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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死去,不讓殷家蒙羞?!?/br>“怎能說蒙羞呢?”楊琪咬唇。“三千年來,四大家族的繼承者從未像我這樣體弱多病,要不是手上的胎記,我早該被‘夭折’了。如今他們好不容易等我到二十五歲,盼著胎記一消失,他們就言正名順地任命新的繼承者?!币笊铖次⑽⒀鲱^,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會在青岙山遇到天使?!?/br>“天使?”楊琪茫然。殷深翊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周圍空氣仿佛都甜膩了起來?!靶【熬褪俏业奶焓梗屛抑匦氯计鹆藢ι南M?。我不會輕易再死去了,更不會向命運低頭。屬于我的,終究屬于我,誰都搶不走。”楊琪心驚,眼前這位神情溫柔,眼神堅毅的男人,真的是曾經(jīng)掙扎在生死邊緣的脆弱少爺嗎?就在不久前,少爺還在殷家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然而深受厭食癥折磨,他每日昏昏沉沉,眼睛一片黯淡,可現(xiàn)在,少爺褪去了所有的灰色,充滿陽光,充滿信心,積極地面對未來。看著這樣生機勃勃的少爺,她不禁喜極而泣。晚餐仍然豐富,雖然沒有母雞湯,但有昨天剩下的野豬rou,孟和炒了六菜一湯,叫大家過來一起吃飯。方姨剛洗過澡,穿著新?lián)Q的管家制服,優(yōu)雅地坐下,一看滿桌的佳肴,她眉開顏笑,贊賞地對孟和說:“光聞著就香了,你廚藝不錯。”孟和一臉謙虛:“我的廚藝一般,真正的功勞是這些食材?!?/br>“食材?”方姨不解。鞏坤嘿嘿一笑:“據(jù)說這些食材來自青岙山上,營養(yǎng)不比人參差呢!”他當(dāng)時聽到孟和轉(zhuǎn)訴天機的話,就覺得太荒謬,居然有人厚顏無恥地把自己種的菜跟價值不匪的人參相提并論?虧得孟和深信不疑,心甘情愿地每天花錢訂購。孟和瞪了瞪他,認(rèn)真地對方姨道:“少爺能吃飯了!”方姨不可思議地問:“真的?”孟和重重地點頭:“一開始是伊先生家的笨雞蛋,后來是野豬rou……”他把到別墅后發(fā)生的事,一五十地告訴了方姨,方姨聽得驚嘆連連,更對他口中那來自武術(shù)世家的伊宸景和天機充滿了好奇。不過,當(dāng)聽到少爺打算去山上住時,她皺眉:“少爺要長住山上?”殷深翊神情自若地道:“我想多接觸接觸自然風(fēng)景,也許我恢復(fù)得會更快一些?!?/br>楊琪擔(dān)憂:“可山上必竟是山上,很不方便。”殷深翊道:“那就當(dāng)修行吧?!?/br>小景能住,他為什么不能???“既然少爺喜歡,那到時候方姨陪你上山!”方姨的細(xì)眼里透著寵溺,“而且,我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地方,能培養(yǎng)出兩個絕世高手?”殷深翊柔聲道:“您不會失望的?!?/br>鞏坤咬著筷子:“等我年休了,也去山上度假?!?/br>孟和輕嘆:“大家先吃飯吧?!?/br>一直聊天,菜都要涼了。“開動!”鞏坤附合。方姨坐在殷深翊的對面,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吃著飯菜,心里充滿了感慨。如果小姐在天有靈,知道少爺終于擺脫厭食癥,不知該多么高興。結(jié)束了晚餐,大伙各忙各的。楊琪累得不行,卻還不能睡,回房處理一堆落下的工作,鞏坤睡了一整天,晚上精神飽滿,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拿著手機在微信上撩小jiejie。殷深翊和方姨一直在續(xù)舊,說了很多貼心的話,聊得乏了,便被趕回房休息。好像真應(yīng)了小景的話,吃了一整只母雞后,元氣十足,他能自己上樓梯,自己進(jìn)浴室放水洗澡,完全不用孟和幫忙。用吹風(fēng)機吹干頭發(fā)后,他靠在床上,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機,還沒點開微信,微信卻自己跳出了消息,他迅速點開,果然是小景發(fā)來的食材圖片。伊宸景:上面這些,你想吃哪幾樣?殷深翊手指在九宮格輸入上按著:都想吃。伊宸景:收到。殷深翊盯著這兩個字,猶豫了下,打字問:小景要睡了嗎?盤腿坐在床上正要打坐的伊宸景抿了下唇,回答:沒有,我在打坐。殷深翊驚愕:打坐?為什么晚上不睡要打坐?伊宸景:修煉不可懈怠。殷深翊:小景真的太勤奮了。伊宸景:修煉的事,馬虎不得。殷深翊想了想,按出幾個字:等我以后住山上了,小景教我打坐好不好?伊宸景:可以。殷深翊:謝謝小景。[愛心][愛心][愛心]突然跳出三個紅色的愛心,伊宸景歪了下頭,在微信表情里仔細(xì)翻找,找出一個能回應(yīng)愛心的小圖片,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過去:不客氣。[親親][親親][親親]殷深翊愣了愣,忽然捂住眼睛,輕笑出聲。小景怎么這么可愛!孟和在門口聽到少爺?shù)男β?,好奇地推開門,疑惑地詢問:“少爺,你還不睡嗎?”“馬上睡?!币笊铖唇o伊宸景發(fā)了個“晚安”,放下手機躺了下來。孟和幫他關(guān)上燈,帶上門。殷深翊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一閉上眼睛,睡意就襲卷而來。山區(qū)的夜晚,沒有城市的喧囂,圓盤般的月亮從云層露出臉來,灑下銀色的光芒,別墅里的燈,漸漸地熄滅,所有人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殷深翊陷在柔軟的被子里,睡得特別沉,窗簾似乎沒拉緊,露了一角,月光偷偷地潛進(jìn)來,他不知夢到什么,無意識踹開被子,睡衣微敞,月光不偏不移,照在他潔白的胸膛上。殷深翊感覺自己在做夢,夢里一片漆黑,他不停地尋找著出口,然而不管他往哪里走,都不是正確的方向,慢慢地,他焦急了起來,瘋狂地奔跑,企圖擺脫這片黑暗,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了光亮,以為找到了出口,還沒松懈下來,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跌進(jìn)了深淵里——他大喊,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靈魂像被觸了電般,無法抑制地疼痛起來,他蜷縮成一團(tuán),發(fā)出哀嚎,忽然,頭頂暴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他的叫聲戛然而止,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飄浮在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