么巴巴地給魏無羨說話了……”綿綿氣道:“什么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我就事論事而已,又關(guān)我是女人什么事?講道理講不過,就用別的東西攻擊我嗎?”一旁和她一個家族的數(shù)人喝道:“你都心有偏向了,還談什么就事論事?”“別跟她廢話了,這種人竟然是我們家的……還能混進點金閣來?!?/br>綿綿氣得眼眶都紅了,含著淚花,半晌,道:“你們聲音大,好,你們有理!”她把身上的家紋袍猛地脫了下來,往桌上一拍。旁人倒是被她這行為震了一下。這個行為,代表的是“退出家族”。綿綿一語不發(fā),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過了一陣,有人嘲笑道:“敢脫有本事就別穿回去?。 ?/br>稀稀落落的,有人開始附和:“女人就是女人,說兩句就受不了了,過兩天肯定又會自己回來的?!?/br>“肯定的啊。畢竟好不容易才從家奴之女轉(zhuǎn)成了門生的,嘻嘻……”藍忘機任身后這些聲音群魔亂舞,也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藍曦臣聽他們越說方向越不堪,溫言道:“諸位,人已走了,收聲吧?!?/br>澤蕪君發(fā)聲了,旁人自然要給點面子,點金閣中又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痛斥起溫狗和魏無羨來,一片咬牙切齒、不分青紅皂白、不容許任何反駁的狂熱痛恨在空氣中激蕩。趁這氣氛,金光善繼續(xù)對江澄道:“我看他這次去亂葬崗恐怕是蓄謀已久了吧,畢竟以他的能耐,自立門戶也不是什么難事。借此機會脫離江氏,以為外面海闊天高任鳥飛。你千辛萬苦重建云夢江氏,他身上爭議大的地方原本就多,還不知收斂,給你添這么多麻煩,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你。”江澄強作鎮(zhèn)定道:“魏無羨這個人狂妄慣了,連我父親都拿他沒辦法?!?/br>金光善呵呵笑了兩聲,道:“楓眠兄是拿他沒辦法嗎?楓眠兄,那是偏愛他。”聽到“偏愛”二字,江澄的嘴角邊的肌rou抽了抽。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