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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狂奔出好幾里,才慢慢吁了一口氣。總算擺脫他們了。不知覺天已經微涼,在這廣闊無垠的荒漠中,可以看到斗大的旭日從地平面慢慢升起,在這滿眼的金色光線中,卻可以看見一人一馬立在視線的盡頭。為了追上他,他想必也是跑了一夜,可是他的衣發(fā)紋絲不亂,仍然是世家子弟的風度,眼神卻是極冷。謝珉行暗想不好,他知道裴子浚是牛皮糖,沒想到,這牛皮糖的粘性如此強悍,一旦沾身,就算逃走了,照樣能黏上來。裴子浚卻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印象中的那個裴子浚一直是謙遜有禮,風度翩翩的模樣,卻頭一次見他這樣的表情,他沒有想到,裴子浚也會發(fā)這樣的火。許久,他才道,“謝兄這樣執(zhí)意甩開我們,難道真的要去找你那位教主大人?”自從涼亭一役之后,裴子浚再也沒有提起那件事情,他自然也不會提,只當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他想著畢竟是他的一樁私事,他心悅誰,和他裴七公子有什么關系……反正他也永遠不會知道。沒有想到,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他……太在意。“你很看不上斷袖之癖?”謝珉行忽然問道。“可惜,我是?!?/br>他苦笑道。23.第23章50謝珉行原本以為被他的話語刺激到本應逃得遠遠的裴子浚,第二日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出了關,離北邙山還有很長一段路,為了不橫生事端,他輕裝上路,十分狼狽,奈何他背上的知寒劍是他的活字招牌,仍舊有人認出他。“你是……知寒客?”他轉身望去,卻是一群白衣藍帶的年輕人,依照校服樣式,應該是候潮劍派的新進弟子。出入江湖的年輕人,一腔熱血,總免不了逢人就想挑戰(zhàn)的毛病,總是想著能一戰(zhàn)成名,謝珉行以前也不是也沒有遇到過,那時他心高氣傲,總是三兩招撂倒了了事。可是眼下他的身體卻不允許他動粗。他的內力越來越弱,幾乎快要和尋常人無異,光憑劍招,一兩個他尚且可以應付,可是他面對的卻是一群迫切想要揚名立萬的候潮劍派的弟子。“我不是。”他不想惹事,只好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認錯人了?!?/br>候潮劍派的弟子面面相覷,仍是不相信,“我們雖然不認識知寒客,但是我們認識他的劍,如果你不是知寒客,那這把劍一定是偷的,我們也要為謝大俠取回這知寒劍!”謝珉行欲哭無淚,不管他怎么說,橫豎這群小崽子就是想要跟他打一架唄。形勢所迫,謝珉行也只好伸手去取背上的劍,他想著他拿著劍比劃兩下,他們大概就會相信他不是知寒客了。畢竟,知寒客不可能這么弱。他不是知寒客,小崽子們大概會失去和他比武的興趣,畢竟打敗知寒客是揚名立萬的事,而打敗一個籍籍無名的路人,卻只會被人說仗勢欺人,到時候,他在找個借口溜走便是。他這樣想著,也真的去拔了身后的劍,卻有一只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住了他,他轉過身去,原本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錦衣青年輕輕握了握他放在劍柄上的手,沖他微微一笑。“你們不配跟知寒客動手,要打,先打贏我吧。”裴子浚道。“……”在場的候潮派的弟子完全沒有料到會演變成這樣,雖然換了一個人,可是眼前的這個人,顯然也是大有來頭,說著一股腦兒往前沖。宛陵公子的名頭名不虛傳,裴子浚打起架來,和他打架的路數截然不同,講究飄逸優(yōu)雅,片葉不沾身,數十招下來,他的右手仍舊背在身后,連衣袖都不曾皺一下。好sao包的打法。謝珉行心里暗道。他在一邊看了一場好戲,竟然忘記了提前溜走,以至于裴子浚打完架回來,直接走到他面前,他都還有些懵。青年皺著眉頭看了他許久,似乎有一些話要問,卻什么也沒有問。謝珉行很想問他一句你又回來干什么,可是那青年已經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接過他手上的韁繩。“我給你牽馬?!?/br>“……”裴子浚再也沒有說什么,倒真的給他牽了一路的馬。他們兩個一前一后,誰也不說話,又走了一路。最后,謝珉行終于受不了這怪異的緘默,他當然不會認為,裴子浚不會吃飽撐的專門來給他牽馬,道,“裴公子貴人事忙的,怎么好和我這種死斷袖糾纏在一起?”他以為經過昨天那件事情以后,裴子浚大概會躲他躲得遠遠的,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你……剛才為什么遲遲不肯拔劍?”裴子浚皺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謝珉行苦笑一聲,他那些把戲糊弄初出茅廬的小后生還行,又怎么能夠瞞得住裴子浚。“其實你也看出來吧……我走火入魔,內力耗損……”雖然不是走火入魔,但是近日來的確感覺到內息越來越弱,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么會被同樣五臟俱傷,內力渙散的元卿挾持了這么久呢?裴子浚心中倏然一痛,艱難道,“真的……一點內力也沒有了嗎?”謝珉行苦笑不語。裴子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謝珉行說,“同情?嘲笑?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謝珉行索性也不走了,低聲說,“我在沒有拜入白鹿門之前,其實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乞兒,所以我很清楚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其實我以前也很害怕,如果謝珉行不是知寒客了,會是怎么樣?當時我想都不敢想,覺得這一定是頂可怕的事情?!?/br>“可是,后來真的發(fā)生了,我才知道,其實當一個普通人,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飯要照吃,日子也要照過,畢竟天也塌不下來……所以何必糾結呢?!?/br>裴子浚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羈自嘲的模樣,忽然很想給這個人一個擁抱,可是又想到這樣逾矩了,終究什么也沒有做。他只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