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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多久啊……”陳燼情緒失控地問他:“你為什么要愛我這樣的人?。 ?/br>“對不起,”賀前內(nèi)疚地抹去他的眼淚,“對不起,陳燼?!?/br>陳燼一把揮開他的手:“你為什么要說對不起??!”“該說的人是我,是我!”他高聲講,“如果不是我招惹你,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不是這樣的……”賀前試圖安慰他。陳燼卻什么都聽不進去,瞥見放在寫字臺上的牛皮紙盒,伸手將它抓了過來,掏出里面那些明信片,緊握著賀前的手腕說:“賀前,你去愛他好不好?”“在我之前,你也是有別人的?!彼琼趁餍牌?,拼命對賀前說,“你去找他好不好,他一定比我正常,一定比我好,也值得你愛他?!?/br>“沒有,沒有別人。”說話間,賀前試圖去拿陳燼手里的明信片,卻被陳燼發(fā)現(xiàn)了,怎么也不肯讓他拿到。陳燼回過臉來問賀前:“這些明信片對你很重要是不是?”還未待賀前說話,他突然發(fā)了瘋似的開始撕那些明信片,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絞成碎片,然后抬臂奮力往空中一扔。那些被撕開了的明信卡碎片,從書房上空好像冰雹一樣砸落下來,把書房里的沉寂推回到冰河紀之前。陳燼看見那個“致”字倒映在賀前的瞳孔里,看見賀前眼底的愕然,他覺得這下賀前不會愛他了。沒有人會想要愛一個瘋了的人。陳燼把兩條腿縮到胸前,攀著扶手火速站了起來,然后一下子跳了下去。在雙腳著地的那一刻,他第一時間往外跑,往書房外跑,往公寓外跑,拼了命地跑。凌晨三點的公路上,陳燼赤著腳狂跑在冷硬的柏油路面上。那些過路夜車熾眼的遠光大燈,好像站在黃色警示線以外圍觀群眾的好奇目光一樣,從他臉上一遍一遍地掃過去,令他再不敢睜開眼。以后沒有賀前幫他捂耳遮眼,他也許可以找塊白布把自己蓋起來,或者像藏在地毯深處的餅干屑一樣,沒有存在感地繼續(xù)活下去。在沒有賀前的世界里,繼續(xù)活下去。跑到快要斷氣了的時候,陳燼忽然踩到了什么,腳底一陣鉆心的痛。他的膝蓋沒法承受,下一秒,整個人撲倒在路邊。他摔得太重,手肘和膝蓋直接磕在了路面上,在地上掙扎了好久都起不來。就在他以為還要再躺一會才能起身的時候,忽然有人提起他的手臂,撐著他的胳膊窩,把他從地上扶著坐起來。陳燼轉(zhuǎn)過臉來,看見癱坐在他面前,滿臉大汗,張著嘴喘氣的人。他不敢相信地開口:“賀前……”賀前把領(lǐng)口的兩顆紐扣解開,垂著頭緩了一陣,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才抬起頭來看他。“陳燼,我年紀不小了,”他微微喘息著講,“你再跑快點,我就追不上你了?!?/br>一聽見他的話,陳燼頓時鼻酸起來,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賀前把小小只的陳燼攬在懷里,直到這時身心才得以完全松懈。他扣著陳燼的肩,握著他的腰,耳鬢摩著他的頭發(fā),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陳燼,做你男朋友太不容易了,不僅要會教書,還得是長跑冠軍?!?/br>陳燼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沉默了半晌,甕聲甕氣地自暴自棄:“賀前,我沒救了?!?/br>“你別管我了?!?/br>賀前無奈地搖搖頭,把陳燼從他懷里拉開來,按住他的肩鄭重地講:“不可以,我拒絕?!?/br>陳燼抿緊嘴皮看著他,肩膀一抽一嗒地聳著。過了好一陣,才有些委屈地開口:“為什么???”賀前用手指抹去他臉上的淚痕,看了他一陣后,把他按回自己肩上,平靜地跟他講:“因為我知道,你需要我?!?/br>聞言,陳燼又哽咽起來,抱緊了賀前,語無倫次地說著:“賀前,我好怕。我怕他們說你,怕他們笑你,不尊重你,對你不好。明明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為什么他們要在背地里討論你,為什么他們隨隨便便就對你做出道德批判,我不喜歡,我不喜歡這樣?!?/br>賀前托著他的后腦勺,輕輕揉撫他的頭皮,寬慰道:“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他們的看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好了?!?/br>他的話說完后,陳燼忽然松開他,淚濕著臉看他,然后抱著他的脖子,仰頭親了親他的臉頰。回過頭來,酸著鼻子講:“賀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我不會很快就喜歡別人?!?/br>他重新?lián)Ьo賀前,貓在他耳邊講:“我只相信你,只喜歡你?!?/br>賀前看著天邊云里的月光,拍著陳燼的背,那些碎掉的只只片片被麥芽糖陳燼給粘起來了,修補得有些怪異,不過裂隙已經(jīng)沒了,滴滴往下墜的不好受也神奇自愈了。“嗯,我知道?!?/br>那個凌晨,陳燼是被賀前背回去的。因為他不乖,所以踩到了流浪漢碎在路邊的玻璃碴。在急診室的時候,幫他處理傷口的年長護士有著一雙慈愛的眼睛,卻隔著拉到鼻梁高的白色口罩時不時冷冷審視賀前。陳燼窩在賀前的懷里,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些局促的呼吸。拉上簾子檢查身上的其他傷口時,護士壓低聲音,友善地問他需不需要通知警察。陳燼透過沒拉全的白色圍簾,看見端坐在外面長椅上,兩手平放在膝蓋上的賀前。又不是生小孩,干嘛那么緊張。他笑了笑,跟護士說不用。回去的時候,陳燼抱著賀前的脖子,一直親他的發(fā)際。賀前問他干嘛親這么多次,陳燼回答為了彌補他被護士大聲時心靈所受到的創(chuàng)傷。賀前問他覺得護士的聲音大還是他的聲音大,陳燼親了親他的耳弓,歪著臉地承認他的更大些。腳不能著地的那幾天,賀前和陳燼成了世上最親密的戀人。陳燼去吃飯賀前背,去洗澡賀前抱,就連去上個洗手間賀前都要代步。大多時候,賀前把陳燼放到馬桶上就離開了。偶爾他也不肯走,讓陳燼靠在他身上站著解決。每當這個時候,陳燼都覺得哪里不對勁,回過頭來,看見賀前往下的視線,悶悶地講:“教授,我覺得你好像在欺負我?!?/br>“怎么會,”他碰碰陳燼的臉頰,目不轉(zhuǎn)睛地說,“我這是在疼愛你?!?/br>臨近期末的那幾周,賀前的課堂下依舊是門庭若市。周五下了課后,陳燼也不急著走,就坐在第一排桌子上,晃蕩著兩條長腿。有個過來自習(xí)的男生看見他坐在桌子上,隨口問了他一句:“同學(xué),你也是來問問題的嗎?”“不是,”陳燼搖了搖頭,“我在等我男朋友?!?/br>“噢?!?/br>過了二十分