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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盡量地不去注意他的紅眼睛,但做檢查的醫(yī)生卻輕輕松松地取笑起來,"唷,痛得都哭過了?。磕凶訚h可不興流馬尿啊。"當時少年那訕訕的表情,讓他現(xiàn)在想來都還忍不住要低低地搖頭而笑?,F(xiàn)在這個駱云起,是平易近人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接受了他,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彼此間的稱呼,早就從‘駱少爺、何先生'轉(zhuǎn)變成直呼其名。"云起......霍先生在催我回去了。"何其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沈國棟愣了一下。"回去?""嗯。"本來以為過來只是處理他的后事,順便收拾爛攤子的,所以打算最多停留兩天就可以辦完,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現(xiàn)在比預計的時間耽擱了太多天,雖然一直通過網(wǎng)絡并沒有放松那邊的工作,但霍先生正和輝煌集團合作的案子已經(jīng)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他作為助理不回去的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哦......"沈國棟下意識地發(fā)出一個單音,隱隱約約感覺到生活又要起變化了,心頭略略有點慌。何其軒溫和地問他,"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一直住在醫(yī)院當然是不現(xiàn)實的,事實上他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在留院觀察而已,醫(yī)生對他的進步很滿意,也曾玩笑地說‘看不出曾經(jīng)一度休克死亡過',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可以出院了,只是出院后就要面對一個陌生的生活環(huán)境呢......何其軒耐心地看著他,并不催促。"我,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做出這個決定并不容易,他是鼓起相當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既然說了要重新開始人生,當然就不能再象以前逃避現(xiàn)實。陌生的環(huán)境可以適應,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能象小女生那樣前怕狼后怕虎,何況,和何其軒一同回去的話總比日后自己一個人去面對要來得有底氣一點。何其軒笑了。他的笑容非常溫暖人心,象三月和煦春風。這個人有一種穩(wěn)定人心的力量,沈國棟看著看著,莫名地就覺得心漸漸定了下來,情不自禁便把這些日子自己沒事躺在床上關于未來的遐想全都說出來了。"我想......好好念書,考一所好的大學,報考一個好的專業(yè),然后談......"談一場我愛她她愛我的戀愛。最后那句話他不好意思說出來,搔搔頭,面孔有點發(fā)紅。不過他雖然沒說完,何其軒也大概猜得他后面的意思了,忍著笑拍拍他的肩。"慢慢來,云起,慢慢來。"出院手續(xù)很快就辦好了。醫(yī)護人員都挺喜歡這個待人和氣的英俊少年,告別時很說了些祝福話,那上了點年紀的主任拍著他的肩意味深長:"以后要珍惜生命啊,小伙子。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么好的運氣的。"沈國棟銘感于心的大力點點頭。的確,死過一次才知道生命可貴?,F(xiàn)在醫(yī)院里都還有掙扎著求生的病人,他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一個斷了一條腿的人做復健,紗布滲出血來他咬著牙學走路,和這個人比起來駱云起酒后駕車把自己性命不當一回事,實在是太輕率了。而他,沈國棟,還能活回來再度看著日出日落,這是多么難得的機緣。他決定--以后無論遇到多么痛苦的事情,都絕不輕言犧牲。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出意義來,他不想死的時候又象這次這樣,滿懷悔恨。04FA72789:)授權轉(zhuǎn)載惘然【ann77.xilubbs.】車子駛上高速公路,耳畔風聲呼呼,沈國棟感傷地看著兩旁飛逝向后的風景。他就要離開這個生于斯長于斯的城市了,他的父母、親友、青春、感情,他的前半生,全都留在了這里。對旁人來說,沈國棟已經(jīng)化為一捧飛灰,葬在公墓偏僻的角落。也許他也要狠狠心和以前一刀兩斷,從今后他是駱云起,一個全新的身份,全新的開始。只是,凝視著前方寬闊平坦的路面,他心中仍然閃過一絲不確定的陰影:往后他的人生,真的會如這路一樣這么平順嗎?"要不要聽歌?"雖然開著車,但何其軒還是注意到他黯然的神色。他這么建議著,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沈國棟搖搖頭。在這個時候若是聽到傷感的歌曲,他怕自己忍不住又會哭出來。"其軒......你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吧。"以前,本來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問的,可是他總覺得那是駱云起的隱私,何況他只是借他的身份想要重新活下去而已,應該眺望將來,而不是拘泥于往事。但他們現(xiàn)在的目的地,是距此地約有七八個小時車程的一個省會城市,駱云起的家就在那里。想到晚上就要和他以前的生活圈子打交道,避無可避,而他卻一點底也沒有,沈國棟就相當?shù)撵?/br>"以前的事......"何其軒沉吟。他不愛傳小話,但自有愛傳小話的人把以前那些事當作奇聞軼事偷偷傳開,三年前他已經(jīng)加入霍氏,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但他是個講分寸知進退的人,閑話到他這兒為止,這也是齊國豪器重他的原因......"嗯,比如說,我以前做過些什么?還有什么親友?為什么會一個人跑到這邊來?還有那個......霍英治......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何其軒輕微地磨了磨牙。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希望由自己來扮演灌輸者的角色。做這種事,需要拿捏得當,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哪些會引起他反彈,又有哪些說不定會觸動他的記憶神經(jīng),這些都需要掌握好火候的。他很想象那些面對小孩子天真發(fā)問說‘mama為什么我沒有小雞雞'的父母一樣,含含糊糊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他清楚地知道現(xiàn)在的駱云起,對以前發(fā)生的事根本就是一頭霧水,如果就這樣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回到那座豪宅,面對那幾張冰冷的面孔,那種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掙扎了很久,終于還是開口。"......其實你以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多數(shù)是待在公司,很少去霍先生家里的。"沈國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停了停慢慢回過點味兒來。"霍先生家里?"他疑惑地反問。"嗯。"何其軒點點頭,"你是住在他家的。不過......"他頓了頓,小心思索著他的措詞,"因為他不太喜歡你,所以以后,你最好盡量避開他。"其實不用他說,他相信駱云起也應該看出來了,住院的這些日子連電話都沒接到一個,可見關系有多糟糕。沈國棟有點結巴,"為,為什么?"他慌慌地補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