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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噬情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的機會。”



    陸維給過劉琥兩次自由的機會,一次是在倚香殿,逼宮之前;另一次則是在逼宮成功后,打算放他去潁陽縣。



    這一次,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陸維雖對曾經(jīng)的天子處處留情,卻也再給不起第四次。



    “我不后悔。”劉琥搖了搖頭,深深凝望著陸維,唇畔慢慢浮現(xiàn)一個笑容,“我知道,之前我對不起許多人。就當(dāng)是……我做錯事的報應(yīng)好了。”



    陸維無奈的嘆息一聲,又覺得劉琥畢竟懂事了不少,多少有些寬慰,拍了拍劉琥的肩,望向長階之下那宏大的儀式。



    而從始至終,劉琥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陸維身上,貪戀癡迷。



    不,我哪有什么錯?



    我唯一犯下的錯,不過是……愛上你而已。



    現(xiàn)在的一切,皆為認賭服輸。



    



    



    



    第27章



    



    陸維正式登基之后,改元“永朔”,定國號為“乾”,開始了他的執(zhí)政生涯。



    盡管已經(jīng)以和平的形式過渡中央政權(quán),但荊州、豫州以及揚州的總兵們皆擁兵自重,并不聽其號令,打著“誅殺竊國之賊”的旗號自封為王,各踞一州。



    好在這三州的總兵失去了前朝天子的號令,又各懷心思,陸維用了兩年的時間將其分化,招降的招降,誅滅的誅滅,最終一統(tǒng)河山。



    緊接著,就是改革落后的稅制和工商管理制度,以及削弱豪強門閥對皇權(quán)的碾壓。



    想要改革延襲了百年的封建體制,肯定會觸動許多利益集團,陸維上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過程會十分的漫長。他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將大乾完全變成自己的理想國,只能改變小半部分,然后將理念延襲傳承下去,留待后人實現(xiàn)。



    再就是開通了邊境貿(mào)易和海上貿(mào)易。



    邊境貿(mào)易是他一早就與金蠻約定好的事情,鹽巴茶葉糧食,以及絲綢瓷器等奢侈品源源不絕的運往金蠻,為大乾換來大量牛羊馬匹和金銀。



    金蠻貴族階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化,處處靡華攀比,大穆衣食用具皆風(fēng)行于此,許多人更以能講一口流利的大穆官話為榮。要不了多少年,無論大穆是選擇征服還是將其同化,都是相當(dāng)方便的事情。



    而海上貿(mào)易從沒有被之前的帝王重視過,但陸維做為一個現(xiàn)代人,自然知道航海會給這個國家?guī)硎裁础?/br>


    這個世界的大陸板塊分布與中國古代略有不同,但大體相似。隨著航海和海上貿(mào)易,甘薯、玉米等高產(chǎn)量的農(nóng)作物被引進,辣椒、rou桂和丁香等等成為大乾人餐桌上的常見調(diào)味料,人均糧食占有量達到了歷朝歷代前所未有的高峰。



    永朔大帝的名聲遠播海內(nèi)外,大乾成為整個世界都向往的繁榮文明之地。



    做到這一切,陸維用了三十余年的時間。



    如果說永朔大帝的人生還有什么地方不足,就是他一直沒有能夠擁有自己的子嗣。



    幾乎所有人都在感慨,如此偉大的君主竟不能留下他的優(yōu)秀血脈。



    但大帝本人卻并不怎么在意,過繼了陸家直系幾名資質(zhì)頗佳的子弟,從小就放在身邊親自教導(dǎo),開拓其視野的同時,觀察其心胸性情,在其中挑選儲君人選。



    ……



    云露是倚香殿的大宮女,已經(jīng)在這里侍候了整整三十年。



    據(jù)說倚香殿三十多年前曾被燒毀過一次,后來又在其舊址上再度新建,但這一切云露并不曾看見。



    她三十年前踏入倚香殿之時,還是小宮女云露,而現(xiàn)在宮人們見了她都要恭敬的稱一聲“云露姑姑”。



    她已經(jīng)快五十了,如果沒有意外,再過段日子就會領(lǐng)了銀錢被放出宮,回家養(yǎng)老。



    清早,她端著食盒,像往常一樣踏入主殿,撤下案幾上昨天的茶水點心,換上新鮮的。



    整個倚香殿中寂靜無邊,只有杯盞盤碗碰撞時,不時發(fā)出幾聲輕輕的脆響。



    倚香殿的主人亦像往常般披散了長發(fā),端坐在一張圈椅上,沉默不語。



    云露撤換隔夜點心的時候,注意到上面只動了一塊,而且那一塊只被咬了淺淺一小口,不由在心里感慨,這位主子的食量是越發(fā)淺了。



    她抬起頭,望向倚香殿的主人。



    她還記得,三十年前她初見這人時的驚艷,當(dāng)真是發(fā)若烏檀膚若白瓷,長身玉立,風(fēng)姿秀雅,眉目間總是有著一段籠煙含霧的輕愁。



    三十年后的今天,這人已經(jīng)老去。



    據(jù)說他與當(dāng)今陛下同歲,但因為長時間的心情沉郁,他看起來比陛下要衰老憔悴許多。



    他披散的長發(fā)大半皆已花白,臉上皺紋叢生,目光混濁不清。盡管仍舊保持著剃須的習(xí)慣,但看上去無疑已經(jīng)是個老年人了。



    云露摸了摸自己剛剛?cè)旧纤聂W發(fā),忽然對倚香殿的主人有些同情。



    她是當(dāng)今天子的人,但在倚香殿服侍三十年,伴隨著倚香殿的主人老去,她也老了,總是產(chǎn)生了一些歲月沉淀的感情。



    于是她第一次稽越了自己的本份,朝坐在圈椅上的那人走去,開口喚道:“安樂公?!?/br>


    劉琥“嗯”了一聲,抬起眼皮望向她。



    他的眼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花了,看什么東西都模模糊糊的。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云露,卻看不清她的五官。



    “再過段日子,奴婢就要回家了。”云露道,“您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再總拿刀子割自己了?!?/br>


    劉琥放在圈椅扶手上的指頭動了動,臉上仍舊沒有什么表情。



    他穿著牙白色的深衣,兩條手臂都被廣袖所遮掩。但他和云露都知道,那被遮掩的手臂之上,是無數(shù)道新舊交迭的,斑駁的割傷。



    寂寞的時候,相思到蝕骨的時候,只有一次次自殘,看著鮮血沿著手臂流下,才會覺得好過一些。



    “真的,您往后不對自己好些,就沒人對您好了?!痹坡兑Я艘麓?,“不要再對陛下抱有任何期待,陛下他……知道您的一切?!?/br>


    知道他的寂寞,知道他痛苦自殘,卻從未因此多眷顧過倚香殿一星半點,而是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態(tài)度。



    劉琥疲憊的閉了閉眼,朝云露淡淡道:“我知道了……你走吧?!?/br>


    云露能對他說出這些話已是極致,見他這般情態(tài),只能嘆息一聲,朝他行禮之后退出大殿。



    劉琥獨自坐在圈椅之上,看著云露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三十多年了,他雖居于深宮,卻并非對世情一無所知。他知道陸維做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