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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3

分卷閱讀333

    裝素裹,千山寂靜無聲,唯有寒風凜冽。自然壯闊而嚴酷,不過修士只要具備足夠的修為,總能略去嚴酷、只欣賞萬物覆雪、飛瀑成冰的奇景。

    他稟明書院師長,組織師弟們,去山中趁雪修煉。說是修煉,其實更像游玩。

    知道消息后,阿沐果然興奮得像個孩子。聽說她夜里都沒睡好,白天又到處蹦來跳去,打聽深冬山中有什么好玩、好看的。

    他站在遠處,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見她高興就放了心。

    盡管他也明白,她必定是和嚴維他們同行,不會想到他。

    他忽略了心中莫名的酸澀,又自去準備大師兄該做的瑣事了。

    但真正等到出行那天,阿沐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又跑到他面前:“大師兄,我可以跟你一組嗎?”

    他看看那頭熱鬧的嚴維一行人,心中閃過無數(shù)疑問,卻點點頭:“好。”

    生怕說完了,她就反悔了。

    她高興起來:“那大師兄你知道怎么去冰湖上捕獵怪魚嗎?大家都說你曾經(jīng)殺過很大一條怪魚。”

    ……原來是為了獵物。

    可也對,她還能為了什么?

    他說:“好?!?/br>
    他深深記得那一天,阿沐手執(zhí)白虹劍,在霧凇樹林里竄來竄去,活像一只火紅的大兔子。等到她在冰湖上面竄來竄去,又像一條紅鯉魚。

    她瘋玩了大半天,用劍身當魚竿,釣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上來。雖然沒有她想要的怪魚,但她明顯還是很高興。

    到下午,她玩累了,開始在厚厚的雪地里挖洞。

    他一開始沒明白她在做什么,直到她自己往雪洞里一跳,再安詳?shù)亻]上眼,他才哭笑不得地明白過來。

    “起來,別在這兒睡。”他蹲在她旁邊,發(fā)現(xiàn)她只露出個腦袋,更加啼笑皆非,“你要是想休息一會兒,去樹下就好,我?guī)Я伺癄t,總不會凍著你?!?/br>
    她一下睜開眼,驚奇地說:“大師兄你裝備真齊全。”

    等到他把暖爐準備好,一回頭,她已經(jīng)靠在松樹下睡著了。她已經(jīng)過了十二歲,是個――在當年的他眼里――是個挺拔秀美的小少年了。

    他將暖爐放在一旁,又坐在她身邊,守著她。

    阿沐要何時才能成長為他真正的對手?他面對廣闊的冰湖,怔怔了一會兒,忽然又想:如果每一天都能和阿沐在一起,是不是對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但念頭既起,他再也剎不住。他止不住地去幻想更多細節(jié),思索還能帶她去哪里玩,而他要準備什么、如何哄她開心……

    為什么會這樣?

    他偏頭凝視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她沉睡的時候,對他毫無防備,唇角還略掛著笑,烏黑纖秀的眉毛宛如兩痕水墨,睫毛很長,長得……他想起來,八月桂花開的時候,她曾站在桂花樹下;幾粒桂花落下來,盛在了她的睫毛上。

    他低下頭,想嗅一嗅她眼簾上是否還留存了桂花的香氣;但當他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

    ……她曾經(jīng)讓漣漪不絕、讓湖水上漲,也曾讓春雷暗中炸響,讓每個下雪的天氣都帶上青梅酒的果香。

    但現(xiàn)在,她造成了一場只有他知道的雪崩。他坐在樹下,四周是無盡的冰雪,天空里還積蓄著渺茫的寒風;一重的山更比一重的山寂靜,因為所有驚天的聲響都被他死死掐在心中,絕不容許露出分毫。

    一個人會親吻自己的對手嗎?

    他再一次困惑起來。

    他困惑,整個人跌跌撞撞、惶恐不解。他覺得自己也許犯了很大的錯,是和書院多年來的教導格格不入的、徹底相悖的錯誤。

    那之后不久,阿沐修為進步,來找他挑戰(zhàn)。

    他明明渴望了這一天那么久,但當這一刻忽然來臨,他卻整個是心緒起伏激烈之時。這樣的狀態(tài)應(yīng)對哪個修士都是不尊重,何況是阿沐。

    所以他拒絕了。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好好地拒絕了。

    阿沐走的時候還很輕快,可后來她突然又開始躲他。

    等他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等著她什么時候再來,她卻又站得離他遠遠的,眼神偶爾飄過,神色平淡。

    ……仿佛那個熱鬧的雪天,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發(fā)生了什么?

    他想要問清楚,然而他心中有鬼,面對她時格外心虛緊張,忽然就變得異常笨拙。僅有的幾次好好說話的機會,都被他說成了訓斥,于是機會就那樣溜走了。

    可也許,放任所有機會溜走才是對的。

    他有時握著劍,會低頭看自己的影子。他的影子總是一個人,時長時短地落在地面,就像日子如此一天天流過,什么變化都沒有。

    他自己的心思不難猜,他不傻。可阿沐是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還那么小……他怎么這么禽獸?

    他真的不會為惡嗎?他難道不是已經(jīng)為惡了?

    他惶恐到了極點,又很快下定決心:這種丑陋的心思,一定不能讓阿沐知道。

    他要設(shè)法消除這種惡心的念頭,等到他重新將阿沐當成單純的對手,他再去找她。

    等到那一天――

    那一天從未來到。

    反而是一年多以后,阿沐破鏡金丹,自己站在了她面前。

    那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真正對等的戰(zhàn)斗。他將每一個細節(jié)都記得很清楚,可這不只是因為這場戰(zhàn)斗很重要,而更是因為……

    他一邊告誡自己要消除那份丑陋的禽獸之念,一邊卻又系上了鮮紅的發(fā)帶。和她喜歡的紅色一模一樣。

    他究竟在希求什么?希望她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那一站過后,阿沐在他面前就舒展自在多了。她好像給自己找到了一種最好的相處方式――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所以她自得其樂。

    等她繼承了紫微劍后,就更加神采飛揚。

    她在長大,一天比一天更美――他知道用“美”來形容男人是不好的,可他忍不住在心里這樣想。論跡不論心,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原諒他吧。

    她成了金丹修士,不再需要上課。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交集里,又少了分量極重的一環(huán)。

    可至少,他們是彼此唯一的對手。他這樣安慰自己:除了他,書院里還有誰配和阿沐相提并論?沒有人。嚴維說是第三,可第三和第一、第二的差距,有時比最后一名和第三名的差距更大。

    他意識到:他絕不能讓阿沐超過,絕不能讓阿沐真正贏過自己,否則……她就不再需要他了。

    她眼里有她的師父、有她的朋友,有很多的人。不論他們比她強或弱,她都能看見他們??伤煌?/br>
    如果他比阿沐弱了……她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他的人生像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