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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正綸卻不覺得這么簡單,年輕氣盛,行事魯莽,還有賭性,這小子表現(xiàn)出的一切,不都是誘人結交,甚至去欺瞞的嗎?放在賭場如此,放在商場更如此,況且哪怕自己不在身邊,也能聚攏起這多人看熱鬧,想來這方公子的大名和品性,很快便會傳遍余杭了。 陸儉選的人,還真有一手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聽說了嗎?周慎行的雅宴上來了個愣頭青,把幾人身上的錢都贏光了?!?/br> “這么沒眼色,哪家的?” “番禺那邊來的,聽說是個商家子?!?/br> “這樣的也能混進周家的雅宴?” “誰知道呢,別是走了哪家的門路?!?/br> “都鬧的失了面子,誰家的也不好使啊?!?/br> “聽說是綢緞商家的,估摸是準備收絲?!?/br> “等等,南邊來的?會不會是那個……” “呵呵,這小弟我就不知了。反正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是真是南邊來的,誰說得準呢?” “果然是蠻橫性子……” “那要賣絲給他嗎?” “哈哈哈,賢兄說笑了,今年的絲價眼瞅著就要漲,手里也沒余貨啊。” 整個余杭就這么大,周正綸的宴席又聚齊了各家俊杰,只是一天,關于“方公子”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實在是那番作為太過扎眼,又到了春蠶吐絲的關口,半月之內,各家都能按照蠶繭的產量推算出這一季的生絲產量,這種時候,市面上突然冒出個攪局的,可不讓人側目嗎? 只要是做生絲買賣的,都能感覺到今年看漲的架勢,實在是流民太多了,已經開始沖擊江東,連余杭左近都有了亂兵,對于桑園的影響可不算小。而各家又要收納流民,眼瞅著糧價也要暴漲,這種時候,生絲的價格怎么可能會跌?再加上天氣也有些不妙,若是再下半個月的雨,怕是只會漲上天去。 然而話是這么說,所有人也在關注那位方公子的動向。畢竟他剛到余杭,還沒傳出跟哪家接洽的消息,誰也不清楚他想要的生絲到底有多少,又會對市場產生多大的震動。有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思,也有人早早就惦記上了,畢竟做買賣的,再也沒有比雛兒更好宰對象了。 明明有這么多人惦記著,身處非議中心的方公子本人,卻絲毫沒有在乎的意思,相反,大大方方先去了吳氏的絲行。 得知來人就是方公子,吳氏的掌柜也頗有些吃驚,客客氣氣把人請進了內堂,一番端茶送水后,才道:“方公子此來,可是要采購生絲?” 方陵的態(tài)度倒是沒傳聞那么跋扈,笑著道:“正是,聽聞吳氏也是余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不知有沒有興趣與我家談個長遠買賣?” “敢問方公子打算要多少貨呢?”送上門的生意,可得詳細問問,吳掌柜道。 “一年起碼三千石的生絲,若是以后增產,還會有所增長。”方陵坦然道。 這話出口,饒是吳掌柜此等處變不驚的生意人,也是一陣心頭亂顫。三千石啊,賣往倭國的生絲恐怕也就這個數(shù)了,得是多大的身家才能吃下?而且需要的貨量如此巨大,想從吳氏以往的合約中勻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會直接找上門詢價? 稍一遲疑,吳掌柜小心道:“這兩年不比早先,生絲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一斤八九分銀,一石沒個百兩是拿不下的。若是三千石,就是三十萬兩了,如此大的買賣,老朽恐怕沒法做主?!?/br> 方陵微微一笑:“那就尋個能做主的來?!?/br> 吳掌柜頓時啞然,他說這話是沒法做主的意思嗎?是問這么大的買賣,你這個毛頭小子能不能做主??!別說三十萬兩了,超過十萬兩的買賣,一般都要家主親自出面的,哪有這樣兒戲的道理。 然而話是如此,他卻不好明說,半晌才道:“還請方公子稍坐。” 不論是真是假,總要趕緊上報才行。 方陵也沒在意掌柜滿腦子的官司,悠閑的喝了半天茶,又吃了好幾塊點心,這才等來了能談事的正主。 “讓方公子久等了,在下吳長明,乃是絲行管事?!眮砣耸莻€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見到方陵也不擺架子,笑著行了禮。 看他的打扮舉止,應當是吳家嫡脈的人,能執(zhí)仗絲行,肯定也是有兩把刷子的。方陵客客氣氣見禮,兩人重新落座后,吳長明才道:“聽聞方公子想跟我家做個大買賣?” 方陵點頭:“是有此意,一年三千石的生絲,轉走海路?!?/br> 吳長明微笑頷首:“若真是三千石,可是不得了的生意,只是如此大的買賣,方公子能做主嗎?” 這就是身份相當,甚至更高的好處了,一個掌柜沒法開口的,他卻能直接問出來。 方陵笑了:“三十萬兩,自然不可能都讓我這么個小輩帶來。不過如今番禺流行交易場,一般只要預付個一成定金,就能先預定貨物,談成買賣。家父的意思是讓我過來見見世面,看跟哪家合作更好。” 交易場的事情,并沒有讓吳長明驚訝,實際上這在蠶農里也極為常見。鄉(xiāng)下那些絲社,往往會在養(yǎng)蠶的季節(jié)到來前,先提前預付一筆款項,能讓蠶農有口飯吃,安心養(yǎng)蠶,回頭出了蠶繭再補齊余款就好。 只是絲社能如此,是因為他們從蠶農手里收絲的價格極為低廉,而大絲商就不能如此cao作了。畢竟誰也沒法預估當年的絲價,早早簽下合約,等到絲價暴漲時,若按照約定給付,那可是要賠上一大筆錢的。而像吳氏這樣的世族,更是可能趁著漲價囤貨居奇,一直等到絲價升到理想的位置才敞開了發(fā)賣。畢竟生絲只是紡織的第一步,那些綢緞商人可拖不起的。 看著滿臉自信的少年郎,吳長明笑了:“番禺的做法,在余杭怕是行不通,尤其是三千石的大買賣足以影響行市,更不可能談什么預付。方公子若真有意,何不敞開來談談呢?” 方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下定了決心,慢悠悠道:“若只是生絲,這買賣的確談不來,但若是加上稻米呢?我家有些門路,可以自番禺運糧北上?!?/br> 這一句,是真讓吳長明心頭一震,收起了心中輕視。江東自古就是魚米之鄉(xiāng),然而余杭的糧價卻不便宜,實在是大量農田被改作桑田,糧食都要自外地買來,加上運費可就不便宜了。但是比起絲價,糧價實在不值一提,故而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依舊下死手改農為桑。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身為江東后院的荊湖已經被各路反賊打成了篩子,連陸氏那樣的大戶也難免受害,沒人種田,糧價就要一路走高,吳氏在四姓之中本就不以糧田見長,現(xiàn)在更是有些捉襟見肘。如果這位真能從番禺弄來糧食,談一談預付也不是不行,畢竟糧價的波動,可比絲價要劇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