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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七郎倒是時常上山,如今不過才一年未見,竟與貧僧生疏不少。”謝忱雖已出家,但畢竟仍是皇子。只要他一日活著,便有一日可能還俗,與太子爭奪帝位。孫府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照拂他,但為著不叫人抓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大多時候,都是孫蓬與他的庶兄一道進出山寺。直到一年前,謝彰看中了孫嫻,想娶孫嫻為妃,孫府不得已暫停了對謝忱的照拂。好在那時的謝忱,早已不是孤立無援的幼子,孫府的無奈他也能理解。聽到謝忱的話,孫蓬的心突突跳動起來,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說:不對,這個時候的謝忱,應該還在山里青燈古佛,而不是回宮……“大師這次回宮,可是有事?”與其自己在心底胡亂猜測,孫蓬更愿意直接詢問。仗著少時的情份,他輕咳兩聲,不閃不避地看向謝忱的眼睛。謝忱微微一怔,雙眸澄澈平靜,一副溫雅模樣:“陛下壽誕將至,方丈想與各大寺廟聯(lián)合在京城中佛像巡游,為陛下祈福。因不知陛下何意,故遣貧僧入宮,望陛下能應允。”孫蓬愣愣地聽著,一時也難以從謝忱的話中聽出真?zhèn)巍?/br>寶應三年,熙和帝壽誕,的確曾有過盛況空前的佛像巡游,但那時謝忱并未……但,也許是因為他重生的關系,所以才會讓一些從前不會發(fā)生的事情,有了不一樣的走向。“走吧。”孫蓬還在出神,謝忱突然道,“陛下與孫大人該要派人找我等了?!?/br>他才說完,孫蓬果真瞧見熙和帝身邊的小內(nèi)侍急匆匆趕了過來。“大殿下,太子回來了,正在棋室被陛下訓……訓話,殿下與孫小郎君進屋時,還請當心?!?/br>孫蓬聞言,臉上露出詫異。熙和帝當年最寵愛長子,后來長子出家,便又將王皇后所出的謝彰捧在了手心上,這么多年從不曾聽聞這位太子殿下曾遭陛下訓斥。這頭一回,多少叫他有些驚詫。然而,身側的謝忱卻十分平靜。“太子妃小產(chǎn),太子卻留在皇后宮中安撫外臣之女。陛下為君為父,總歸是要在令尊面前,留一絲顏面的?!?/br>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記得了!沒忘!第8章【零捌】君臣別東宮的棋室是謝彰閑來無事特地辟出的屋子,平日里用于和東宮屬臣增進感情,偶爾也是謝彰和良娣奉儀們嬉鬧的地方。孫蓬和謝忱無須內(nèi)侍引路,熟門熟路地便走到了棋室前。門外的內(nèi)侍見著二人過來,微微躬身,正要進屋通稟,就聽見熙和帝的聲音從里頭傳了出來。“回來!你現(xiàn)在去有何用?還不如讓她好生休養(yǎng),省得見了你還得受氣!”話說完,內(nèi)侍不慌不忙地看了二人一眼,忙進屋通稟,頃刻便回來道:“大殿下,小郎君,里頭請?!?/br>孫蓬落后謝忱一步走進棋室。屋內(nèi)的場景剛一入眼,他忍不住頓了頓。謝彰不知是何時回的東宮,應當一回來就得知熙和帝在棋室與自己的丈人手談,便徑直來了棋室。哪里想到,一進棋室,才沒幾句話,就要人拿了蒲團,跪在正中,片刻不許起身。這副模樣瞧著實在狼狽,孫蓬心底莫名痛快的幾分,可一想到孫嫻受得委屈,忙挪開視線,垂眸低頭,恭敬地先向熙和帝行了一禮。熙和帝頷首,卻仍舊一邊手談一邊說著話。“你母后招你何事,非要在太子妃出事的檔口上把人丟下?”謝彰垂著頭:“母后說,王家表妹受了點驚嚇,可得用的太醫(yī)都在東宮,所以就……就讓兒臣帶太醫(yī)去趟母后那處給表妹看看?!?/br>謝彰說完話,稍稍抬頭,卻徑直撞上了熙和帝面如寒霜的臉。“外臣之女,不過只是受了點驚嚇,便要用給太子妃看診的太醫(yī)?太子妃沒了孩子,正是最苦最痛的時候,你身為夫君,不留下安撫妻子,竟去安撫外人。太子,皇后關心則亂,犯了糊涂,你也犯糊涂了不成?”關心則亂,犯了糊涂。這話便是放在民間百姓家,也不過只是搗糨糊的一句。聰明人哪里聽不明白這是熙和帝在給謝彰找臺階下。皇后姓王,王家小娘子便是皇后的親眷。小輩受驚,做長輩的自然會關心則亂,而后犯了糊涂,忘記東宮里頭還有兒媳婦正受著更大的苦難。而那苦難,全然是她家小輩惹下的麻煩。孫蓬聽著熙和帝的話,再去看謝彰忙不迭承認自己糊涂的嘴臉,心頭只覺得澆下一桶熱油,刺啦作響,替孫嫻心疼的厲害。他又看了一眼孫君良,見父親神情漠然,而捻著棋子的手微微用勁,指尖泛白,便知父親的心底也壓著怒意。可那又如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無外乎如此。見孫君良父子二人一言不發(fā),熙和帝落下一子,嘆道:“那個孩子,只當是與你夫婦二人,沒有緣分,倒也怪不得王家小娘子?!?/br>謝彰原以為渾身冷汗淋漓,猛一下聽到熙和帝提及王家小娘子,趕緊應話:“是啊,兒也以為這事說到底,怪不得王家表妹,畢竟那擊鞠場上情況變化多端,一個不留神撞出去的馬球,誰也料不到竟會飛得這么遠,還傷著了太子妃……”孫蓬噗嗤冷笑:“是呢,可惜這球不長眼,砸了我阿姐,傷著了肚子里的孩子,不然明年東宮就該有嫡出的小皇子了?!?/br>謝彰瞪大眼:“不是……表妹她確實不是有意……”孫蓬別開臉。有意還得了。熙和帝頭疼地看著兒子,無奈問:“太子,王家小娘子可是有意的?”謝彰斬釘截鐵的道:“絕無此心!”王家就是心再大,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惹事,更何況,小娘子才最大的力氣,怎么就篤定馬球能砸著人。孫蓬笑:“太子姐夫,那位小娘子受得哪門子的驚嚇?”謝彰干笑,孫君良不動聲色棋盤子上吃了熙和帝數(shù)子。孫蓬眉眼一挑:“太子姐夫,馬球砸的是阿姐,掉了孩子的是阿姐,那位小娘子究竟是何處受的驚,竟還得要??磱D科的太醫(yī)去為她看診?”謝彰滿臉汗津津的,心知話到這兒,已經(jīng)是不好再往下頭接了,抬頭去看熙和帝。熙和帝見謝彰的神色,無奈搖頭:“孫卿,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br>“讓陛下見笑了,”孫君良掬了掬手,“臣這幾個兒子閨女,唯獨這個不孝子嘴皮子有幾分伶俐,可惜棄文從武,沒能走咱孫家該走的路子?!?/br>孫大學士到底是肱骨之臣,孫君良又是大理寺卿,他們要為太子妃說上幾句話,熙和帝如何能不給這個臉面。只是想到“糊涂”的皇后,還有這個不見長進的太子,熙和帝閉了閉眼,無聲地嘆了口氣。“太子,你糊涂了。”“是兒臣糊涂……”“太子妃沒了一個孩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